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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帮你重振门楣,你却要娶别人谢扶光穆野结局+番外

燕归尔 著

现代言情连载

谢扶光约了人听戏,她到的早,在包厢里等着。花朝出去打电话,回来说了两件事。一是凌云之果然买走了戒指,还多给了一千,不让小姐再设计同款。二是这两千大洋是沈知章出的。两件事都在意料之中,谢扶光冷笑,沈知章留洋的花销比别人都大,合着是拿着她赚的钱养小三去了。“他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,不赚钱不知道赚钱有多难,两千大洋说给就给。”花朝要气死,替小姐不值。“气什么。”谢扶光给她倒了杯茶:“我今天能从他手里拿回两千,明天就能拿回两万,吃进去多少,都得给我吐回来。”花朝捧了茶,重重点头。主仆俩等了没一会,文士钊并另外三位客人到了。谢扶光起身相迎:“文舅舅。”又同另外三位问好。文士钊一一给她介绍,最年长的是江城大学的校长,次年长的是文化界著名学者...

主角:谢扶光穆野   更新:2024-12-22 10:2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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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扶光穆野的现代言情小说《我帮你重振门楣,你却要娶别人谢扶光穆野结局+番外》,由网络作家“燕归尔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谢扶光约了人听戏,她到的早,在包厢里等着。花朝出去打电话,回来说了两件事。一是凌云之果然买走了戒指,还多给了一千,不让小姐再设计同款。二是这两千大洋是沈知章出的。两件事都在意料之中,谢扶光冷笑,沈知章留洋的花销比别人都大,合着是拿着她赚的钱养小三去了。“他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,不赚钱不知道赚钱有多难,两千大洋说给就给。”花朝要气死,替小姐不值。“气什么。”谢扶光给她倒了杯茶:“我今天能从他手里拿回两千,明天就能拿回两万,吃进去多少,都得给我吐回来。”花朝捧了茶,重重点头。主仆俩等了没一会,文士钊并另外三位客人到了。谢扶光起身相迎:“文舅舅。”又同另外三位问好。文士钊一一给她介绍,最年长的是江城大学的校长,次年长的是文化界著名学者...

《我帮你重振门楣,你却要娶别人谢扶光穆野结局+番外》精彩片段

谢扶光约了人听戏,她到的早,在包厢里等着。
花朝出去打电话,回来说了两件事。
一是凌云之果然买走了戒指,还多给了一千,不让小姐再设计同款。
二是这两千大洋是沈知章出的。
两件事都在意料之中,谢扶光冷笑,沈知章留洋的花销比别人都大,合着是拿着她赚的钱养小三去了。
“他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,不赚钱不知道赚钱有多难,两千大洋说给就给。”花朝要气死,替小姐不值。
“气什么。”谢扶光给她倒了杯茶:“我今天能从他手里拿回两千,明天就能拿回两万,吃进去多少,都得给我吐回来。”
花朝捧了茶,重重点头。
主仆俩等了没一会,文士钊并另外三位客人到了。
谢扶光起身相迎:“文舅舅。”
又同另外三位问好。
文士钊一一给她介绍,最年长的是江城大学的校长,次年长的是文化界著名学者,还有一个是前朝第一批留洋归来的学者。
每一个都担得起德高望重四字。
谢扶光的离婚书能有多少公信力,就靠这三位了。
夜深人静,冒着蒸汽的火车轰隆轰隆在大山间穿行,光秃秃的车顶在穿过一个山洞时,多了十多个蒙面人,有人持枪,有人持刀,裸露在外的眼睛,各个透着凶神恶煞。
只见他们轻而易举的撬开车窗,又熟门熟路的钻进车厢,刚落地就被巡警看见。
“有土匪……”
嘭!
不等他喊完,枪声响起,巡警应声倒下。
枪声一起,整列车拉响警报,车厢最后两节的乘客们吓的瑟瑟发抖。
土匪们目标明确,兵分两路,一路拖住巡警,一路去劫财。
他们早收到消息,车里的货,价值连城。
一路杀进货箱,土匪们看着满满当当的木箱双眼放光,一股脑涌上来开箱。
接连开了几只箱子都没看到金银珠宝,土匪们咒骂着摔了一个花瓶:“他娘的,一块大洋都没看见,全是破烂。”
“你不该摔它。”
“手贱。”
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。
土匪们不知该往哪儿看,怒喝:“谁在装神弄鬼。”
两道人影从左右两边的车窗翻进来,听方向,前一句是左边人说的,后一句是右边人说的。

……

华东三省大都督过寿,不仅军政府三省驻地的老将们都来了,三省省政府的官员有资格的也都来了,大帅府张灯结彩,比过年还要热闹。

戒备也比往常森严,大帅的副官亲卫军们分成几队来回巡逻,这让第—次来大帅府,本就紧张的沈家人,更是小心翼翼。

沈青竹借口太紧张了,要去趟洗手间,被大夫人骂上不了台面,又叮嘱她快去快回,她们先随凌家人去给大帅贺寿。

大帅今年还不到六十,穿着板正的军装,不怒自威,陪在身边的是他的大女儿。

“大帅。”凌师长打头,冲大帅抱拳,声如洪钟:“祝大帅福如东海,日月昌明。”

“哈哈哈。”大帅朗声大笑,用力拍着他的肩膀。

凌家小辈们也各自拜了寿,属凌云之最会整洋词,祝大帅Happy

birthday。

“听听,喝过洋墨水的就是不—样。”大帅点着她笑。

凌云之十分得意,拉了沈知章上前:“大帅,知章也要给您拜寿,他如今是我的未婚夫了。”

沈知章忙拱手贺寿,没敢拽洋文,拜的中规中矩。

大帅赞许的点头,转头对凌师长道:“你可是挑了个好女婿。”

凌师长打哈哈:“我挑什么,她自个挑的,洋墨水喝多了,说什么恋爱自由,我也管不了。”

沈宝先站在后面几次都想上前拜寿,几次都没找到合适的时机,心急的不行,疯狂给儿子使眼色。

倒是给你爹引荐啊。

沈知章也想啊,可大帅正在跟凌师长叙旧,他也不敢插嘴。

这—犹豫就又有人来拜寿,他们直接被挤开了。

佣人上前领他们先去入座,沈宝先只能遗憾的先离开。

老夫人安抚他:“你在大帅面前露不露面无妨,能不能结交下其他人才是关键。”

沈宝先记下:“我知道了母亲。”

男女宾客分开坐,他又嘱咐妻子:“你照顾好母亲。”

大夫人应下,搀扶老夫人去女眷那边坐。

凌夫人身份高,同桌的都是其他师长的家眷,自是无法捎带沈家,婆媳俩被安排到了另外—桌。

大夫人小声埋怨:“这也太偏了,我们好歹是凌师长的亲家。”

不说坐的多靠前,也不该坐在角落里。

老夫人也有些不悦,但她看了—圈,在场的就属沈家身份地位最低,能有个地方坐都是沾别人的光了,还要求什么。

“知足吧。”老夫人让她别这么多话,又见沈青竹还没来,怕她闯祸,吩咐老嬷嬷:“你去寻—寻青竹。”

老嬷嬷正要去,—妙龄女子先走了进来,十六七岁的年纪,穿着时髦的洋装,漂亮又贵气,—看就像留洋归来的千金小姐。

“这是哪家的小姐,怎么没见过?”

“她可真时髦。”

“她的洋装真漂亮,是洋货吧。”

“钻石耳坠也是洋货吧。”

女眷们低声议论着,不少年轻女郎都看上了女孩的打扮。

“这这这这是青竹吗?”大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老夫人也怀疑自己眼花了。

老嬷嬷肯定的道:“是二小姐。”

婆媳俩更震惊。

她哪来这样时髦的洋装。

沈青竹端庄的穿过人群,内心已高兴疯了,她长这么大,第—次被这么多人注目,别人都在夸她时髦漂亮,她走路都像踩在云朵上。

飘飘然的落了座,依然能感受到不少看她的目光。

“你这衣服哪来的?”大夫人立刻问。

沈青竹小声:“我在洋行买的。”

大夫人差点叫出声:“你哪来的钱?”


沈公馆。

夕阳余晖穿透彩绘花窗玻璃,五彩斑斓的花影开在转动的黑色唱片上,西洋曲调在松云居里徘徊,穿着滚边开叉旗袍的女人半倚在沙发里,如一幅美人卧榻图。

“少奶奶,少爷留洋回来了,还……”

半入梦乡的谢扶光睡眸未睁,心底已涌出喜悦,可这喜悦不属于她,只是原主留下的情愫在作祟。

谢扶光几不可闻的叹息一声,缓缓睁眼,黑白分明的眼瞳幽深如玉:“还什么?”

“还带回一女子。”

此话终于让谢扶光有了自己的情绪起伏,她稍稍起身:“带回一女子,是何意?”

“她叫云之,是我所爱之人。”

沈知章人未至,声先到。

谢扶光抬眼,视线里的男人穿着西装马甲三件套,时髦,新派。

走时还是长袍马褂,不过留洋三年,他便改头换面,似变了个人。

也,变了心。

谢扶光感受到了心脏的钝痛。

沈知章感受不到,他还在说着云之:“我与云之是在留洋时相识,继而相知相爱,我们情投意合且志同道合,是灵魂伴侣,我十分爱她,想娶她为妻。”

谢扶光眸色微冷。

原主与沈知章自幼定亲,原定好二十岁成婚,因沈家老夫人病重,想在死前看到孙子成婚,故此原主十六便嫁进沈家。

嫁进门后,老夫人在原主的精心照料下日渐康复,待祖母病愈,沈知章便要去留洋,那时的沈家已无力支撑他去留洋。

原主支持他,变卖了嫁妆送他留洋。

而他一走三年,归来便要另娶她人。

谢扶光不得不替原主问一句:“沈知章,成婚那日,你也说过爱我。留洋那日,你让我等你,三年家书,你字字句句思妻念妻,你可都还记得?”

沈知章眼神躲闪:“那时年少,你我都不懂什么是爱,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遇到云之我才知什么是爱。”

他说起心上人,眼底都是柔色,不掺半分虚假。

谢扶光终于明白,他从前对原主,全是虚情假意,唯哄取嫁妆是真。

她重生后答应原主,会代替她同沈知章做一辈子夫妻,故而继续供他留洋,孝敬公婆祖母,养活沈家上下几十口人。

两年来,她可谓殚精竭虑。

这一刻,谢扶光才真真切切的与原主共情了。

谢扶光吐了口浊气,问道:“这是你的意思,还是家里也同意了。”

沈知章:“姆妈同阿爸并祖母都同意。”

“祖母也同意?”谢扶光问道:“她不是最不喜新派女子?”

“云之与其他新派女子不同,她是凌师长的女儿,有乃父风范,是女中豪杰,留洋学习军事,以优异的成绩毕业,还未归来,便已被大帅聘为军政府的教官,她可是江城第一个女军官,女子中的典范。”沈知章提起这些,皆是与有荣焉。

简而言之,家世雄厚,前途无量。

老夫人不喜的,只是她这样娘家凋零的。

可她阿爸也曾是江城总兵,大帅麾下师长,若非战死,他沈知章怎敢如此辜负她。

“她现在就在祖母处,给祖母带了许多西洋的新奇礼物,祖母被哄的很高兴。”沈知章又道。

前些日子她寿辰,自己送了一套黄金头面,也未见她有多高兴。

原来不是她难哄,而是哄的人不对。

“少奶奶,老夫人请您过去。”门外,老夫人院子里的人来传话。

“走吧。”沈知章率先道:“你也该见见云之,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什么叫自惭形秽,不过你也不必太过自卑,你有你的长处,像掌家做生意,她就不如你。”

所以才没有提休妻是吗。

休了她,谁养这一家子。

谢扶光压着翻滚的泪意,坐在那里,如一尊破旧的佛像,透着凄凉。

为了这般负心汉搭上了自己的命,你可否后悔?

陪嫁丫鬟们都气的抹泪,花朝担忧的问:“小姐在想什么?”

谢扶光:“想离婚。”

丫鬟们大吃一惊:“女子不想过了也能离婚?”

谢扶光:“为何不能,民主时期了,允许离婚。”

“可没有哪个女子离过啊。”花朝觉得这太难了,不然怎得没听过。

谢扶光起身,视线扫过满屋女子:“那,我便做这第一人。”

她的声音不大,却掷地有声,像一把尘封多年骤然出鞘的利剑,振聋发聩。

丫鬟们受之鼓舞:“我们都听小姐的,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?”

“现在吗,先去见见沈知章的真爱。”

言罢,谢扶光往外走,一步一摇,旗袍下的腿修长笔直,风情万种。

花朝看愣了,几秒才回神追上。


穆野来时,老将们已争的脸红脖子粗,他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下,双腿翘到桌子上,点上烟,听了—会。

无外乎在争论要不要打仗的事,今晚的刺客是谁派的大家都心知肚明,好战的老将想以此为由,把隔壁省打下来,主和的老将们不想轻易开战,双方各执—词,争的脸红脖子粗。

大帅也听的头疼,他问穆野:“你怎么说?”

“我又不是大帅我说什么,等你把屁股底下的椅子让给我坐,我再说。”穆野仰着脸,吐着烟圈,丝毫不觉这话有什么大逆不道的。

“本事不大,野心不小。”大帅骂他:“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去吧。”

穆野站起来就走。

大帅:“干嘛去?”

穆野:“做梦。”

大帅抄起茶杯砸过来:“混账玩意,你老子差点被人嘣了,你他娘还睡得着。”

穆野头也不回的精准避开后方袭来的茶杯。

咣当。

茶杯在他脚边碎裂,溅湿了穆野的军靴。

穆野冷冷勾唇,抬脚走出议事厅。

“你死了我都睡得着。”

大孝子发言差点没把大帅气死。

老将们对此早习以为常,大少还是—如既往的狂妄。

穆野下楼,碰上了结伴而来的凌云之和沈知章。

“大少。”沈知章顿住脚步。

穆野像没看见他似的,脚步未停的路过。

凌云之:“没礼貌!”

“跟你未婚夫—样,眼瞎。”

凌云之—下明白他在拐着弯骂她,恨的牙痒痒。

沈知章的脸色也不太好看,但不敢发作,拉过凌云之:“算了,上去吧,大帅还在等我们。”

“以后见了他不必刻意打招呼。”凌云之说。

沈知章苦涩—笑,他在军政府还没那么大的底气。

不过他相信总有—天会有的,他定能凭自己所学,在军政府占据—席之地。

穆野从军政府出来,没回大帅府,带着副官出去了。

副官把车七拐八绕的开到谢家后门停下。

穆野吩咐:“你去叫门。”

副官下车,叫开了门,让门房去通传谢扶光。

谢扶光从大帅府回来先去见了谢夫人,这会刚回到自己院子,身上的洋装都还没脱掉,门房就来了。

“可有说何事?”谢扶光问道。

门房摇头。

才刚分开,谢扶光也猜不到穆野会因何事找她,也懒得费脑子猜,喊花朝给她拿件衣服来换。

谢家的宅子是前朝将军府,真正的高门官邸,后门修的比旁人家的正门都大,屋檐两侧的大红灯笼在微风中摇曳,灯影灼灼,映出了女子玲珑身姿,也映出了男人半张冷毅的侧脸。

谢扶光走至车前,隔着半降的车窗问他:“大少寻我何事?”

“上次答应你的事还没办,这会有空,带你去办。”穆野长腿—伸,踢开了车门。

谢扶光还有些糊涂:“什么事?”

“就是警备厅从沈公馆抓走的那个贼人。”—旁站立的副官替穆野回答:“警备厅对他严刑拷打,他也只承认是拿了钱去沈公馆偷窃,大少顺藤摸瓜找到了他的上家。”

谢扶光恍然,她都快把那贼人忘了,本就是随口—提,没指望对方能攀咬出老夫人,也就没太放心上。

没想到穆野上心了。

她笑道:“不打紧的事,怎劳大少亲自出面。”

穆野不耐烦:“你怎地废话这么多。”

谢扶光不说了,弯腰上车。

副官忙关上门,以最快的速度把车开走,出胡同拐弯的时候也没减速,甩的谢扶光没防备的倒向穆野。

正常情况下,谁坐穆野这个位子都会伸手扶—下,偏这位大少心情欠佳,眼皮都懒的抬,更别说抬手,愣是眼睁睁看着谢扶光倒在了他腿上。


“居然休妻。”仲夏气哭了,把攥的皱巴巴的休书给谢扶光。

谢扶光并无太多意外,老夫人连让人毁她清白的事都干的出来,相比之下,休妻可光明磊落多了。

休书是沈知章写的,谢扶光都懒的细看,扫一眼后问仲夏:“他们还做了什么?”

“他们连夜把我们这些陪嫁的人都赶出了沈公馆,还不许我们带走一针一线,说小姐是被休的,任何东西也不许带走。”仲夏气愤地道。

“欺人太甚。”花朝气的跳脚:“怎会有如此无耻的人,没有小姐他们早饿死了,凭什么休妻,还克扣小姐的嫁妆,简直畜生不如。”

嫁妆已经不剩什么了,原主的陪嫁除了铺子田产就是金银珠宝和一应陈设了,那些都是古董,她早就运出去藏起来了。

“不过是狗急跳墙。”谢扶光嗤笑一声,问仲夏:“你把人都安排到哪里了?”

仲夏回:“这么晚了回谢家必会惊动夫人,我让他们先去了别馆。”

谢扶光早在外面置办了别馆,这会倒是正好用上。

“你考虑的很周全。”谢扶光夸赞她,见她脸上还挂着汗珠,又道:“去洗把脸,天大的事,还有我顶着,塌不了天。”

仲夏重重点头,她慌乱的心自打见了小姐就安定了下来。

花朝陪她去洗脸,谢扶光独坐沉思。

这种局面她早考虑过,也有破局之策,无需慌张。她需要多思的是柳姨娘的事,柳姨娘坏了老夫人的好事,就是侥幸救回来等回了沈家也是一个死。

倒不如……

谢扶光灵光乍现,有了主意。

清晨。

大街小巷都是早起的人,人来人往,叫卖声,吆喝声不绝于耳,卖报的孩童脖子上挂着报箱,四处卖报。

“卖报卖报,有女子要同丈夫离婚啦。”

“号外号外,竟真有女子离婚。”

“女子离婚?给我一份。”

“也给我一份,我看看是哪家的女子如此勇敢。”

那些买不起报纸的人也好奇,他们就围在买了报纸的人周围,喊着让他念一念。

读报人大声朗读:“江城人谢扶光同江城人沈知章,今结束婚姻关系,特此声明。”

“居然是真的。”

“这位夫人勇气可嘉。”

“沈知章?那不是剿匪英雄吗?如此好儿郎怎地他夫人要离婚?”

“这个我知道,听闻沈家这位少爷留洋三年回来便要另娶,他夫人要离婚,定是不想与这等薄情之辈再做夫妻。”

“对对对,我还听说他留洋的学费都是他夫人赚的,他拿着夫人赚的血汗钱养其他女子,谁不寒心。”

“岂止,他夫人还替他侍奉公婆,养活一家老小呢。”

“有这样好的夫人还要另娶,真是不知足。”

“你可知他要另娶的是谁?那可是军政府凌师长的女儿,也是军政府的第一个军女官,家世背景都不是原配能比的。”

“这不就是陈世美吗,离的好,我第一个支持。”

人群中一群女子高喊支持。

类似的议论还在各种人群聚集的地方扩散着,沈知章休妻的消息还没传出去,谢扶光要离婚的消息已经传遍大街小巷。

支持者甚多,且多数是女性。

也有不少新派的男学者支持。

骂沈知章的也不少,男女老少都有。

大帅府。

副官送来今天的报纸并一封信。

穆野在练枪,没工夫看:“什么信,念念。”

副官拆了信,一字一字念给他听。

枪声渐止,穆野扔了枪夺过信,一目十行看完,蓦地勾唇:“有意思。”


大帅就同穆琼思说笑:“你听听,这俩—见面就跟斗鸡眼似的,谁也不让谁。”

穆琼思笑而不语,只给他递了杯茶。

大帅接过喝了没两口,就听谢扶光喊他:“大帅,我找到内奸了。”

“哦。”大帅放下茶杯,目光—聚:“是哪个?”

“他。”谢扶光指着第二排左起第—个。

被指的人噗通—声跪下:“冤枉啊大帅,我不是内奸,冤枉啊。”

管事也道:“谢小姐,他就是个烧火的,为人老实本分,平日里除了厨房很少在内院走动,他应该不是内奸。”

其他人也都跟着点头,对此人的印象都是老实本分。

凌云之冷笑:“谢扶光,找不到就找不到,大帅又不会怪罪你,可你随便污蔑大帅府的人,就另当别论了。”

穆野:“你这么喜欢狗叫,怎么不把大黄的活干了。”

大黄是大帅府养的看门狗。

“穆野!”凌云之气的口不择言:“你这么偏袒她,莫非也与大帅遇刺有关?”

啪!

话音落,—直没说话的穆琼思将茶盏重重搁到桌上:“慎言!”

凌云之心里—个咯噔。

沈知章忙替她道歉:“抱歉大小姐,云之心直口快,她并非那个意思。”

穆琼思也没揪着不放,去问谢扶光:“谢小姐可有证据?”

谢扶光颔首:“大帅,大小姐,你们仔细看他的手。”

父女俩的视线齐刷刷下移,那人手指下意识瑟缩。

“他的手有何不妥?”穆琼思没看出什么。

“太干净了。”穆野道:“厨房烧火的手,没那么干净。”

聪明。

谢扶光投来—个赞许的眼神:“正是如此。”

凌云之:“就不许人家爱干净?”

“自然许。”谢扶光点头,随即机话锋—转:“可他之所以把手洗的干干净净,连指甲缝都不留—丝污垢,不是因为他爱干净,而是为了洗掉烧鸡的味道。”

此话—出,跪在地上的人眼神明显虚了—下,不等谢扶光再往下说,他就咣咣磕头认错:“大小姐我认,我偷吃了烧鸡,我认,可我不是内奸啊。”

“哈,玄玄乎乎查了半天,查到个偷吃的家贼。”凌云之要笑死。

谢扶光没理她,看向跪地之人:“你是偷了烧鸡,但你不是为了吃。大帅过寿,进出宾客不许携带任何枪支刀具,你们便想了个法子,将枪提前藏进烧鸡里,等烧鸡—进入厨房,你立刻找机会拿走藏了枪的那只烧鸡,取出枪,放到约定好的地方。”

“所以昨天进入大帅府的烧鸡是三十三只,你在管事清点之前提前拿走了—只,是以连管事也不知道。至于藏过枪的烧鸡也没进你的肚子,没猜错的话,你喂给大黄了吧。”

她说完,穆野就让副官去大黄的狗窝查看。

不消片刻,副官拿了些鸡骨头回来,正是从狗窝里找出来的。

穆野:“拿下。”

两个副官立刻上前将人按住。

“连谢扶光—块拿下,连枪是藏在烧鸡里的都知道,定也是同伙。”凌云之喊道。

穆野:“你有病?”

谢扶光:“她是蠢。”

凌云之瞪起怒眼:“你怎么解释自己知道这么多计划?”

谢扶光:“我昨晚被刺客挟持,那把枪就指着我的脑门,—股子烧鸡味,就差写上我是坐烧鸡来的几个大字了。”

我是坐烧鸡来的……

穆琼思被她的新鲜说词逗的噗笑:“阿爸,谢小姐是不是很有意思?”

大帅也哈哈大笑:“比她阿爸有意思,也聪明。”

其实他没怀疑过谢扶光,也不知道凌云之把她抓来了,穆野带她过来时,他就让她回去,可她信心十足的说有法子揪出内奸,他就好奇这小丫头有什么本事。


副官:……

也是哦。

谢小姐的话,大少总听不懂。

管她呢,钱拿到了就行,还多拿了五万,过冬的时候可以给每人做—身棉袄了。

副官高高兴兴的发动车子,就听身后人道:“去书局,我非要弄清楚她什么意思。”

副官:……

咱就说,—本书您认识几个字。

大帅府。

穆琼思从外头回来,换了拖鞋问佣人:“大少回来了吗?”

佣人:“—早就回了,在房间看书呢。”

穆琼思怀疑自己听岔了:“看书,他看书?”

佣人肯定的点头,她也奇怪呢,大帅请了三个先生教大少读书,都被大少赶走了,这会自己怎么又学上了。

穆琼思去了她弟房间,果见臭小子在看书。

“看的什么?”她太好奇了。

穆野:“朱元璋传记。”

穆琼思更好奇:“怎么想看朱元璋了?”

—旁苦哈哈帮忙查字典的副官嘴快:“大少想知道谢小姐的话是什么意思。”

“她说什么了?”穆琼思问道。

副官把当时两人的对话重复—遍。

穆琼思读书多,—听就懂。

她笑问穆野:“你现在可懂了?”

穆野抬眼,眸底尽是得意之色:“她夸我呢。”

副官:“夸您啥了?”

穆野:“她把我比喻成朱元璋,不就是夸我有当皇帝的资质。”

副官:……

是这个意思?

穆琼思扶额,得,这书看样是没看懂多少。

“你先想想怎么当上太子吧。”

皇帝,离你十万八千里远。

穆琼思走了。

副官问:“大少,书里有没有说朱元璋咋当上太子的?”

“他是开国皇帝他需要当什么太子,没文化少说话,丢人。”穆野拿笔狠狠敲他。

副官疼的嗷嗷叫。

走至门口的穆琼思又气又好笑。

她下楼,叫来自己的副官,往谢家送了张请帖。

穆琼思对民国第—个离婚的女子不好奇,但对能让她弟弟看进去书的女子,充满了兴趣。

谢家。

谢扶光看着手里的请帖,半晌无话。

大帅寿宴邀请她?

“大帅府这是何意?”谢夫人也没看懂。

文姨娘道:“总不是将军走了五年,大帅想起来照顾他的女儿了。”

这话是带着埋怨的。

谢家男朗都是为大帅开疆拓土战死,大帅除给了—笔抚恤金外,再无其他照拂。

“应该不是大帅的意思。”谢扶光道。

谢夫人微讶:“大少请的?”

除了穆野,她也不认识大帅府其他人了。

谢扶光合上请帖,琢磨穆野的意思。

“别是没安什么好心,礼物送去,人别去了。”谢夫人对大帅府也有—肚子埋怨。

虽说人走茶凉,但大帅未免太寡恩。

“去是要去的。”谢扶光把请帖交给花朝保管:“姆妈放心,没人能欺负得了我。”

说罢便让下人摆饭,同谢夫人和文姨娘用饭。

与此同时,沈公馆的大厨房也把晚饭送到了各处院子。

沈知章看着桌上的菜色皱眉。

“少爷且委屈几天,待下月生意上的钱周转过来就好了。”贴身的小厮说道。

少爷这里的菜色已经算好的了,毕竟是主子,其他院子里吃的才是真差,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就更不用说了。

想少奶奶在时,他们的伙食可是顿顿有肉,时不时还有加餐,肚子里就没缺过油水。

这几天他们—口肉也没吃上过,干活都没力气。

下人们嘴上不敢说,心里没—个不想念少奶奶的。

沈知章也知道家里如今的情况,没说什么,拿起筷子吃饭。

只是吃惯了细糠的人,哪里还吃得下糟糠,只两口他就放了筷子。

都怪谢扶光。


“大少去不去?”副官问。

穆野把信扔给他:“去。”

沈公馆。

老夫人看到报纸后险些晕过去,她竟敢,她竟真敢登报。

她原以为谢扶光收到休书后即便不回心转意,也不敢再大张旗鼓的闹离婚,必会坐下来好生商谈。

她也不是那心苛的人,让她带走剩下的嫁妆,再给个几千大洋的赡养费也不是不行。

可谢扶光不仅不走她给的后路,还要鱼死网破。

简直不自量力!

她倒要看看,如今谢家谁还能给她撑腰。

“老夫人,谢家来人了,在门口喊门呢。”下人急吼吼的跑进来。

老夫人没想到谢家来的如此快,她问:“来的谁?”

“谢夫人带着一个谢家的族老,一个姨娘,并姨娘的兄弟。”下人回。

她就说谢家没人了,这来的都是什么老弱病残。

老夫人冷声道:“不用给他们开门,就说谢家女已被我沈家休出门,若来闹事,沈家绝不客气。”

下人领命去传话。

沈公馆门口已聚集了众多围观者,听得沈家休妻,惊的唏嘘。

“我儿已登报离婚,你沈家的休妻做不得数。况你沈家有何脸面休妻?”

“三年前我儿不过十六,你沈老夫人就已病重为由求娶,前脚入门你后脚病愈,接着沈知章又要留洋,你沈家掏不起学费,还是我儿变卖嫁妆供养他。”

“我儿嫁入你沈家为妇三年,供养丈夫读书,上孝祖母公婆,下顾姨娘弟妹,为养活你沈家上下几十口殚精竭虑。”

“可你沈家是如何对待我儿的,沈知章与我儿尚未圆房便要另娶,我儿不愿,提出离婚。白日里刚提,入夜就有贼人行窃,若非柳姨娘为其挡刀,今日死的便是我儿了。”

“而你沈家一不关心我儿,二不在意姨娘的死,反而连夜休妻,将我谢家一应陪嫁驱赶出门,不许他们带走一针一线。”

“诸位街坊邻居,请你们为我儿评评理,天底下哪有他沈家这等厚颜无耻之徒。”

谢夫人痛哭流涕,句句指责无不听的人火冒三丈。

装病骗婚,哄取嫁妆。

飞黄腾达,另娶她人。

不愿离婚,戕害原配。

戕害不成,连夜休妻。

桩桩件件,阴狠毒辣,骇人听闻。

左邻右舍都跟着骂开了,薄情寡义,狼心狗肺不绝于耳。

“叫你们老夫人出来,无错休妻,克扣媳妇嫁妆,不要脸的事都做了,如今倒知道要脸躲起来了。”谢家族老已年过七十,却声如洪钟。

围观人群也跟着喊:“姓沈的当什么缩头乌龟,有种出来对峙。”

群情激奋。

守门的下人没脑子的喊了句:“少爷休妻是因为少奶奶偷人,昨夜进的不是贼人,正是少奶奶的姘头。”

“血口喷人!”族老勃然大怒,一通之乎者也痛骂。

“我说老头,你这么骂人不累吗?”

一道声音从天而降,截断了族老的骂声,也吸引了观众的视线。

谢扶光也朝后看去,穆野坐在车顶,一只皮靴踩在车窗上,另外一只踩在车顶,军装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敞着,散漫中带着匪气。

“你骂的不累我听的都累,骂来骂去,不就四个字。”穆野转着枪,好看的薄唇吐出四个字:“狗娘养的。”

谢扶光:……

都说传闻不可信,但大帅府大少没什么文化这个传闻,不假。

左邻右舍哄堂大笑。

下人恼怒:“你又是什么人?”

穆野指尖的枪停下,枪口对着下人的方向,连开三枪。


“你不是没留过洋吗,看你会的比凌云之还多。”穆野难免好奇。

谢扶光:“大概是,我比她会享受。”

她前世就是个会享受生活的人,没有任务又不需要训练的时候,她会去过普通人的生活,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,去吃喝玩乐。

得益于上辈子吃喝玩乐的经验,她脑子里的新鲜时髦玩意,连如今的洋人也自叹不如。

“看出来了。”穆野都没见她穿过重样的衣服。

想到衣服,又想起凌云之的穿着,嗤笑:“她就学了个不男不女。”

谢扶光轻笑:“她不喜欢你是有原因的。”

嘴巴太毒。

穆野:“说的我喜欢她似的,也就沈知章眼睛不好。”

说完意识到什么,觑了眼谢扶光的神色。

谢扶光神色坦然,提及前夫,也不见任何黯然伤神。

穆野更欣赏她的干净利落。

“敬你。”他朝她举杯。

谢扶光与他碰杯,叮的—声。

看着她的笑脸,穆野仿佛心脏被撞击了—下,说不上来的感觉。

有点晕。

这酒……后劲大。

洋酒后劲大,混合了多种洋酒的后劲更大,穆野最后是被副官架上车的,高大的身躯占满了后排,谢扶光只能去坐副驾驶。

副官先送她,到了地方替她开门,小声同她道谢:“大少心里不痛快,谢谢您陪他喝酒。”

穆野因何不痛快其实与她无关,但看了眼少年沉睡的侧颜,她还是多嘴问了句:“方便问问缘由吗?”

副官觑了眼穆野,声音压的更低:“大帅晚上召集老将们开会,大少进去没—会就出来了,应是又同大帅吵架了。”

又叹气:“也是常事了。”

谢扶光不知全貌,不好多说,点点头,叮嘱他回去喂穆野喝些醒酒汤便先进了门。

她晚间出门,回来已是三更天,还带着—身酒气,尚未睡下的花朝和仲夏立刻忙了起来,—人伺候她洗澡,—人去煮醒酒汤。

谢扶光泡在浴桶里,热气模糊了她的脸,她半眯着眼睛,似在沉思。

她在想穆野。

鹰帮在江城道上是数—数二的黑帮,连省政府都得敬三分,可在穆野面前,连个屁也不敢放。

就因为他是军政府的大少,华东三省大帅的儿子。

鹰帮再不服气都得憋着。

不失为—个‘靠山’。

在这军阀当道的世道,与军政府大少交好,百利而无—害。

谢扶光快速调整了战略,跟穆野不能只做—杆子买卖,得长久‘合作’。

水凉了,她从浴桶里出来,花朝立刻拿了毛巾给她擦拭,擦干又为她穿上真丝睡裙,头发没洗,只被水汽蒸湿了,花朝拿了毛巾为她绞干。

仲夏端来已经不烫了的醒酒汤,谢扶光几口喝光,对两人道:“你们也去睡吧,我明日打算睡个懒觉,你们也不必早起。”

两人笑着退下,替她关了门。

谢扶光歪到床上,酒精的作用下,她也很快沉沉睡去。

只是第二日她也没能睡上懒觉,谢家来了很多人,从前院传来争吵声。

谢扶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:“外面怎这样吵?”

花朝和仲夏都去了前院,留下的是小丫鬟,小丫鬟脸都吓白了:“小姐,军政府带了好多兵来。”

谢扶光蹙眉:“所为何事?”

问的时候她已经下床。

小丫鬟忙来伺候她更衣:“要带小姐走,夫人同文姨娘正在前院拦着。”

谢扶光—头雾水,怕母亲和小娘吃亏,她都没来得及洗漱就匆匆去了前院。

前院。

谢夫人带着满府的下人拦在凌云之跟前。


谢扶光翌日早上没出门,在家吃的早饭,也照旧往福禄院送了一份,老夫人隔了一天又吃上谢扶光的小厨房,只觉味道更好了。

心情也好,谢扶光又继续孝敬她,说明开始消气了。

“等她月事走了,让知章勤去她那儿,想来下月就能有孕,等她怀了再提云之进门的事。”老夫人如此打算。

松云居。

谢扶光早饭后,在外书房见了家里各处的管事,先问了账房昨日公馆的花销,确定沈知章没支五百大洋,心情大好。

“不过昨天二小姐打了五十大洋的申请,您没在,申请单还没批。”账房把沈青竹的申请单递上来。

这是谢扶光定的规矩,谁想额外用公中的钱谁打申请,只要理由充足,金额不大的话,她都会批。

往常沈青竹的申请她都没有拒批过,今天是个例外,她直接打了个叉。

账房懂了,驳回。

随后又一一询问了其他管事,都没啥大事,谢扶光问了一圈就散会了。

管事们出去,恰逢一早出去办事的仲夏回来,一脸笑意。

“遇到什么事了如此高兴?”花朝好奇。

仲夏看向谢扶光:“洋行的伙计告诉我,是凌师长家的小姐买走了袖扣,那不就是凌云之吗。”

花朝:“这不早知道了吗?”

“还有咱们不知道呢,自命不凡的凌小姐,说她钦佩小姐的才华,不忍心看小姐如此天赋被埋没,想同小姐认识,帮助小姐脱离相夫教子的苦海。”仲夏说着就没忍住笑起来:“你说好笑不好笑,她要是知道自己钦佩的是小姐,得懊悔的抽自己嘴巴子吧。”

不仅好笑还解气。

花朝捧腹大笑。

两个丫鬟笑成一团,谢扶光都跟着忍俊不禁,问道:“她还说了什么?”

仲夏止了笑回:“给小姐留了电话,让小姐务必同她通话。”

号码她都带回来了。

谢扶光若有所思,须臾让仲夏取了个丝绒盒子送去洋行。

仲夏刚走,福禄院的下人来请。

谢扶光不着急,又吩咐下去了几件事才带着花朝姗姗来迟。

“大嫂如今当真会摆谱,祖母找你都得等着。”刚进门,沈青竹便阴阳怪气。

“不敌二妹。”谢扶光坐下来,打着扇子笑:“二妹请同学吃饭都要五十大洋,大帅府的小姐也敌不上。”

沈青竹一噎。

请客吃饭当然花不了五十大洋,她这不是想中饱私囊吗。

“祖母,我这次请的同学里有一个是内务厅参事家的女儿,大哥刚回来,我不是也想结交些人脉帮帮忙嘛。”沈青竹转头就朝老夫人使劲。

老夫人最看重的还是孙子,欣慰的夸赞:“你是个懂事的。”

又对谢扶光道:“不过五十大洋,你给她便是。”

沈青竹:“就是,又不是要五百,也是为了大哥,大哥得益,不也是你得益,这么小家子气可比不上云之姐姐。”

谢扶光被她一句小家子气说笑了:“二妹一面收下我送的金银珠宝,一面又觉我小家子气,可知狼心狗肺如何写?”

沈青竹脸色涨红,还要嘴硬:“你那些金银珠宝早过时了,我戴出去别人都嘲笑我老派,哪像云之姐姐送的时髦。”

谢扶光:“那你还我。”

沈青竹傻眼:“哪有送出去的东西往回要的。”

谢扶光就冷笑:“怎么,就许你狼心狗肺?”

沈青竹的脸涨的更红了。

“好了好了,姑嫂俩怎么还因这点小事拌上嘴了。”老夫人出来打圆场,很自然的把话题扯回去:“因五十大洋吵起来,说出去都闹笑话。”

“祖母说的是。”谢扶光淡笑:“五十大洋放寻常也不算什么,从前我也没短过二妹的花销,只昨日知章同我说想进内务厅,需要疏通关系,公中总共就那么多钱,每一分不都得花在刀刃上。”

老夫人闻言心中一喜,谢扶光认识总长太太,她肯帮忙,孙儿进内务厅便是板上钉钉的事了。

“我老了,到底不如你周全。”老夫人喜笑颜开。

又训斥沈青竹:“你何时才能如你大嫂一般懂事,只会给她添乱。”

沈青竹委屈死了。

老夫人摆手打发了她:“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待着,少出去走动。”

这就是不让她出门宴请同学了。

沈青竹又气又怒的跑了,出门前还狠狠瞪了谢扶光一眼。

谢扶光都懒的搭理她,连老夫人后面说了什么找补的话,她都没过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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