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以为我会变脸，会破口大骂。
演尸体而已。
我都记不清有多少次，自己离变成尸体只差一点点。
我躺在泥泞的坑里，昏昏沉沉回忆起小时候。
爸妈商量要杀了我。 “晚上带去海边，黑灯瞎火的，很容易被海浪卷走。”
“都知道虎毒不食子，到时候咱们哭一哭，就糊弄过去了。”
我觉得好讽刺，他们哪来的脸说这话。
动物可不会挑性别养孩子。
我冷眼看着爸爸破天荒给我买了新衣服，和童话书。
妈妈给我扎了好看的头绳，给我讲童话故事海的女儿。
如果没听到他们的对话，我会以为，他们终于肯爱我了。
到了海边，我装作玩水入迷，余光看着他们没有迟疑退后，走掉。
夜晚，海边唯一的光线是月光。
洒在海面上，如同绣了银线的绸缎。
浪声连绵不绝，听着听着，像是在说“可怜，可怜”。
我抱膝看着前方发呆，看着天色渐渐明亮，太阳和月亮出现在同一片天空。
有路人发现我一个小女孩，报了警。
还记得警察送我回去的时候，我看到妈妈狠狠掐自己大腿。
就等着警察说发现我的尸体，她下一秒就哭出来。
我突然从警察身后跳出去，恶作剧般欢乐地喊道：“妈——！”
她的表情瞬间僵住，要哭不哭的，想笑，又皮笑肉不笑。
眼里写着，这小孩怎么这么难杀。
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想过那对男女了。
我以为这些记忆都模糊了，没想到翻出来跟发生在昨天一样。
好像要带到棺材里了，怎么办？
……
时殷盯着泥坑里一动不动的女人，放在膝盖的手不由攥紧。
刚才她跳了好几次水，冻得嘴唇都是白的，没来得及洗澡吃药，就躺在泥坑里。
不知道会不会生病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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