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重生后成了世子爷的心尖宠

岁禾作者 著

武侠仙侠连载

上辈子,季毓浅在遇险之时被靖王救下,自此失了一颗心。在家族势力的帮助下,不受宠的靖王坐上了皇位。她以为二人终于不用颠沛流离,哪知道事与愿违,整个季家全部丧生于那个负心汉之手。一朝重生,季毓浅回到了八年前弟弟成亲的那一天。改变命运的机会把握在手中,她发誓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!复仇计划顺利的进行中,未料,半路杀出来一位世子爷将她宠上了天……

主角:季毓浅,李泽   更新:2022-07-16 04:16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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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季毓浅,李泽的武侠仙侠小说《重生后成了世子爷的心尖宠》,由网络作家“岁禾作者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上辈子,季毓浅在遇险之时被靖王救下,自此失了一颗心。在家族势力的帮助下,不受宠的靖王坐上了皇位。她以为二人终于不用颠沛流离,哪知道事与愿违,整个季家全部丧生于那个负心汉之手。一朝重生,季毓浅回到了八年前弟弟成亲的那一天。改变命运的机会把握在手中,她发誓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!复仇计划顺利的进行中,未料,半路杀出来一位世子爷将她宠上了天……

《重生后成了世子爷的心尖宠》精彩片段

安庆五十四年,六月初五,宜祭祀。

胤承侯季府上下红绸添喜,个个忙的脚不沾地。

墨滴落至宣纸上,季毓浅眼眸微动,盯着手中的和田玉篆笔出了神。

耳边仿佛还留着金戈号角声,她真真切切的死了,死在陈国的国破之时,怎的一睁眼,又回到八年前?

“大小姐!”绿绒小跑着进来,娇俏的脸上全是汗,压低声音道:“三少的景和院那边好像出事了,侯爷发了好大的脾气呢。”

季毓浅记得清楚,明日初六,是侯府的三少爷季言清迎娶太子之女喜日,阖府上下都极其看重此门婚事,就连远在边境镇守黎峡关的嫡长子季毓辰也请旨回京,只为参加这一婚礼。

可是谁也没想到,大婚之日,新娘在众目睽睽之下遇刺,险些喜日变丧日,多亏了靖王相救。

靖王李湛。

想到这个名字季毓浅恨的握紧了手中玉笔。

前世侯府差点因此遇刺而得罪皇室得罪太子,在京中丢脸,自是感谢靖王殿下相救。

自此靖王出入胤承侯府频繁,又正逢太子品行不端,皇帝动了废嫡立贤的心思。直到半年后废黜太子,靖王便娶了府上千金嫡长女,更是时常去季家军中厮混,得了胤承侯季家支持。

次年皇帝暴毙,帝位悬空,七子夺嫡。

季毓浅被靖王娶回府中当日,靖王言“王妃若有心,本王可保季家上下留名青史,永垂百年。”

“浅浅,我李湛此生,只你一人,必不负你。”

她信了他的话,信了他的真心,信了他所言的必不负她。七年争夺,他登上了帝位掌权朝政,她季家替他退了南蛮守住江山,换来的却是什么?

昔日靖王过河拆桥,言官皆道季家功高盖主,触犯谋逆之罪,判的满门抄斩!

行刑之日下了倾盆大雨,她跪在太元殿外,拼命地叩首求他,只换来一句。

“皇后德行有亏,更是婚后七年无所出,难当大任,贬为庶人,永囚深牢。”

没了季家军,李湛以为登上帝位高枕无忧,可数月之后季毓浅在牢中听闻,陈国城破,李湛跑了。

季毓浅死在了京城大牢,在金戈号角中万箭穿心。

前世云烟转瞬即逝,外头的喜鹊啼叫着飞过枝头云间。

“大小姐?风行军来信说今日大少爷赶不回京了,歇在了驿馆,明日一早回来,必不会错过吉时。”

绿绒说着,贴心的替季毓浅换了张宣纸。

“不必换了。”季毓浅回神掷笔,起身去了景和院。

胤承侯府中回廊曲折错落有致,真要布置起来也是及其耗费人手,管家把能用上的人皆用上了,阖府张灯挂彩,唯有景合院内,大门紧闭,侍卫把守。

但是离得近了,便能听得里面传来的嘶嘶痛呼。

“哎呦!啊!疼!疼啊爹……”

“不肖子!你敢把话再说一遍!”胤承侯气的面红耳赤,挥着藤条抽的季言清疼的龇牙咧嘴,还是犟着喊。

“我……我说我不娶!不娶太子家那个男人婆!”

胤承侯气的额角突突,忍不住又抽几鞭:“御旨在前!三书六聘都下了!明日拜堂成婚!你此时反悔岂不是抗旨等着掉脑袋!”

“掉脑袋我也认了!不娶就是不娶!”季言清豁出去了,跪在院中被抽的皮开肉绽也死不改口。

“我!我先捅死你再去向圣上请罪!”胤承侯扔了藤条,反手抽出佩剑就要砍,只听院外侍卫道。

“侯爷,大小姐来了。”

胤承侯还没说什么,只听季言清立刻扯着嗓子喊:“长姐!长姐救我!”

“小兔崽子嚎什么!”胤承侯一脚踹倒他,冲侍卫摆了摆手。

季毓浅走进景和院中,只见鬓角还未彻底泛白的父亲,和一如既往跪在地上被抽却不肯服软的三弟,一下子酸了鼻尖。

前世胤承侯本不想她嫁入皇室,是她被李湛鬼迷心窍,一声一声求了父亲点头,做了靖王妃。父女的最后一面,便是黎峡关外,那一捧黄土青坟。

“父亲。”

季毓浅垂眸掩住神色,双手交叠屈膝行了礼。

“长姐!”季言清见了季毓浅便是一阵哀嚎:“我不想娶李妧儿!”

“今早儿我偷偷去太子府爬墙,却见李妧儿居然在轮锤炼剑!侍女让她试婚服,她竟一把拎起了水桶!太吓人了!世间怎会有如此大力的女子!我不娶!我不娶了!”

季言清抱着她的腿不松,胤承侯在身后扶额不语,季毓浅倒是知道,李妧儿天生大力,一直被太子保护的很好,但前世嫁入季家之后与季言清并不和睦,季言清怕她怕的整日不敢着家,日日在外厮混,李妧儿居于深院郁结于心。

直至南蛮来势汹汹季家无人,季言清被逼无奈上了战场,李妧儿坚持随军,最后两人双双死于沙场。

季毓浅听闻,到了边疆季言清才和李妧儿夫妻同心,但终是妧儿为救他而死,他为妧儿报仇而亡。

两人错过了太多年岁,少数的见面还是你来我往的对峙,好在后来并没有错付,彼此交心。却也悲在这场交心时日太短,让两人抱憾终身。

“既然不想娶,那便不娶了。”季毓浅淡淡道。

闻言胤承侯一愣,正在哭嚎的季言清也是一愣。

季毓浅从他手中拯救出自己的腿,弯腰抚平了裙摆上被压出的褶子。

“长……长姐,好姐姐,此话当真?”

季言清仰头看她,脸上泪痕遍布还未擦干,看起来可怜又可笑。季毓浅扔了一个手帕子给他,点头。

“去年寒陵关一战,李妧儿也随过季家上战场,她虽为太子之女,却一样握剑抗枪上场杀敌,率三千轻骑绕后包抄剿灭羌戎五万大军,身负战功。”

“彼时在军中她与我衣食同寝,上得战场下得厨房,纯良可爱,我都喜欢的不得了,只愿她将来嫁个疼惜她的好郎君。”

“回京后太子有意,还是我同父亲说了,父亲才应下这门亲事。若非如此,我亦觉得你配不上妧儿。”

“我哪里配不上……”季言清反驳道,语气却是没有之前的强硬,胤承侯瞪了他一眼,道。

“让你去军中你不去,让你入仕你也不入,整日里游手好闲和那些个纨绔厮混,净不学好!让你习武保身,连个招式都连不起来!”

季言清被说的哑口无言,整个人如蔫了的茄子一般。

季毓浅添油加醋道:“既然你不想娶,那便不娶了。劳烦父亲带你进宫一趟,将你交给陛下处置,毕竟是陛下亲自下旨,你自己抗旨不尊,要杀要剐的,侯府不会为你求一句情便是。”

“别别别!”季言清眼看着胤承侯点下了头,生怕真把他送到宫里去抗旨,当下赶忙服软,丧气的应下。

“娶娶娶!我娶还不行吗……”

季毓浅问:“此话当真?”

季言清不情不愿:“嗯……”

季毓浅与胤承侯相视一笑。

“父亲,明日三弟前面迎亲,让季翎羽带十人暗中跟随,省的某个新郎逃婚,丢了胤承侯府的脸。”季毓浅顺势说道。

“不必如此吧……”季言清听到这个名字头都大了。

季翎羽是季家暗卫首领,为人铁面无私冷冰冰的,只听季家主暗令,曾奉命监视过季言清一段时日,季言清被他从酒楼当众揪回家数次,见他一丝不苟油盐不进,打也打不过,颇为头疼。

“好。”胤承侯点头,季毓浅又闲聊了几句便告退离去。

季言清苦着脸还想说些什么,却被胤承侯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。

“等等,你之前说你今儿早去太子府爬墙?你个小兔崽子……”

身后院中再次响起季言清的哀嚎,季毓浅摇了摇头,神色却彻底沉了下来。


前世接亲途中遇刺,靖王相救,因此事与胤承侯府结下孽因,如今她便将计就计,若有刺客季翎羽必然能活捉回来,让靖王的谋划落空。

纵然太子会在半年后被废黜,但如今只要季家儿郎镇守南蛮一日,手握兵权,靖王明面便得罪不起。

只要有时间,便还来得及。她既知前世事,必然不会让季家再如前世那般,落入靖王李湛之手,任他拿捏!

季毓浅闭了闭眸,其实脑海中还回荡着前世李湛的话。

“皇后可曾记得那年你家三弟迎娶太子之女,途中遇刺,是朕出手相救。”

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身上,浸透了皇后绣金刺凤的冕服,也如他的话一般冷彻她的骨血。

“世上哪会有诸般巧合?不过是朕……”他低头在她耳畔轻声呢喃:“将计就计,事在人为罢了。”

“你早知有刺客?”她不堪置信的抬眸看着他,八年,她爱了八年的枕边人,倾心相助的夫君,到头来,都是骗局!

“你真的觉得是因你上战场时留下的旧疾,才一直无子嗣的吗?是有一种药……”

阵阵低沉的嗓音狠狠的敲着她的软肋,如锋芒利刺根根扎入。

“李湛!你没有心!”她在雨中歇斯底里的喊。

“你骗了我!骗了季家!骗了太子!你罪大恶极……”

闻言高高在上的皇帝直起身来俯视着她,轻声道了一句,结束了他们之间的十年相濡情分。

“季氏已经疯了,带下去。”

景和院中忽起大风,吹起了青丝万千。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,季毓浅想。

“绛芜。”她对身边的丫头道:“我倒是忘记了给弟妹的见面礼中备下一盒拿得出手的胭脂,你明日去一趟南街香坊,替我挑个好的。”

绛芜应声,她自幼跟着季毓浅,性子比起机灵的绿绒沉稳些,倒是更可靠。

行至无人处,季毓浅复又低声嘱咐:“你随迎亲的队伍一同出府,到南街香坊二楼,替我看看街上酒肆间有无可疑之人,若是有,寻泼皮四的人盯着,你知道怎么说。完事之后直接回我院中,晚些结束了我回去再说。”

“是,奴婢记下了。”

季毓浅颔首,前世这场行刺便来的蹊跷,不偏不倚,正是季家迎亲时跳出来刺杀,目标直指季言清和李妧儿。

靖王李湛出手相救,刺客们死伤逃亡,没有留下一个活口。

然靖王只是意外得信将计就计,借机接近她季家才出手,并不知是谁所派。

那么这方刺客又是谁的人?

季毓浅前世未曾想过,如此细思极恐,背脊一片冰凉,仿若被暗中毒蛇所盯一般,动也不是,不动也不是。

所以她让绛芜去,既然敌暗我明,那刺客必然有头目在不远处看事是否成了,南街不长,总会有所异样。

再不济,还有季翎羽在,至少季言清和李妧儿不会像前世一般双双重伤。

将明日之事安排妥当,季毓浅心下却还是不安,转道去了府中的小佛堂。

檀香萦绕间,木鱼伴着诵经声回荡在这一小方院中。

“老夫人,大小姐来了。”院中婆子先佛前诵经的老妇人道。

老妇人身穿藏青暗纹对襟,鬓间丝缕斑白,闻声止礼,缓缓起身。

“祖母!”

季毓浅在老夫人回眸转身之际扑进了她的怀里,贪恋着嗅着鼻间的佛香。

“祖母,我好想你……”

前世三弟大婚半年,太子被废黜,季家处境尴尬。胤承侯率军抗南,是老夫人一己之力撑起整个季家,让京城无人敢嘲笑他们。

后来靖王娶她为妃,就在那年冬日,南境来信说季家嫡长子战死在了黎峡关,老夫人悲恸之下一病不起,终是没能熬过那场寒冬。

如此算来,季毓浅已经有六七年未曾见到祖母了。

“都十七了,还撒娇。”老夫人笑道。

季毓浅从她怀中起身,垂眸掩下悲痛,强颜欢笑道:“那又如何,七十岁我也能在祖母这儿撒娇。”

老夫人眼中带笑,嗔怪她:“胡说八道。”

“府中都忙着张罗,怎的就你跑我这儿来?”

“我帮不上什么忙,便想陪祖母说说话。”季毓浅扶着老夫人坐下,伸手斟茶递前,一边思量一边道。

“明日之后李妧儿便是我们家的人,但孙女还是忧心,怕不好相与,失了分寸。”

老夫人笑她:“去年你们还一同打仗,你回来跟我说妧儿是个好相与的,身为太子之女却做的一手好菜,你们之前不还时常约着去挑花细。”

“倒不是妧儿不好相与。”季毓浅轻声道,“孙女是怕太子不好相与,陛下不好相与。”

此话一出,一室静谧。徒余炉上沸水咕嘟咕嘟作响。

老夫人神色如常,摆手让屋里人都退了出去,轻啜了一口茶,道。

“这话你也敢说。”

“孙女只是忧心。”季毓浅抿唇,将心中所思缓缓道来。

“妧儿是太子独女,太子多宠爱她人尽皆知,陛下也知。如此嫁入我们家,还是嫁给了三弟,纵然陈国不拘嫡庶之分,但到底是我们高攀了。”

老夫人放下了杯盏,俨然道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若陛下有心,亦或太子有心,我们便是浑身是嘴,也说不清这层姻亲。被他人传言是太子一党倒也罢,若是陛下也因此忌惮……”

“浅浅,慎言。”老夫人道。

季毓浅言及此处,便打住了。前世便是如此,胤承侯府手握南疆兵权,又与太子结了姻亲,若是太子顺利继位,季家自然无虞。

但坏就坏在,太子几番做事平庸又野心肆起,引得皇帝不满。恰逢此时季家娶了李妧儿,皇帝更是忌惮,怀疑太子结党营私,而季家就是支持太子的党羽。

半年后太子被废,牵连季家被皇帝不喜,边疆几番恶战险些让季家儿郎全部折在南境,皇帝也不过是轻飘飘的几句宽慰,并有收拢军权之意。

眼看着季家没落,靖王求娶季毓浅,救季家于水火,逼着胤承侯府站了队。

可恨当时她满心都是他,未曾觉得有何不对。

“祖母,万一呢。”季毓浅思及前世种种,她不能直言说出,只能旁敲侧击的,在老夫人心底留下一颗种子。

“季家也并非手握兵权就能屹立不倒,树大而招风,若真有那一日,我们也要早作打算才是。”

老夫人沉思良久,却道:“以前也没见你如此忧心。”

季毓浅来之前便想好了如何应对此问,真假参半的答:“孙女昨夜梦到,季家手握兵权遭陛下忌惮,被小人陷害谋逆叛国,季家儿郎战死沙场,京中侯府落得满门抄斩……”

她说的真切,言语间露出恐怯,老夫人看的心软,伸手将她揽入怀里。

“不过是梦罢了。”

季毓浅看到老夫人眼底思绪,微微一叹。她早猜晓祖母不会轻易相信,便又道:“去年寒陵关一战,我军粮草走鲁河水路,中途却在怀平被水寇埋伏劫走,军中断粮三日,若非父亲抢了羌戎的粮草,我们险些都回不来。”

老夫人回想了片刻点头:“是有此事。”

季毓浅继续道:“可是去岁怀平流寇早被新上任的知府扫清了,陛下因此龙颜大悦特赏黄金百两。好端端的又怎么会突然冒出水寇来?还恰好劫走了送至寒陵关的军粮?”

老夫人沉思,季毓浅拢袖斟满了两盏茶,提醒道。

“怀平知府梁卿为,是当年晋康侯举荐入仕的。”

晋康侯,是三皇子妃的娘家。

前世谁也未曾想过这些,直到后来轰动陈国上下的淮安一役,淮河又经水寇截粮,南蛮比起羌戎只强不弱,当下追击,使得季家战死三名大将,而胤承侯也在那一战身受重伤,新伤旧疾并发,再无法上战场。

事后季家嫡长子事觉蹊跷,彻查之下才知水寇是三皇子所为……

老夫人所经前朝今朝,年老却看得通透,闻言便知意,祖孙两人对视,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一抹凝重。

季家手握重兵,抵御南蛮羌戎,百姓只知季家军镇守陈国边境,是陈国的守护神。但季毓浅却知在这局中,季家是颗谁都想要的棋,前世的靖王、三皇子,不知藏在暗处的还有谁。

他们季家,早就深陷局中,身不由己了……

日落云际,只见风吹树梢,小佛堂前落了一地青叶,有人低喃。

“要下雨了。”


夜里果不其然下起了雨,翌日清晨便停了。云润大地,景和院外的桃花也十分应景的开了,灼灼如霞。

今儿是正日子,府中前后张罗着,丫鬟婆子皆有条不紊的行在回廊间,喜乐绕梁,宾客满盈。

接亲的队伍一大早便出发去了太子府,季毓浅作为嫡长女留在府中同胤承侯安顿客人。

胤承侯娶妻太子嫁女,几乎大半个京城的权贵都到此了。季毓浅忙着应对,难得在衣着上少了些从军中带出的凌然素气,梳了个华丽的凌云鬓,红丝点缀,金钗步摇映衬着明眸皓齿,身着藕粉绣红立领裙,裙摆绣满了金凤菊,花开并蒂,随着禁步映动栩栩如生。

温柔端庄又艳丽非常,有几分惹眼,但又恰到好处的没有压过新人。

“到底是侯府嫡女,瞧瞧这身段气韵这谈吐仪态!京中还能有哪个小姐能比得上?”几个贵门妇人在老夫人面前夸赞道。

“他日若是嫁入哪家做了主母,必然是一品诰命!”

“倒是可惜了她母亲温宁郡主去得早,这季大小姐又待在军中,耽误了花期,如今让三少先娶了去。”

“想必是侯爷有意,留着大小姐结皇亲……”

老夫人慈眉善目,闻言倒是笑了:“哪有这心思,不过是看她自己选个喜欢的,若是还没有便再留几年也无妨。”

“老夫人真是宠爱大小姐。”

季毓浅在旁听了一耳朵,但笑不语。

听绿绒说昨夜老夫人在院中散步时去了胤承侯的院中坐了好一阵,但两人说了些什么便是无人可知

她心中了然,只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。

见宾客落座的差不多了,季毓浅松了一口气,低声问。

“绛芜回来了吗?”

绿绒摇了摇头:“还未回来。”

季毓浅点头,目光所及复又寻了寻,疑惑道:“五妹呢?都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没到?”

闻言绿绒小声的哼了一声,端腔拿调道:“五小姐昨夜里起了热,恐过了病气扫了兴,今日便不来了,他日好些了定向三哥三嫂赔罪。”

两句话中拐了七八个调弯,逗得季毓浅忍不住笑。

“春雪这话倒让你学了个九分,若是她听到了怕是还要与你争上两句。”

“奴婢才不怕她!五小姐常年卧病咱谁都知道,又不是硬要她做什么,春雪那丫头次次活像是小姐要欺负五小姐一般拿腔拿调,奴婢早看不惯她了!”

“脾气不小。”季毓浅笑她:“若是哪一日捅了娄子我可不救你。”

季家满门将领,小辈们也大多从军,仅有的两个不习武的,季言清是纨绔贪玩不愿学,老五却是季芷柔生来体弱,常年是个药罐子。

“祖母怕是不得空闲,请张大夫去看看吧,这热天感了风寒可不好治。”

绿绒撇嘴应了下来。

“侯爷!侯爷!”

季毓浅这般说着,就见一个接亲的小厮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,冲殿中主位去了。

她也一并跟了去。

见那小厮汗流浃背却一副不敢言的样子,只屏息低声在胤承侯耳边低声说。

“三少爷迎亲当街遇刺了!”

“什么?”胤承侯闻言震惊不已,猛地一拍桌子,却想起此时境地,只对闻声望来的宾客们歉意一笑,低声问:“哪来的刺客?”

“小的不知啊。”小厮说话声儿不大,但主位两人却是听得清楚。

老夫人捏着锦帕忙问:“可有人伤到?”

小厮摇头:“当街打起来了,季翎羽护着少爷,让小的先行回来禀报。”

宾客见主位上的老夫人和胤承侯神色有异,纷纷张头探望,四下纷说。

季毓浅知刺客已经动手,心中也有些担忧,便道。

“父亲,吉时不得耽误,我去接三弟和妧儿。”

“也好。”此时胤承侯亲自前去恐怕宾客会乱,真传出了不利侯府的闲言碎语也是不好,倒不如他坐镇府中,季毓浅这个嫡长女去的合适。

“带上人,快去快回。”

季毓浅即刻纵马,带着一队季家侍卫奔向南街。

此时从太子府中走出的接亲队伍百里红妆,眼看着就要行到胤承侯府,却被几个直剑拿刀的黑衣人给冲散了。

喜轿停在街中,四周围着轿夫们,季言清躲在马后面,堵着轿门完全不敢动。

季翎羽正在不远处和几个黑衣人缠斗。

“三少爷快走,这里太危险了!”轿夫警惕的盯着四周,酒楼上面立着几个黑衣弓箭手。

季言清的三脚猫功夫还不如这几个轿夫,犹豫着看了眼纹丝未动的花轿,点头就要走。

结果下一瞬,一支箭羽擦着他的眼前就“叮”的一声刺入他耳侧的喜轿上,惊得季言清瞬间腿软,一个踉跄险些摔倒。

此时侧面突然闯来一个刺客,身法轻盈几步就或绕或打过轿夫,挥刀向季言清砍去。

季言清腿软的动不了,心道在此大婚之日天要亡我,便闭上了眼。

就在此时,轿帘猛然被掀开,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踢在刀身上,刀刃偏移砍到了轿柱上。

绣花鞋的主人一身喜服,凤冠霞帔,脸上还带着一丝未长开的稚气,眼眸圆润,左眼下一颗泪痣,显得极为单纯无辜。

身姿娇小却极有力道,手中红绸一甩打在刺客脸上,顺势一脚便直接将人踢出三丈远,落在了季翎羽身侧,捂着肚子站起不来。

看的周围轿夫瞠目结舌。

季言清也愣在原地,直到李妧儿旁若无人的抖了抖手中红绸,递到季言清面前,他才看出这竟然是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。

“呆子,给我盖上啊。”李妧儿不满道。

“啊?啊好……”季言清呆呆傻傻的给比他还低一头半的新娘子盖好盖头,眼看着她重新做回轿子里。

“你不怕中箭吗?”

只听一声询问,突然一股大力,直接将季言清提了轿子里去。

“进来!”

周围的轿夫眼看着自家三少爷被新娘一只白嫩嫩的手一把拎了进去,瞪大眼睛面面相觑了几息。

这位即将过门的三少奶奶,还真是彪悍啊……

季毓浅带着侍卫赶到时,百姓和黑衣人都已散的差不多,地上躺着几个一动不动的,季翎羽手里还有个被卸了手脚留了一口气的。

花轿好端端的落在街中,被几个轿夫围着,看起来并无大碍。

季毓浅勒紧缰绳,眸中含着凌厉,发号施令道。

“季三去带人去城门守着,季四带其余人去追!”

“是!”季家侍卫虽然顶着家丁侍卫的名头,却都是季家军中千挑万选的私兵,以一打十不在话下。

“三弟?妧儿?你们可有受伤?”季毓浅下马行至轿前,闻声季言清钻了出来,劫后余生道。

“没有受伤没有受伤!长姐你可来了!幸好季翎羽不知从哪冒出来挡住了那些刺客!不然那些人非砍了我不可!可吓死我了!到底什么仇什么怨,那些是什么人啊?”

一箩筐的话听得季毓浅一阵无语,季言清有个毛病,一紧张话便多了起来。

“暂且不知。”季毓浅道,抬头看了看天色。

“吉时就要到了。”

此时想必是太子府也得了消息,一队御林军井然有序的包围了整个南街。

而另一方,也有一辆不起眼的青顶马车驶来,缓缓停在了街旁,车夫真是季家嫡长子的随侍魏峰。

季毓浅看到自家马车,眼中刚染上了喜意,却在见从马车中走出的人时,笑容瞬间落了空。

那人,是靖王李湛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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