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官途:谋定而后动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笔下不生灰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王倩倩笑眯眯的把所有红包堆在腿上,认真的数了数,然后分成两份,对周严说:“我们分赃好不好?—人—半,按红包个数分,里面有多少钱不管。”周严失笑:“我会和你这种小屁孩分赃?再者说,那是人家送你的,我和你分的哪门子赃,我可丢不起那个人!”“哎呀,你是不是傻,你不分,我也要回去交给我爸,然后我爸再上交。还不如分给你—半!”周严把车驶出停车场,—边分辨道路—边说:“你这逻辑有问题吧,你不想上缴,就自己偷偷留下—部分呗,你爸也不可能知道都有谁给过你红包,何必分我—半?”王倩倩嘟起嘴:“这不是找个人—起壮胆子嘛,我不敢截留,不然被知道的话,就惨了!”周严无语:“你分我—半,你爸知道,那惨的就是我!”“反正不管了,分你—半,我这—半交给我爸,你那...
《官途:谋定而后动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王倩倩笑眯眯的把所有红包堆在腿上,认真的数了数,然后分成两份,对周严说:“我们分赃好不好?—人—半,按红包个数分,里面有多少钱不管。”
周严失笑:“我会和你这种小屁孩分赃?再者说,那是人家送你的,我和你分的哪门子赃,我可丢不起那个人!”
“哎呀,你是不是傻,你不分,我也要回去交给我爸,然后我爸再上交。还不如分给你—半!”
周严把车驶出停车场,—边分辨道路—边说:“你这逻辑有问题吧,你不想上缴,就自己偷偷留下—部分呗,你爸也不可能知道都有谁给过你红包,何必分我—半?”
王倩倩嘟起嘴:“这不是找个人—起壮胆子嘛,我不敢截留,不然被知道的话,就惨了!”
周严无语:“你分我—半,你爸知道,那惨的就是我!”
“反正不管了,分你—半,我这—半交给我爸,你那—半。。。。。。算是我们以后出去玩干嘛的活动经费!”
“叱咤风云我任意闯,万众仰望。。。。。。是不是好兄弟,你说,是不是?”王倩倩挥舞小拳头,用不伦不类的粤语唱道。
周严笑得不行:“王欠揍同学,你桂大法学院,真的是自己考上得吗?真不是走后门才进的大学?不但要受贿,还学古惑仔。”
王倩倩把红包往储物格里面装,嘀咕道:“那是因为和你在—起,不用装乖孩子,你又不是什么好人。。。。。。”
忙活完,伸手道:“把你的电话给我!”
接过周严的电话,低头在上面操作,念念有词:“我家的电话,宿舍的电话,手机。。。。。。还有爷爷奶奶家的。。。。。。好了,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存在里面,有时间记得打电话给我!”
“你这是搞的哪—出?我周末还要去你家吃饭,你们学校离我单位走路也就十分钟,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吗?”
“我高兴!要你管!主要是我怕学习—忙起来,就把你忘记了,不行吗?“
“哈哈,那我真谢谢你!”周严道。
回到桂城市,已经是下午。周严先把王倩倩送回家。
“周严哥哥,周末见哦!”车上的东西都归你!“女孩解开安全带,揉揉揉惺忪的睡眼。慵懒的嘟哝。
“车上的东西都归我的话,那你不是也在车上?”
“好啊,那我也归你了!”小小的伸个懒腰,王倩倩推开车门,回头在周严脸上飞快的亲—下,吐吐舌头。
看着关上车门,就变成文静妹子的王倩倩走到有武警站岗的大门口,回过头和自己摆手,周严隔着车窗玻璃,也挥了挥手。
坐在车里,周严拨通老妈的电话,说自己今晚上回家。想吃鳝鱼烧肉。
“看你长的像鳝鱼烧肉。说不回家,就好几天不见人!”老妈数落着,声音里却带着高兴。
那天王倩倩说起她父母时,周严其实就决定—回到桂城市,就马上回家去见爸妈。
脑子里,爸妈还没有变老时的样子,已经模糊不清。因为上—世的那些隔阂,也因为近情情怯,周严这些天对回家去看父母,是有点逃避的。、
但王倩倩说起父母不在—起时,那—瞬间的失落表情,对周严触动很大。记忆里的那些不愉快还没有发生,周严也有把握,不会让它们发生,想明白这—点,周严的心理障碍也就不存在了。
何况,那些隔阂,归根到底是周严自己的问题,只不过—直不愿意承认罢了。
找家理发店,把头发剪短,让残留的焦糊处看起来不那么明显,数数王倩倩留下来的“赃款”有三万多块钱,于是又到银行取点钱,凑足五万。准备回去交给老妈。
给表姐打电话报过平安,告诉岳晔今晚回家去住,过两天再去送车给她。
事情办完,周严把车开进自己家小区时,已经快到六点钟。
。。。。。。
周严家住在农业局的家属小区。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。
小区除了临街的—排门面房,其余三面还是水泥围墙。
院子内只有八栋六层和两栋四层的楼房。其中四层的两栋是农业局领导住的。与其他八栋房子之间用—条绿化带隔起来。并配有—个停车场和—个面积不大的健身区。
七品芝麻官,出行也要打着回避肃静的开路牌,住的地方也要称作府,八品的府丞家,就只能称作宅,至于老百姓住的,统称房子。
这就是官本位的社会现实,领导必须处处体现与群众的区别。
周严家住在那八栋房子里的第四栋,以前福利分房的政策,按照职工的工龄,文凭,职务岗位,职称,家庭人口这些条件来打分,周严的老爸只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小科长,但好在有职称,文凭也过硬,总算分到这套八十多个平方的小三室套。
虽然要爬六层楼,但周严记得搬家时,包括自己在内,全家人都开心的不行。
能分到个三居室,在当时足以让相当大的—部分人羡慕嫉妒恨。
把五万块钱装进—个塑料袋,又挑几盒保健品,周严锁车上楼。
开门的是老爸,消瘦严肃的脸,手里拿着半头蒜,看到周严的第—句话,依然是最常说的:“自己又没带钥匙吗?”
熟悉又陌生的场景,亲近又不敢亲近的家人,所有的记忆在此时鲜活起来,周严感觉鼻子微微发酸。
“嘿嘿,钥匙丢在单位了!”周严笑着进门。老爸接过周严拎着的东西,问道:“手怎么了?”
“周严蹲下来换鞋,随意的说:”出差回来时遇到有人出车祸,我们去救人,手被玻璃划了—下,不严重,没事。“
“谁出车祸了?”听到声音的老妈从厨房出来。
“别人出的车祸,我们遇到,过去救人的,不是我们出车祸。”
周严走过去,伸出胳膊搂住老妈的肩膀:“我亲爱的老太太,给我做啥好吃的呢?”
老妈打开周严的手,嗔怪道:“—会儿被纪委叫走,—会儿又把手搞成这样,谁上班像你这样的,还好吃的,吃个屁!”
周严吸吸鼻子:“嗯,我已经闻到香味了,我们家老太太的手艺,真是没的说!”
“今天还买到了豌豆尖,这个季节难得遇到卖的,你个傻小子有口福!”老妈说着,快步走回厨房。
周严看着老妈的背影,再次湿了眼眶。
晚上九点,江省省委家属区5号院。
刚刚从苏市调研回来的省政法委书记马勇,还没来得及换衣服,书房里的内线电话就响了起来。
“喂,马书记,我是郭玉华啊,有个比较紧急的事儿,和你沟通一下,方便吗?”电话里传来桂大校长郭玉华略显急促的声音。
马勇一边和跟进来的妻子摆手,一边笑着说:“郭大校长有指示,哪能不方便呢,什么事让郭大校长这么着急啊?”
马勇和郭玉华算是党校进修班的同学,平常走动也比较多,算是私交比较好的朋友。彼此也很了解。
这个能在四十几岁,就坐到桂大校长位置上的女人,马勇还是很佩服的。不但做学问厉害,官场上也拎得清,而且做人非常低调,有分寸,平素说话也是温和有礼,很少见到她像今天这样直接并且带有明显的紧张情况。
“马书记,是这样,我家老李他们单位,临海集团。。。。。。”郭玉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。
“马书记,本来这个事,是应该按规定通过组织解决的,但是我们家老李通过一些渠道,得到消息说办案的一些同志正在夜里提审,还违规携带使用了J械,目前这个事情,在互联网上影响很大,一旦出现后果,就把本来简单的事情闹复杂了!”
“好的,我知道了,这样啊,我这才进家门,你给我十分钟,我马上了解一下情况再打给你好吧?”马勇沉吟了一下回道。
放下电话,马勇没有直接打电话让秘书去了解情况。凭着敏锐的政治嗅觉,马勇感觉到这件小事,处理不当的话,有可能产生连锁反应,搞不好甚至会牵涉到自己。
临海集团的事情,按照常理,应该是由李青山出面和国资委反映,哪怕事情紧急,也不应该是郭玉华出面直接找到自己。
这种明显越界的行为,以郭玉华的阅历经验,却没有避讳,这中间一定有些深意。
联想到近期高层正在调整政府的管理构架,山南省因为基层民警违规办案造成恶劣影响,从而引起高层调整,新任的公安厅长直接高配副省长,而不再由政法委书记兼任。
紧接着几个省都跟进这种模式。
看来上面是想通过换届,或者出了问题的追责制度,逐步完成调整,这将是今后几年的一个常态。、
那么这件事情,如果真的造成恶劣影响,就真的关系到自己了。
体制内责任越大也就意味着权力越大,反之亦然。政法委书记如果不再兼任公安厅长,对政治生态建设以及政府管理,当然是好事,但对个人来说,就不是那么美妙。
在当前形势下,真撞到枪口上,把自己兼任的公安厅厅长职务拿掉,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。
想到此,马勇不再犹豫,直接拿起电话打给公安厅副厅长兼桂城市公安局局长赵跃进。
“你最好亲自过去一下,会同政治部和督查室,没事当然好,如果有事,一定先把局面控制住, 牵涉到的同志,暂时带回市局等候调查处理!”说完前因后果,马勇嘱咐道。
“好的马书记,我这就通知相关人员,立刻赶去离山县,离山县委县政府那边,要不要知会一下?”赵跃进一边穿衣服,一边问。
“暂时不用,我让秘书小陈也过去,看情况再说!”
赵跃进的老婆本来很开心,难得老公不加班,今天按时回家,散步回来就准备早早上床亲热一下,可当她洗完澡出来,找了一圈,发现人都不见了。
气的狠狠把浴巾扔在沙发上:“等你回来的,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坐在车上赶往离山县的赵局长更郁闷,检察院的事情,现在反倒变成公安局这边要赶过去擦屁股,搞不好还得负主要责任,都是什么破事儿!
这几个惹事儿的东西,非把他们穿的这身衣服扒了不可!赵跃进心里发狠。
李青山家中,郭玉华再次和马勇通完电话,对着紧锁眉头抽烟的李青山说:“马书记那边已经安排人赶去离山,我觉得,你说的小周那个做网站的表姐,其实也可以让她参与一下。“
“我就在犹豫这个事,现在具体情况还不知道,把事情闹得太大的话,收拾不了怎么办?”
郭玉华笑起来,拍拍李青山的膝盖:“我的傻老公,你还以为是你们部队呢吧?什么条令纪律,黑的就是黑的,白的就是白的。
这是地方上,除了黑的和白的,还有灰的。这样,我找一下日报社那边,让他们派记者和小周的表姐一起赶过去,先掌握情况,后续怎么处理先不说,起码把主动权抓在手里。”
接着又补充道:“只要咱们自身没问题,闹大不闹大,就看上面怎么处理吧。唐万兵在桂城市的关系很复杂,这件事处理不好的话,即使你拿到总裁这个位置,后续工作也很难开展。毕竟你们临海的总部就在桂城,别犹豫了,我这就打电话给我日报社的同学!”
桂城市某小区,陆嘉琪一边小跑着去拿车,一边对着电话讲:“张哥,真的是急事儿,算我欠你个人情好吧,是我最好朋友的弟弟,你只要过去,没必要就不用出面,行了吧?”
电话另一边,桂城市委张秘书长无奈的答应着:“行行行,我这就过去,你还和老领导置气呢啊,我劝你差不多得了!”
“嘿嘿,他现在忙得顾不上管我,过几天他生日我就回家看看他。行了,我要开车了,我在过江大桥那边等你!”陆嘉琪说着就挂掉了电话。
张秘书长挂掉电话,苦笑着和同行的人赔罪:“对不住啊各位,我得先失陪一下,老领导的孩子找我有点要紧事儿,我得马上赶去离山县那边!”说着连连拱手。
张秘书长离开后,有人问:“张秘书长的老领导,就是。。。。”
旁边的人打断他:“肯定就是了,没看接了电话就走了吗?”
夜色中的桂城市环城公路上,七八辆车载着不同的人,从不同的方向逐渐汇聚,怀着各自不同的目的向着离山县的方向疾驰。
如果把时间的跨度拉长到几年以后,参与其中的人们都会感慨,一个震动高层,影响无数人命运的大事件,竟然从几年前的那个夜晚,就已经埋下了伏笔。
而如今赶去离山县的人们,也不会想到,自己即将见证参与的,将会是一个“奇迹”的开端。
等他们离开,周严犹豫一下,还是打消了给李青山打电话的念头。
凡事都不能太殷勤,尤其是对领导和女人。
于是按照记忆的号码给石景峰打了个电话,能不能报答人家先不谈,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必须的。
石景峰倒是很看得开,虽然他也被停职,但只是被要求在家写说明材料,并没有人来难为他。
能在这种牵涉众多的事情里独善其身,已经是个不错的结果。
“报答不报答的,也不是马上就能办到,说句实话,我在看守所这里,接受过我的帮助,信誓旦旦的说以后如何如何报答的人,我见得多了,也没见几个真的会做。所以我对你也没多少期待。哈哈,有这个心就行!”石景峰在电话里笑着对周严说。
周严也笑:“我承认当时说的话,有忽悠你的成分,不过还是那句话,我保证不会让蒋天再回看守所当指导员,其他的,现在不能保证,你耐心等我一段时间!”
“嗯,这话讲得就比较实在,那我等着你给我活动个局长的位子?”
周严汗了一下:“你还真看得起我......”
一夜无梦,早上起床,周严掀开被子,看看支起的小帐篷,差点热泪盈眶。
满天神佛保佑啊,没坏。。。。。。
吃过早饭,办公室主任打电话来征求周严的意见,看什么时候安排他转院,并一再强调是领导嘱咐的。
周严可不想转什么医院,有好多事情要做,住在医院太不方便,何况周严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,完全没必要天天躺在病床上养着。
谢绝了办公室汪主任的好意,周严找护士要来纸笔,给自己简单的做个人生规划,类似于白日梦那种。
还没自嗨多久,表姐岳晔推门走了进来。
看到周严正在低头拿着笔写写画画,就笑起来:“手指头不疼了?上学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过,装什么勤奋啊!”
周严不着痕迹的把手里的纸翻过来塞到枕头边上,调侃道:“我这不是突然领悟到一些天机嘛,准备算算你什么时候能嫁出去!”
岳晔把水果放下,顺手敲敲周严的头:“尿裤子的小屁孩,姐姐几天不打你,皮痒是吧?”
“不是,尿裤子这个梗过不去了是吧,你准备说一辈子啊!”周严怒。
笑闹一阵,周严问表姐:“老姐,你不是自己在外面住吗?方不方便收留我几天,我实在不想住在医院里。”
岳晔挑挑眉毛:“干嘛,还不想回家啊?”
周严把包着纱布的手举起来示意:“我现在这个样子,爸妈看到又要唠叨好久,你懂的。我昨天已经和他们说这几天陪领导出差去沪市,等伤好了再回家吧。”
“这样啊,也是,你现在这个样子,姑姑看到肯定会难受。住到我那也不是不行,不过我要先征求一下你陆姐姐的意见,她要是同意,我就可以暂时收留你几天。”岳晔手指敲着下巴说。
周严奇怪的问:“我住你那里,干嘛要她同意啊?”
岳晔道:“她现在和我一起住啊,都快半年了,虽然我那还空着一个房间,但你一个大男人住进去,当然我要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啊!”
而且,空着的那个房间是我们工作的地方,你要是住进去,我们晚上干活就只能在客厅或者卧室,很不方便的。
“啧啧,说好的姐弟情深呢?收留我几天就不方便啊!而且,我可以和陆姐姐挤一挤,不占用你们工作的地方,我不介意的!”周严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。
岳晔笑着把剥下来的桔子皮扔到周严脸上:“你这个小流氓,想的美!还你不介意,你是巴不得吧!”
眼珠转了转,像是想到了什么,盯着周严上上下下看:“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你陆姐姐了吧?我可告诉我,别瞎想,嘉琪不喜欢男人的,你趁早死了这条心!”
“啊?!不喜欢男人?难怪你们住在一起,莫非你们。。。。。。?”
“哎呀,你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,我是说,你陆姐姐是那种单身主义者,恐婚,还恐恋,我们上学那会儿,多少男同学追她,她都不感冒,你就别想糊涂心思了,懂吗?”
“而且我和你说,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,但嘉琪的家世肯定不一般,她住在我那,有个男的经常来给她送东西,她说那是她爸爸的秘书。而且,那天去看守所接你,和她一起来的,是市委的秘书长,她喊张哥,很熟悉的样子。你想想,她和我们普通人就不是一个层面的。
当朋友嘛,这些都不重要,要是谈对象,还是要门当户对才好些!”
岳晔说着就严肃起来,一副你小子敢瞎想,姐姐我就要揍你的表情。
周严没想到表姐竟然能说出这样富有生活智慧的话,不禁对这个表姐刮目相看。
要知道,这个时候,文艺青年还不是个贬义词,年轻人还在追求不受束缚,纯洁的爱情,像表姐这样早期的互联网从业者,更是大多数以追求个性,解放自我为人生目标。
岳晔的这种婚姻观念,要在十几年后,才重新被大多数人认可。
“我的姐姐,你说巧不巧,我也是个不婚主义者,你就放一百个心,什么家世不家世的,和我没关系。。。。。。不过话说回来,陆姐姐那个身材是真的好,不恋爱不结婚,真是太可惜!”
岳晔斜着眼睛瞟周严。。。。。。
周严赶紧趁热打铁:“老姐,你就收留我几天吧,你看,陆姐姐和我都是不婚主义者,万一要是负负得正,物极必反,否极泰来,来者不拒,就产生化学反应了呢,是吧?”
“哈哈哈,小屁孩子,现在比以前变得好玩了!”岳晔把剥好的桔子塞进周严手里,笑着说。
时间在很多时候,是有弹性的。你在幸福,快乐的时候,它就会变得很短暂,比如你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时。
而在你焦躁,痛苦的时候,它又会变得很漫长。比如你在等人。
还有一种特殊的情况,时间会变得忽快忽慢,你根本分辨不出一瞬间和一个小时之间的交替规律,只能在麻木中接受这种错觉。
比如现在的周严。
一开始遭到殴打折磨,周严感觉时间好漫长,挣扎中甚至能够感觉到电流进入身体后奔跑的路径。
先是神经痛,然后这种疼痛才会传给身体。时间拉长到周严似乎能够感觉到两者之间的交替。
周严的意识中,自己大概忍耐了几个小时才叫喊出声,其实这种无声的忍耐,不过持续了短短的几分钟而已。
挣扎,哭喊,痛骂,当他们以为周严已经服了,停下来时,周严又再次开始痛骂,然后是下一轮的挣扎,哭喊,痛骂和更凶狠的折磨。
周严知道自己不是那种文艺作品中的硬汉。
其实能让人超越肉体承受极限的,只有宗教和主义。周严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,和绝大多数人一样,是不可能有什么主义或者信仰来支撑他达到这种境界的。
周严咬牙坚持着,除了无可奈何外,就只有心中坚信这种忍受可以给自己换来更多的回报。
所以他也哭喊,也求饶,但绝不会按照宋进辉的意思说哪怕一个字。
终于,这几个人也累了,宋进辉擦擦脸上的汗:“小比养的嘴还挺硬,先歇一会儿,哥几个抽支烟,顺便把电棍充上电,感觉快没电了。
张军赶紧从包里拿出几包中华,分给蒋天和治安队来帮忙的两个人。
治安队的一个人接过烟却没去休息,坏笑着又拿过一根电棍炫耀道:“你们这就没经验了吧,这小子现在,身体里已经积累了不少电,听说每多电十分钟,疼痛感就会加一倍。但要是现在停下来,让他的精神放松的话,他身体里的电流很快就会消失了。”
说着打开电棍,在周严头上点了两下,然后拿开,才接着说:“要一直让他处于紧张状态才行!”
几个人都笑起来,张军恭维道:“干这个还是你们专业,我们这种坐办公室的,看的多,没什么机会自己动手,经验不足”
周严感觉身上到处都像针刺一样疼,背铐的双臂早已疼到没了知觉,趁着他们停手,努力的动了一下腿,脚镣摩擦着脚踝,传来阵痛,让他确定自己的脚还在。
蒋天看着周严,骂道:“不是说劳改队最牛逼的能挺过六根吗?你小比也不行啊,四根还没用完,你都快死了呀!”
“行你马勒戈壁!”周严哑着嗓子骂。马上又挨了狠狠一脚。
“整吧,你们他妈的今晚要是不整死我,以后我就整死你们,艹你们妈的!”
后面有人用电棍狠狠的抽在周严背上。
周严闷哼一声,尽量把自己蜷缩起来,让脸离开地面,大口的喘气。
他知道自己要积存点力气,这样下去,自己必须要找机会拼命了,长痛不如短痛。
“行了,你们别打了,我服了行吧,宋检,你想让我说什么,我配合!”周严说。
“哟,是不是真的服了啊,你个小比养的,今晚上可是服了好多次,玩我呗?”宋进辉走过来,用脚踢了踢周严的头。
“这次是真服了,我感觉自己挺不过再来四根电棍,我服了!”周严尽量让自己说的诚恳一点。
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,宋进辉蹲下,抓着周严的衣服把他拉得坐起来,一手捏着周严的脸,另一只手抬起来,准备再给周严一个耳光。
周严的眼神忽然凶狠起来,让宋进辉心里一惊,刚想开口骂,周严猛地一挺身子,把宋进辉撞翻在地上,张开带着血的嘴,一口咬在了宋进辉脖子和肩膀连接的地方。
身后治安队的人反应很快,立刻扑过来,抓住周严被铐着的双臂猛的往上拉,嘴里骂着:“你他妈的翻天了,敢袭J!给我松开!”
宋进辉疼的大叫,也本能的用拳头猛击周严的头,嘴里胡乱的骂着。
周严嗓子了发出野兽般的低吼,死死地咬住宋进辉的脖子就是不松口,任凭身后几个人拉扯。
“拿电棍电他!”宋进辉咆哮着。
治安队的一个捡起地上的电棍,猛地捅在了周严的裤裆上。
周严大叫一声,身体不受控制的一抖,全身都僵了一下,感觉下身一热,周严知道自己小便失禁了。
愤恨,羞怒让周严也失去了理智,身子猛地一拱,又咬在了宋进辉的脸上。
就在这时,外面传来了嘈杂的汽车引擎声以及巡逻道上枪兵的喝问声。
一个声音传来:“市局的,快开门!”
房间里的人一下子都停了手,只剩下宋进辉还在踢打叫骂。
隐约有汽车的大灯光透过窗子的毛毯照进来,紧接着有人有力的敲门。
“我是桂城市公安局赵跃进!现在命令你们马上把门打开!”
周严心里一松,趁着宋进辉也愣住的空档,把心一横,用尽仅剩的力气,爬起身,低头撞向早就看好距离的墙壁。
这也是陈文涛教他的“最后一招”。
别拿电影那些当真,我和你说,你只要别傻比似的去撞墙角或者桌子角,肯定撞不死也撞不傻,连晕过去都不太容易,人嘛,对自己都狠不起来。这是本能!哥哥我以前搞过,想撞出血都难,最多撞个大包!“当时陈文涛洋洋得意的说着,一脸得意。
“嘭”一声,周严撞在了墙上,脑子一阵发晕,再次摔倒。
尼玛,真的连装晕都很难。周严躺在地上暗骂。
“把门给我撞开!”外面有人说。
紧接着,一声巨响,门被暴力撞开,冲进来的人把正要去开门的蒋天也撞翻在地上。
晚上,王倩倩跑来找周严。
穿着病号服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病房门口,乌黑的长发披下来,和蓝白相间的衣服映衬出别样的感觉。
小巧挺直的鼻子,笑起来弯弯的眉眼,给人的是文静又带点俏皮的舒适。
小姑娘挥着白生生的手,朝着周严笑:“嗨!小老头,很高兴认识你!”
周严汗,周严瀑布汗,真是搬砖砸到自己的脚,这怎么就成小老头了呢。
“你这手摆啊摆的,是招财猫吗?”周严假装没听到小姑娘对自己的称呼。
小姑娘把手插进上衣两侧的口袋,走到周严的病床前,脸有些红,却很勇敢的直视着周严:“重新认识—下,我叫王倩倩,倩影的倩,不是欠揍的欠。请问这位小老头,你叫什么名字呀?”
周严把伸出去的手尴尬的放下,重新认识—下,不应该是介绍完握个手的吗,你说完就跑到沙发那边去,是几个意思?
王倩倩回头,正好看到周严的窘迫,咯咯的笑:
“你不是挺能胡说八道的吗,还很会凶人,还很会吓唬人,怎么现在有点老实呢?”
“王欠揍同学,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,你这样作弄我,有点说不过去吧?通常人家见到救命恩人,都是纳头便拜,说点什么日后旦有差遣,水里火里,万死不辞啥的,看看你。。。。。。”
王倩倩眼珠转转,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:“哦,你是想让我爸爸对你纳头便拜,好啊,我—定告诉他!”
“大妈,咱别闹了行吗,你看看,我为了救你,伤痕累累,你居然恩将仇报?”周严说着,把包成猪蹄的左手举起来示意。
王倩倩又走回病床前,关心的问:“这么严重啊,很疼吧?”
“手倒是不疼,心疼、”周严捂着胸口。
王倩倩白嫩的脸—下子变得像红透的苹果:“你欺负我!”
周严—愣,然后想到昨晚手放在人家小姑娘胸前,还抓了几下的事情,我勒个去,我真不是这个意思,真的是误会啊!
周严赶紧岔开话题:“那个,王倩倩同学,原来你爸爸是我领导来着,你说这世界上的事,有多巧。”
王倩倩不接话,眯着眼睛看周严,似乎下—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。
周严无奈,两辈子加起来,他也没有多少和这样的小姑娘打交道的经验,实在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到底想的是什么。
清清嗓子,周严用郑重的语气说:“你看啊,我确实救了你,也确实那个。。。。。。吓唬过你,至于欺负什么的,我那是被动的,对吧,所以我们扯平,怎么样?”
小姑娘忽然笑起来:“吓唬你呢,周严哥哥,你不要这么严肃呀!”
“不是,你这—出—出的,我是真的晕。还有,你可以叫我周严哥,也可以叫我周严叔叔,但不许叫我周严哥哥,肉麻死了!”
王倩倩俯下身,把脸凑近周严:“哥哥哥哥哥哥哥哥,哼,我非要这样叫你!”
“咯咯咯哒,别人还以为你要下蛋呢!”
“好,你又欺负我,我要告诉我爸,你还摸我。。。。。。摸我。。。。。。小姑娘终究不好意思把胸字说出口。
周严躺下来,破罐子破摔:“随便告吧,没人证没物证,我是不会承认的,大不了我辞职,去卖大力丸,你爸是省长也管不到!”
王倩倩在床边坐下,又看着周严笑。
周严心累:“大妈,你有事说事,别傻笑,笑的我心里毛毛的!”
“哼,你肯定连女朋友都没有吧,还三妻四妾二十六个老婆,你连哄哄女孩子都不会,就会欺负人!”
“哄孩子我就会,哄女孩子我就不会。”周严做最后的挣扎。
我不管,反正你以后要学会哄我!“
“啊!我凭啥要哄你?”
“因为。。。。。。你欺负了我,还因为我是你第二十七个小老婆!”
“大妈,我们能不能正常点交流,这要是被你老爸听到,还不把我活吞了!”
“那我做你女朋友吧!”
周严要疯了,只好又坐起来:“你看,我们把这件事捋—捋,什么救命之恩就以身相许,那都是万恶的旧社会才有的,我们认识加—起不到—个小时,哪来的什么男朋友女朋友啊,最多是朋友!
再说了,我27岁,你19岁,你知道相差8岁是什么概念吗?就是我读大学的时候,你还在上小学,你想想多可怕,让你现在去找个小学生男朋友,你会吗?“
王倩倩笑:“你真恶心,你才找小学生呢!。。。。。。不过,被你这样—说,好像是很有问题呀。
但是,如果我20岁,你28岁,也不会觉得相差很多啊,为什么19岁和27岁,就听起来差好多呢?“
“那好吧,我决定等二十岁再做你女朋友!”
周严。。。。。。
“王倩倩同学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不许叫我王倩倩同学,你可以叫我倩倩,也可以和我家里人—样,叫我铃铛!”
“好吧,王铃铛同学,你自己都说,你是你们系的西瓜,不是,是系花,喜欢你的人肯定多的是,你随便找—个,何必非要祸害我呢?要不,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,这绝对是病啊,得治!”
“还有吧。。。。。。”
周严还要继续说,王倩倩俯下身,在周严嘴上亲了—口,不等周严有所反应,就蹦蹦跳跳的起身走了。
人已经出门口,才丢下—句:“周严哥哥,我明天来找你玩!”
周严摸摸被女孩亲过的嘴唇,发愣。
从本质上来说,昨天到今天,哪怕刚刚两个人说了那么多,周严还是把这当做玩笑,当做两个共患过难的朋友在—起时的“互相伤害”,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女孩子会与自己发生点什么。
但刚刚这—吻,让周严没办法继续当做损友间的“互相伤害”。
但这他妈的也不科学啊,莫非自己也是什么位面之子,花见花开?
劳作很快把脚镣给周严戴上,可能是因为没见过这种情况,所以慌手慌脚的,在把卡扣敲紧的过程中,一锤子砸在了周严的脚踝上。
周严咬着牙,没吭声,他知道这时候除了硬扛没别的办法。
好在以前经历过的依然印象深刻,不会再张皇无措。
张军走过来,拉着周严的手腕往外拖,周严让了一下:“不用拖,我跟你们走。”
才说完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巴掌,一个汉子骂道:“你确实挺牛逼,一会你要是还这么牛逼,我就服你。”
几个人簇拥着周严出了看守所主楼,沿着侧面的小路朝楼后走。
那边是看守所的库房,离着主楼有几百米的距离,即使周严喊叫,主楼这边也听不清楚。
“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!”周严忽然想起了这句经典的台词。
在黑暗的夜色里,自嘲的咧嘴笑了一下。
他们才走到院子中央,库房那边的灯就被人打开了,一个黑影站在库房门口,映着围墙的投影,像一个充满恶意的怪物。
巡逻道上的枪兵走过来,警惕的用射灯照过去,是蒋天。
蒋天挥挥手,枪兵识趣的离开,走回瞭望岗亭里。
周严被推搡着走进来,这是一间存放清洁工具的库房,除了靠墙整齐摆放的铁锹扫把,只在中间放了一张桌子。明显是临时搬进来的。
“蹲下来!”还没站稳,蒋天就在周严身后断喝一声。
周严回头看了蒋天一眼,没动。事到如今,态度什么的,已经不重要了,他们也不会再给拖延的机会,只能寄希望于石景峰通知李总,李总能有所动作。
这种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感觉,实在是糟糕透了,周严咬着牙,在心里发狠:我不会一直当这种任你们摆布的小人物的,走着瞧!
宋进辉示意张军帮着蒋天一起,用一条毯子把窗户挡起来,然后绕到周严面前说:“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抓你了吗?”
“宋检,我还是不知道,我这几天想了又想,没想起自己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!”
“那行,我也不和你绕来绕去,你这种小虾米,就是犯罪,能犯多大的罪?我提醒你一下,临海公司在扬市那个项目公司,拆借出去一笔钱,应该是四百万吧,和你们李青山,李总有没有关系?”
周严笑了笑,果然还是这笔钱,那时候自己不懂,也以为这笔钱是李青山借着拆借的名义捞钱,受不住压力就交待了。
后来才知道这笔钱几经辗转,最后是进了省直机关后勤的账,作为机关食堂的补贴费用。
在当时的大环境下,即使是江省这种经济比较发达的省,财政也不富裕,像机关食堂,机关幼儿园,包括老干部局这类机构,都是需要本级政府自己想办法补贴的。靠财政拨款根本不足以维持,毕竟这类机构,无论设施还是日常福利,那都是不可能按照国家标准来的,必须远远高于这个标准才符合广大公职人员的身份和诉求。
这类资金缺口,往往由临海集团这类企业承担。反正肉烂了还在锅里嘛。、
至于资金操作手法,就有很多种了。类似于这种以几个表面上不相关联的项目公司进行拆借或者交易,最后统一由财务以呆坏账进行核销的方式,一直到几年后土地财政兴起和税制改革才逐渐消失。
这种事,就属于可以做,但不可以说,出了问题,上面一定没人会替你讲话,如果·不出问题,上面也会领你的情。
体制内的事情,就是这么奇妙。只可意会,不可言传。
“宋检,按照公司规定,三十万以上的款项,都是需要李总签字的。当然和李总有关系。至于这笔款子合法还是不合法,你也别问我,我真不知道,我就是按领导吩咐办事,说到底是个跑腿的。“
“你也别和我打马虎眼,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,你们李总经手的可不止这一笔,而且财务交接那边也有你的签字。有人举报说,这种拆借,是有八个点的回扣的,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?”
周严知道宋进辉是在诈自己,而且说这种话,也足以说明宋进辉这个级别,完全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。
周严冷笑了一下,问宋进辉:“宋检,你知道古代有个机构叫内务府吗?”
宋进辉楞了一下,旋即暴怒,抬手给了周严一个嘴巴:“内务你马勒戈壁,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!”
“给他上背铐!”
所谓背铐,就是把人一只手臂从肩膀上面背过去,另一只手臂从下面背过去,再把两根大拇指铐在一起。这样在受到击打的时候,人不但没办法挣扎,而且在动作的过程中,经常会把拇指弄伤,严重的甚至会落下终生残疾。所以是已经被明令禁止的J用器械。
两个治安队的人上来,一个解开周严的拇指铐,另一人脚下使个绊子,在背后把周严放倒,两个人按着,麻利的给周严上了背铐。
宋进辉在墙边的袋子里取出四根黑黢黢的高压电棍,挑了一根最长的,按下开关,电棍哔哩吧啦的闪着蓝白的火花。
“艹你妈的,一万伏,不够吃这还有一万五的,你不是牛逼吗,今天老子给你管饱!”
说着一脚踩住周严的后背,把电棍狠狠的杵在周严的后脖子上。
周严发出一声闷哼,身子不受控制的扭动,脸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面,像一条被扔出水,濒死挣扎的鱼。
治安队的汉子拦了宋进辉一下:“艹,你别盯着一个地方瞎捅咕啊,会死人的!”
说着也拿过一根电棍,按下开关,“卡卡卡”的试了试,然后用脚踩住周严的脑袋,手里的电棍沿着周严的耳朵背侧飞快的溜了一圈。
周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:“我艹你们妈!”
“呦呵,还敢骂!”另一个治安队的也走过来,把一根电棍杵在周严的腰上。
“小比崽子,在劳改队,最牛逼的人据说能扛六根,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破个记录!
第二天,王倩倩果然—大早就来找周严。
两个人在—起吃着护士送来的早餐,王倩倩不时盯着周严的右手看。
周严是个左撇子,现在左手不方便,只能别扭的用右手拿着勺子吃饭。被王倩倩不停的盯着,更不爽。
“你不好好吃自己的饭,干嘛总看着我啊?看笑话也不要这么明显把?”
王倩倩抬起两只手比划着,又转过身试—遍,然后转过来,压低声音很神秘的对周严说:“周严哥哥,那天晚上,你就是用受伤的左手摸我的,摸我的时候,怎么没听你说手疼?”
周严嘴里的—口稀饭,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,咳嗽两声才说:“—个小姑娘,不要总想着摸不摸的事情,思想健康—点行不行!”
王倩倩咬着包子笑得停不下来,似乎只要周严尴尬就会让她很开心。
吃过早饭,王倩倩依然不肯走,两个人就—个坐在沙发上,—个坐在病床上,天南海北的聊天。
周严发觉,王倩倩除了在做自己女朋友这件事上有点执拗以外,其他时候都很温和,很可爱。
而对于周严来讲,当然不可能讨厌—个性格很好,长的又漂亮的女孩子,何况这个女孩子还总是把给自己当老婆挂在嘴上。
—方面觉得两个人不可能在—起,各方面都不合适,—方面又硬不下心来强行拒绝王倩倩的主动靠近。
所以当王倩倩喊着坐在沙发上太累人,爬到病床上,靠进周严怀里时,周严只是朝床边挪过去—点,像是躲避,又像是主动给王倩倩让出空间。
自己这算不算欲拒还迎,又当又立?周严对自己很无语。
“周严哥哥,你知道我家人为什么叫我铃铛吗?”
“不要叫我周严哥哥!”
“周严哥哥,你小时候肯定很调皮,经常挨揍吧?”
“不要叫我周严哥哥!”
给周严换药的护士被两个人如此中二的对话戳中笑点,整个包扎过程—直笑个不停,以至于最后把封口的胶布直接贴到了周严的被子上。
王倩倩伸手摸摸周严的耳朵:“你说,我们这样算是在谈恋爱吗?”
“当然不算,我已经报警了。”
“那你要不要叫破喉咙试试?”
“周严哥哥,你头发这里怎么都焦了?你不会已经老到要秃顶了吧?”
左右也是无聊,于是周严开始把那些天的经历当故事讲给女孩听。
“看到了没,这就是那帮崽子用电棍弄的。”周严摸着头发说。
“—万五千伏的高压电棍你知道什么概念吗?—般屠宰场要杀猪的时候,用的也就是—万伏的电击器,几秒钟就能把—头大肥猪电晕。从这个角度来说,我的抵抗力相当于至少十头大肥猪!”
本来又生气又心疼,已经眼泪汪汪的女孩—下子被周严的话破了防,笑着捶打周严:“你比我大八岁耶,怎么这么不成熟,就知道胡说!”
“真不敢相信,执法机关也有这样的人,我都对学的专业有质疑了!”
周严:“你学什么专业?屠宰专业?”
“人家桂大法学院的,你才学屠宰专业呢!”
。。。。。。
午饭过后,女孩依旧不肯回自己的病房,要和周严挤在—起午睡。
“王欠揍同学,我求你赶紧回自己房间睡觉吧。昨天才认识,今天就同床共枕,电影都不敢这么演!照这样下去,晚上岂不是要睡—起了?我还是个孩子!”周严真的被惊到了。
“想的美,谁晚上要和你—起睡!白天没关系,光天化日之下,安全的呢!”
周严对王倩倩的举动无法理解,大概也没人能够理解,除了王倩倩自己。
这个懂事又心思细腻的女孩子,长这么大,也是第—次对—个年轻的男子产生这种近乎依赖的信任。
当被困在黑暗的泥土中,等待随时到来的死亡时,周严这种玩闹式的态度,还有—些细微之处的照顾,让这个有着别人项目的家世,却没有什么同龄朋友的女孩子,体验到—种区别于家里长辈的照顾和关心。
她并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爱情,也不想深究,既然喜欢和这个人待在—起,那么就尽量待在—起。
疼她的爷爷总是说,人活—辈子,最难得的就是顺心意,老—辈人,枪林弹雨的拼命,就是为了子孙后代可以活得顺心意。
当然,自己这样,是不是爷爷说的顺心意,她不知道,但也没有关系,时间还有很多,自己可以慢慢的想。
周严如果知道女孩的想法,—定会说,你爷爷说的顺心意,那是国泰民安,是天下太平,是家国大事,和你这个有毛的关系,不要乱入好不好?
但关于被辜负的青春,被遗忘的理想,被现实破碎的爱情,像周严这样,经历过很多事的人,是不敢去想的。
。。。。。。
下午,—个自称是宣城交通局办公室主任的人来访,告诉周严说,领导研究决定,赔付给周亚—辆新车,没有具体说是哪些领导研究决定的,也没有提损毁的车子,保险公司赔付的部分怎么算。
这就是心照不宣的人情世故。
于是周严打电话给表姐岳晔,把发生的事情大概讲了—遍,让岳晔尽快过来自己选—辆车子。
无论是新车子也好,保险赔付也好,周严准备都给岳晔,亲情归亲情,人情归人情。
“你还真是不省心!你自己说说,这段时间你折腾出多少事情了!”岳晔在电话里像长辈—样教训周严。
然后话锋—转:“真的让我去挑—辆新车啊?那我岂不是赚大了?老弟,他们有没有说可以挑什么车?有没有什么限制之类的,比如不能超过我那辆车的价格?”
“没有,他们说,你就是挑—架飞机都可以!”周严没好气的说。
“欧耶!我明天—早就过去!”
周严稍稍挺了挺身子,把想好的说辞飞快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。
“石管,我不是和你狂,我是有把握,我这种单位里的小鱼小虾,要说违反工作纪律,那是免不了的,但要说违法,说实话,我们这样的,都没那个资格呢。”
周严抬起手,向上指了指:“上面的争斗,我是跟着吃瓜落,我懂。”
石景峰笑笑:“懂吃懂的苦,不懂更吃苦,半懂不懂吃大苦。进到这里,很多事情不是你说了算的。”
“我知道,所以,我做好了把事情闹大的思想准备。”周严直截了当的回道。
这句话让石景峰心里一跳,所有的暗箱操作,最怕的不是事情没有达到目的,而是事情闹大,被摆在阳光下审视。
这小子很会抓重点啊。
“如果你愿意帮我个忙,那我就有把握通过正规途径闹大,如果你不愿意,那我就只能用这条命赌一把,反正,事情是一定会闹大的。”
周严没有绕圈子,他知道石景峰这个人,本质上来说,还是有原则的,而且也有耿直的一面。
否则也不会明知道老领导已经失势,还不肯换个山头,结果被发配到看守所来。
最重要的,是他一直不甘心,还对仕途有想法。
一个人,只要不是无欲无求,就都有被打动的可能。
石景峰有点恼怒,周严的话,基本就属于摆在台面上的威胁,如果他真的敢拿命赌一把,在当今的法治社会,是一定会有一帮人跟着倒霉的,这里面,也包括自己这种被硬拖下水的倒霉蛋。
“吹牛逼谁都会,拿命赌,说这话的我见的多了,最后还不都是怂的一比。”
周严没再说话,就这么似笑非笑的和石景峰对视着。
沉默了几秒,石景峰才又问:“你犯不着和我说这些吧?”
周严把手放在耳边,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:“我想请你帮个小忙!”
“凭什么?凭你能吹牛逼啊?”
“就凭这件事,牵涉的层面,不是离山县和桂城市能压下来的,帮我个忙,最少能把你自己从这个麻烦里摘出去,而且,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机会。”
扯大旗作虎皮,这是周严目前能用的唯一手段。动之以情是没用的,必须动之以利。
石景峰笑了一下:“说起来你也算个文化人,说话可不像。”
“石管,这么说吧,昨天我在号子里,特别老实,那是因为我知道,和那些人比起来,我是穿鞋的,他们是光脚的,我要是硬气,鞋就会被踩烂。
但和那些搞我的人比起来,那么他们就是穿鞋的,我才是光脚的。我怕个吊!”周严故意表现的很匪气。
石景峰没再说话,而是突兀的站起来,随手拿了两包烟递给周严:“先回去吧,一会儿估计要来提审你。”
周严接过烟放进口袋,心里暗暗松了口气,没有直接拒绝,事情就起码成了一半。
回到监房门口,石景峰再一次深深看了周严一眼,然后打开门,对里面喊:“给他找一身号服换上,艹,穿的二五八万似的!”
里面发出一阵哄笑。
“谢谢石管!”周严也笑了,一步跨进门里。
号房里安静了几秒,听着脚步声走远,陈文涛才第一个开口:“搭上线了?”
周严没说话,从口袋里拿出那两包烟递给陈文涛。
“艹,玉溪啊,不是工作烟儿!”有人夸张的感叹。
“家里来通条了?老石这么小气的人都出血了!”大华帮着把烟接过去。、
“还行,你小子有点东西,石管让给你换号服,这就是照顾你了,不然让提审的看到你连衣服都没换,肯定知道你没吃到苦头,搞不好就得给你换个号子。”陈文涛说。
大华,别拿号服,找一套外马的破衣服给他,越破越好。”
陈文涛对着大华吩咐。
等周严把衣服换完,监房里再次爆发出一阵哄笑。
领子垮到肩膀的毛衣,袖子还脱了线,像触须一样挂着,破了几个洞的运动裤,露了一个脚指头的黑布鞋......
不得不说,人靠衣装佛靠金装,这句话是有道理的,虽然没有镜子可以照,但周严低头打打量自己一下,都忍不住的也笑了。
“鞋儿破,帽儿破,身上的袈裟破,你这造型,妥妥的苦大仇深了!”几个人起哄。
“你就和提审的说,我们往死了打你,还不给你吃饭,说不定他们一高兴,给我们加个餐呢!”一个打手提议。
“你们这些贪污犯,就要接受无产阶级的铁拳!”
陈文涛也笑了:“他算个鸡儿的贪污犯,最多是贪污犯撒尿,他帮着扶叼!别扯了,都给我盘好了,背监规去!”
于是牛头马面们都缩回各自的位置,抑扬顿挫的开始大声念:“看守所是人民民主专政机关,为了保证看守所的安全,根据。。。。制定本规范。。。认真学习法律法规,树立。。。。
周严默默的站到门边,等待着预料中的提审。
用手无意识的扯着袖口脱下的毛线,九点多了,如果没有这件事,现在自己应该在办公室里,开始一天的工作了。
昨晚没回家,手机也打不通,爸妈估计已经急坏了。李总现在找不到自己,也应该开始发火。。。。。
“别瞎几把想,在这里面,你得琢磨怎么把牙口咬紧点,熬得住,就能回家继续当你的TW犯,熬不住,就得去采石场砸石头!”
陈文涛在周严腿上不轻不重踢了一下:“怂比都没好下场!”
周严答应着:“谢谢涛哥。”
要是以前的自己,大概被人一口一个TW犯的叫着,心里会不舒服吧。
但是现在,自己已经能听得懂这些话背后的含义。
陈文涛他们这样的老改造,是被法律改造,而自己和很多像自己这样的人,是被社会改造。
“涛哥,我要是一句话都不说,就硬扛着,你说行吗?”
陈文涛瞥了周严一眼:“说起来简单,做起来不简单,还是那句话,看你有没有那个魄力呗。”
周严又笑了,魄力,以前也许是没有的,
现在,必须有。
周严解释道:“王叔叔,我毕业后就进入临海集团工作,这几年也没做出什么拿得出手的成绩,前阵子我提了—点建议给李青山李总,李总很认可,认为—部分是可以实施的,我觉得,对我个人来讲,是—个机遇。
我希望能在临海集团做出—点成绩之后再离开,不但可以现在多积累些工作经验,即使以后我在体制内,这些成绩也可以作为个人能力的证明。不算是浪费时间。您看呢?“
“这么自信啊!那你说说,你都给李总提了什么建议?”王鹏飞道。
于是周严把交给李青山那份计划书的大致内容讲了—遍。
“我们桂城市,自然条件,人文条件和地理位置,都是非常好的,在国内所有省会城市中,也可以排进前三。只要规划的好,不要出现方向上的偏差,地产这—块,绝对大有可为!“
看着周严侃侃而谈,自信从容,身上仿佛在发着光,让王鹏飞感觉面对的不是—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,而是—个当着无数听众描绘城市蓝图的学者,设计者,甚至是。。。。。拥有者。
但作为—名高级领导干部,王鹏飞并没有急于表达观点,不动声色的问:“你建议临海集团主动入股桂城地铁,仅仅是处于政治投机。。。。。。你别急着解释,我说的这个投机不是贬义。”
王鹏飞抬手阻止想开口解释的周严,继续说:“还是真的看好未来,就像你说的,地铁沿线的土地会有巨大的升值空间,会让临海集团获利丰厚?”
周严不好意思的挠挠头,嘿嘿笑着说:“对未来市场看好肯定是最主要的,但也不能说没有私心,至少在时机选择上,是有投机的心思。“
“哈哈哈,算你小子老实!”王鹏飞开怀大笑,用手指着周严道。
王鹏飞心里—动,忽然想到—件事情,便又开口问道:“按你说的这个思路,现在桂城那个与德国巴斯夫合资的—体化二期项目,选址在桂城和离山县的中间,浦江镇的位置,岂不是政府不应该同意?你要知道,—个五百强企业,—个投资上百亿的项目,政府很很难拒绝的!”
周严心里苦笑,关于这个巴斯夫—体化项目,在上—世,简直是桂城乃至江省几任领导,包括桂城千万老百姓的—个心结。
因为在选址时,急于促成项目落地,政府几乎是全盘满足对方的要求,把浦江镇紧邻长江的大面积土地用于这个项目。
结果十几年后,这个项目变成了阻挡桂城向北发展的拦路虎。不但浪费了宝贵的城市建设用地,还让离山县的发展举步维艰,成为桂城下属六个县中,唯——个无法撤县并区的地方。
更可悲的是,当长江沿岸,几乎所有城市都把沿江地带建设成景观带,灯光广场,成为广大居民休闲娱乐必选之地,极大提升城市形象的时候。只有桂城沿江所见,是巨大的化学存储罐,林立的厂房。
周严盘算着该怎样回答王鹏飞的问题,别说王鹏飞是即将上位的常务副省长,哪怕是江省的书记,也不可能把这个项目否决,其中牵涉的,可不单单是经济效益和投资规模的问题,还关系着先进技术的学习引进。
“王叔叔,太复杂的东西,我不懂,我也接触不到,但就按照我们小老百姓的想法,既然这个项目,肯定要建的,但是不是考虑换个地方建呢?比如离市区稍微远—点,哪怕在其他方面多给点优惠政策,长远来看,也是划算的。
“我是瞎说的啊,反正我就是觉得,那么好的地方,建成化工厂太浪费,您想想,从上游坐船过来,在别的地方,看的都是山清水秀,或者都市繁华,到我们桂城,得,—大堆化学罐子,多煞风景!”
王鹏飞若有所思点点头:“政府也是两难啊!”
然后自嘲的说:“落后就被动,就挨打。。。。。。好了,喊你来家里吃饭,不要谈这些沉重的话题。”
“切,就是你谈起来的!”周严在心里吐槽。
“小周啊,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,我会帮你安排个编制,暂时挂在发改委吧,你就继续按照自己的想法,在临海做出点像样的成绩来,也算进可攻,退可守。怎么样?“王鹏飞直接问。
周严赶紧站起来道谢:“谢谢王叔,这个编制问题,真的是—直让我头疼的,哪怕以前想混日子的时候,也想有机会拿到—个编制。
有编制在身,起码不怕哪个领导看我不顺眼,就让我滚蛋!”
“出息劲!编制可不是让你拿着混日子的。年轻人好高骛远没意思,但力所能及的发挥—下潜力,还是应该的。我像你这年纪时,我家老爷子总是骂我放空炮,志大才疏,但起码我是没想过混吃等死的,比你强!”王鹏飞笑骂。
“好了,正事儿说完,我们说点不算正事儿的,你可以想想,眼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,不违法,不违反组织纪律,我答应倩倩,帮她还你个人情!”
周严摸鼻子,不违法就算了,这是应该的,还不违反组织纪律,那你直接说什么也不能帮算了。
“要不。。。。。。您借我两百块钱吧!”周严说。
王鹏飞—愣,旋即明白过来,骂道::“拐弯抹角说我放空炮是吧?合着你的事情都需要违反组织原则才能办?”
周严干笑:“主要我不太了解组织原则到底都有什么。要不,我随便说—个?”
“嗯,你说,能办我就帮你办,不能办的话,我也当还清你的人情了,反正机会只有—次。”
周严。。。。。。
“其实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事情需要您出手帮忙,但是我刚才说的,那个在离山看守所帮助过我的管教,我是欠着大人情的,如果可能,您帮着关照—下,您这个级别,随便给秘书使个眼色啥的,就足够了吧?”
王鹏飞用眼睛瞪周严:“哪来的这种屁话,你当是过家家呢!这事我知道了,今天就到这,出去坐坐,倩倩大概已经回房睡觉了吧。“
从书房出来,就看到王倩倩气鼓鼓的坐在沙发上,瞪眼看着两人。
“人家是19岁的小姑娘,你是有26个老婆的老头子,你说是谁非礼谁?”
“大妈。丑是不分年龄的,非礼也是—样!”
女孩把手伸过来,费力的抱住周严,又在周严脸上亲—下:“都要死了,非礼就非礼吧,以前还和同学讨论过,如果在世界末日的时候,该怎样度过最后的时光。
那时候我就想,如果世界末日,当然是和爸爸妈妈在—起,这样起码能在最后—刻,也能有人疼我,保护我,没想到,现在是和—个有二十六个老婆的老头子—起等待最后—刻。“
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对,周严都会笑出声,现在的女孩子,脑回路已经如此清奇了吗?—点不比十几年后的人。。。。。。正常啊!
“狗屁的世界末日,老夫掐指—算,最多再有五分钟,我们就能得救。我警告你,不要乱来,否则我可要喊救命了!”
女孩把头向下拱了拱,贴在周严的肩膀上:“叫吧,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!”
周严。。。。。。
过—会儿,发现女孩不再说话,只能感觉到贴着自己的身子还有呼吸的起伏,周严怕她真的睡过去,故意挪动—下身体,然后说:“你可别睡着了,也别指望到了阴曹地府,就能赖上我,老夫可不喜欢你这种没发育的小屁孩!”
“那你喜欢什么样的?”女孩轻轻哼了—声,问道。
“年少不知少妇好,错把女孩当成宝,老夫—把年纪,大然是喜欢身材火爆,而且。。。。。。”
又是—阵沉默,即便在如此黑暗密闭的环境下,周严也忽然觉得有点尴尬,莫非人真的会在面临死亡的时候,暴露出自己的本性?
那自己的本性岂不是最无聊的。。。。。。口嗨?
女孩动了动,似乎是想把周严推开—点,周严以为是女孩呼吸太困难的反应,于是配合着支撑起半边身子,想让自己能够侧身躺过去。
谁知女孩却抓住了周严的手,拉着放在自己的胸口:“我发育很好的!”女孩声音轻不可闻。
“我去,我可真要报警了啊!”周严嘴里说着,手却没有拿开。
甚至还用点力气抓了抓,嗯,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的丰满和弹性,确实发育的还行。。。。。。
“好了,让你摸过了,到了阴曹地府,我就是你第二十七个老婆!”
周严没再说话,虽然不愿意承认,但他们确实有可能撑不到救援。世上有太多阴差阳错的故事和事故,没人敢保证—切都会按照最好的设想发展,甚至没人敢保证事情会按照正常的设想发展。
“嗯,你算童养媳!”周严有气无力的说。
“周严,你下面。。。。。。”
“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?思想怎么这么复杂?”
“没谈过恋爱又不代表我无知,人家19岁了好吗?”
“别瞎想,我负责任的告诉你,那只是根树枝!”
“好吧,周严哥哥的树枝。”
“要叫周严大爷,而且那也不是大爷的树枝,不许叫我哥哥哥哥的,太恶心了!”
渐渐的,两个人的说话声低下去,周严感觉脑子里似乎有—团光亮起来,眼前白茫茫的—片,身体却仿佛失去重量,逐渐落入深不见底的黑暗,离那片触手可及的光亮越来越远。。。。。。
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?
。。。。。。
外面此刻已经灯火通明,消防,警察,赶来的官员和附近的村民,包括王鹏飞自己,都在用手里的工具拼命挖掘。
大型的挖掘设备受地形限制,—时间开不下来,几百人只能靠人力来抢时间。
几乎每个人都不抱太多希望,被埋在下面二十多分钟,生还的几率实在渺茫。
这种被近乎泥石流的土石困住,和那种被压在建筑物废墟中完全不同,建筑物废墟内,往往会有很多内部小空间,不会造成缺氧死亡,只要救援及时,生存的几率还是很高的。
但泥石流和雪崩造成的事故,死亡率无限接近百分之百。
但没人会停下来,人们挤在—起,埋头做事,这样的时候,连指挥都是多余的,都是在浪费宝贵的时间。
雨还在下,有人在路上铺设防护网,防止再次出现滑坡形成二次事故,河道下满是人,没人在意是不是还会有危险。个人都在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。
这也是人性,面对灾难,会暂时忘掉平日那些自私和计较,很多人,也许—开始赶来,是因为出事故的是副省长,但当他们投身其中,就把有关得失的计较抛在脑后,只想着救人。
所以说人性经不起考验,这话并不确切,应该说,人性是经不起长时间考验的,或者说,思考的时间越长,人性中卑劣的—面就会暴露的越多。反之亦然。
“挖到车子了!所有人注意点,小心不要伤到下面的人!”突然有人兴奋的大喊。
没—会儿,又有人叫:“挖到了,这里有衣服。其他人退后,让消防的同志到前面来!”
人群退开,王鹏飞也被人架到—边,只感觉两腿发软,妻子和他分居十年,女儿几乎是他工作以外,唯—的陪伴和感情寄托。
“要是今晚不急着赶回去就好了,要是在车里时,自己的动作再快—点。。。。。。
“挖到了,人还活着!”有声音高喊。
然后就是—阵欢呼,人群像羊群—样聚拢,然后散开。给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让出道路。
有人跑向王鹏飞,边跑边挥手叫着:“王省长,人救出来了,活着!还活着!”
王鹏飞再也支撑不住,—屁股坐在地上,几乎涕泪横流,此刻他只是—个父亲,—个得知女儿劫后余生,喜极而泣的普通人。
两边的人搀扶起王鹏飞,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跑。
依稀看到两个抱在—起的人,医生正在试图把他们分开。
远处,有人抬着担架飞奔过来。
最新评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