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嫡女重生:傲娇王爷别追了江昭月萧振廷小说

兔兔抱枕 著

女频言情连载

墨色的线条,又以各色花草汁液为颜料着色......一眼望去,只觉得比那天上仙子穿的金缕玉衣还要精美绝伦!赛妈妈满眼的惊艳,已经开始后悔方才说要做掉这女子的话了,这女子果真是来同她做生意的,果真是才华横溢!她又看了另外几张图纸,舞裙与首饰各个面都画全了。她几乎肯定,无论是谁,穿上这套舞裙,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,成为千欢楼新一任花魁娘子!这女子所言,让她赚上千金,不假!江昭月观察着赛妈妈的神情,将她的惊艳痴迷尽收眼底。她心中暗道,稳了!她的百两银子,稳了!若是有了百两银子,她便有钱打造暗器防身,还能买上两个会武的女婢保护自己的安危。“赛妈妈,您觉得,如何?”赛妈妈深吸了一口气,看宝贝似的看着眼前女子,这女子自负才华,观其言行穿着,出身定...

主角:江昭月萧振廷   更新:2024-11-18 11:58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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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昭月萧振廷的女频言情小说《嫡女重生:傲娇王爷别追了江昭月萧振廷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兔兔抱枕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墨色的线条,又以各色花草汁液为颜料着色......一眼望去,只觉得比那天上仙子穿的金缕玉衣还要精美绝伦!赛妈妈满眼的惊艳,已经开始后悔方才说要做掉这女子的话了,这女子果真是来同她做生意的,果真是才华横溢!她又看了另外几张图纸,舞裙与首饰各个面都画全了。她几乎肯定,无论是谁,穿上这套舞裙,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,成为千欢楼新一任花魁娘子!这女子所言,让她赚上千金,不假!江昭月观察着赛妈妈的神情,将她的惊艳痴迷尽收眼底。她心中暗道,稳了!她的百两银子,稳了!若是有了百两银子,她便有钱打造暗器防身,还能买上两个会武的女婢保护自己的安危。“赛妈妈,您觉得,如何?”赛妈妈深吸了一口气,看宝贝似的看着眼前女子,这女子自负才华,观其言行穿着,出身定...

《嫡女重生:傲娇王爷别追了江昭月萧振廷小说》精彩片段


墨色的线条,又以各色花草汁液为颜料着色......

一眼望去,只觉得比那天上仙子穿的金缕玉衣还要精美绝伦!

赛妈妈满眼的惊艳,已经开始后悔方才说要做掉这女子的话了,这女子果真是来同她做生意的,果真是才华横溢!

她又看了另外几张图纸,舞裙与首饰各个面都画全了。

她几乎肯定,无论是谁,穿上这套舞裙,定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,成为千欢楼新一任花魁娘子!

这女子所言,让她赚上千金,不假!

江昭月观察着赛妈妈的神情,将她的惊艳痴迷尽收眼底。

她心中暗道,稳了!

她的百两银子,稳了!

若是有了百两银子,她便有钱打造暗器防身,还能买上两个会武的女婢保护自己的安危。

“赛妈妈,您觉得,如何?”

赛妈妈深吸了一口气,看宝贝似的看着眼前女子,这女子自负才华,观其言行穿着,出身定然不差。

她暗自肉疼,这套舞裙图纸,不出点血,怕是拿不下来。

“不知......小公子多少银子才肯割爱?”

江昭月在赛妈妈肉疼的目光下,缓缓伸出了一根手指。

她要得不多,一百两而已。

也就是一套舞裙图纸,其实无论有没有这套舞裙,绾婳姑娘都能成为花魁娘子,她不过是占了重生的优势,才敢在这里大放厥词。

“一......”

“一千两?!成交!”

江昭月才说出一个字,赛妈妈就握住了她伸出的手,眉目含笑地达成了这笔交易!

江昭月眉毛跳了跳,心中既狂喜、又紧张!

一千两银子!

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一千两银子,身上要是揣着一千两银子,她该有多快乐啊!

简直无法想象!

“小公子不满意这个价位?”赛妈妈忐忑道。

一千两银子这姑娘还不满足?

莫非是看不上?

再加点也不是不行......

近日对面新开的醉今朝来势汹汹,他们千欢楼再不推出一位新的花魁娘子,客人都要被抢光了。

江昭月生怕赛妈妈反悔,连忙摆手:“没有没有!本公子十分满意!赛妈妈仁义,日后,我若是有了新的灵感,画出了新的舞裙,第一个卖给您!”

因着二人都生怕对方反悔,赛妈妈直接从自己私人账上掏出了千两银票给江昭月。

二人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,江昭月拿着银两,迈着欢快的步伐,带上碧荷离开了千欢楼。

“小姐,您怎么这么高兴啊?那......那人同你说什么了?”

碧荷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不过看小姐的神情,定然是好事,她好奇地问道。

“碧荷,走快些,尚有时间,本公子带你下馆子去!”

“哦!好!”

*

千欢楼后院,一隐秘房间内。

“爷,这便是那位姑娘所画。”赛妈妈将刚刚用千两白银买下的图纸呈给了黑衣男子。

男子一张张翻过,用的是最低劣的宣纸,一动便是咔嚓的响声,男子黑沉的眸不知是因为烛火还是为何,似染上了点点野火。

赛妈妈说道:“绾婳姑娘执意要......她性子冷淡了些,若是穿上这身舞裙,定能叫人眼前一亮,一舞倾城,受万人追捧......”

“那便,如她所愿。”男子沉声道。

男子沉沉的目光仍落在手中图纸上,回忆着那姑娘灯火下暖黄的面庞。

黑眸中似有火焰跳了跳,不知那姑娘穿上这身裙裳,是何等姿容......

“影刹,查!”

“是!王爷!”黑暗中,一个冷沉的声音应道。

江昭月轻轻松松赚了千两银子,乐得合不拢嘴,拉着碧荷进了天香楼,要带她吃顿好的。


江玉凝神色焦急,使劲儿给秋露使眼色。

秋露收到江玉凝的示意,使劲儿去掰江昭月紧紧抓住水缸的手指,让她吃惊的是,她使出浑身解数都掰不掉!

她怎么都没想到,蠢笨如猪的江玉凝会想到用真实面容来证明自己的身份,绝对不能让她得逞。

“二小姐!奴婢求求您了,快跟奴婢回清芳院吧!您再闹下去,万一夫人生气将您和乔姨娘发卖了怎么办?!那您就不能再做侯府贵女了!”

江昭月拼命抓住水缸边缘,一旦松手,迎接她的,将会是比前世更加惨烈的惩处。

水面荡漾,水泡咕噜噜往上冒。

清凉的水激荡着江昭月昏沉的头,周遭喧哗声一片,她恍若未闻。

从水中抬起头来时,阳光恰巧从云层后射出。

少女被清水涤净的脸上,一颗颗水珠折射着刺目的阳光,那一身大红大绿仿若也渡上了一层白光,朦朦胧胧地,打湿的乌发服帖的沿着身体曲线落下。

乍然望去,恍若神女落凡尘。

一时之间,众人不约而同地噤声,抽气声一片。

前来参加侯府嫡长女及笄礼的京都贵女们,惊诧不已。

“这是长宁候府那个庶女江昭月?”

“啊!她原来......长这个模样啊!未施粉黛,衣衫褴褛,却隐隐可见谪仙之姿。”

“等等,你们不觉得,她那张脸与长宁侯夫人真的很像吗?”有人发现了重点。

众人的目光在江昭月与侯夫人身上不断徘徊,只觉得越看越像,这两人站在一起,说不是亲生母女都没人相信。

一贵女捂嘴惊呼:“所以,江昭月方才说的都是真的?她才是真正的侯府嫡女,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的江玉凝只是个通房贱妾生的庶女?”

乔姨娘本是一个干粗活的奴婢,一遭爬上了长宁候江敬儒的床,被收为通房,怀孕生下侯府小姐后,又被提为姨娘,因着她本是粗使奴婢,出身奴籍,所以身份也只是个贱妾。

侯府还有另一位姨娘,钱姨娘,商女出身,乃是良妾,育有一女江汐,是庶三小姐。

身为庶女,江汐同样没有资格出现在嫡姐的及笄礼上,此刻正在自个儿院子里发脾气。

一时间,众人看向江玉凝的目光变得诡异起来。

若江玉凝当真是贱妾所出的庶女,胆敢霸占嫡女之位十余年,就是打死也不为过。

江玉凝悲天悯人的面具在这一刻碎了,眉眼间满是慌张,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

她直觉,事情本不该这样发展的,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?

江玉凝狠狠咬牙,她本就应该是侯府嫡女,是这对不要脸的母女,抢走了她和娘亲应有的身份。

她过着自己本应拥有的生活,何错之有?!

乔姨娘也是个蠢的,怎会叫江昭月知道了真相,看来她也是活够了。

江玉凝收敛起自身情绪。

下一瞬,泪湿了眼眶,眼周瞬间红了,一滴清泪倔强地从眼中滑落,她看看江昭月,又看看长宁候夫人,不可置信地出声。

“母亲......二妹妹......怎么会?”

“不可能、不可能,明明,我才是母亲的女儿啊......”

一屏之隔的男宾那边也发现了这边的异常,纷纷侧耳倾听。

这才知道发生了这样一件事,堂堂长宁侯府,竟然出现了以庶换嫡这样的丑闻,实在是令人唏嘘。

“长宁侯,你这府上,当真是热闹的很呐!”定远将军崔国忠对着长宁侯江敬儒哈哈大笑,丝毫不在意如此会下了长宁侯的脸面。

定远将军与圣上胞弟晋王萧振廷一同出征,平定北方边疆蛮族进犯,手握一半兵权,连当今圣上都要敬他三分,对一个侯爷自是不会客气。

长宁侯心中愤怒,却不敢浮于表面。

他三十出头,仍是英俊儒雅,可见年少时的英姿。

他如今空有个侯爷的爵位,却无官职在身,在场的诸多人,没几个是他得罪的起的。

他有个姐姐江景霏,是皇帝宠妃。

岳家沈家又是出过三朝阁老的大家族,虽说岳父五年前便已去世,大舅哥科举十年不中南下经商去了,可沈家余威尚且还有几分,朝中诸多大臣都是岳父沈老的学生,对他也多有照拂。

因着这两者,长宁候府才能有如今的尊贵。

要说愤怒,也只能愤怒于夫人没有治理好后宅,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,平白惹人笑话。

长宁侯沉着一张儒雅俊脸,大步流星来到女宾这边。

看到江玉凝楚楚可怜的模样,一阵心疼。

“凝儿,你就是我长宁侯府嫡长女,谁也没法越过你去,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得嫡女之名!”

侯夫人还惊诧于江昭月那与自己相似的面容,一阵阵的心惊,她当真是自己的亲生女儿?

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。

可是,看着凝儿伤心欲绝的可怜模样,她怎么都狠不下心来认回江昭月。

她一手养大的凝儿,金尊玉贵的娇养长大的,怎么吃得了身为庶女的苦?

况且,侯爷也最疼凝儿。

比疼嫡子江承珏都疼。

她脑子很乱,江昭月的事,还是缓缓吧。

世子江承珏也跟着侯爷过来了,他才十二岁,还是小孩模样,身量不高,脸上还有未消的婴儿肥。

江承珏对着江昭月是一脸的嫌弃:“一个通房贱妾所出的庶女,也想抢我大姐姐的嫡女位置,好不要脸!”

侯夫人听见儿子这样说江昭月,心中有些不是滋味,到底,他们是亲姐弟啊......

她想阻止江承珏,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
满园宾客,她若是承认江昭月才是她的亲女儿,日后叫凝儿如何自处?

她若是承认,凝儿的名声就毁了。

一个贱妾生的庶女,是没有好前程的,她不能毁了凝儿的一辈子。

江昭月将他们一个个的神情尽收眼底。

果真如她所料,一个个的都选择维护江玉凝。

那她呢?

那她遭受的一切都是活该吗?!

她活该被重重一顿板子打成跛子?活该被江玉凝陷害失了清白?活该被嫁给打死十几个女人的崔晁?活该被崔晁送入军营不堪凌辱自尽而亡?

凭什么?

凭什么啊?!

今日母亲不认她,她也彻底心死了,永远不会原谅这个母亲。

即便日后侯夫人跪在她面前求她,她也永不原谅!

“我给过你机会了......”

江昭月冷着一张脸,阴沉沉地盯着侯夫人,嘶哑的音调宛若来自地狱。

侯夫人沈佩蓉,还有那个小崽子江承珏,上一世,他们是怎么死的来着?


乔姨娘方才走到门口,便对着江昭月一顿劈头盖脸的大骂。

江昭月抬眼望去。

迎面走来的女子穿着朴素,一身海蓝绸缎裙,老气横秋的,面上不施粉黛,柳眉弯弯,倒也有几分姿色。

“月儿,还不快将琼儿姑娘放了,谁教你的害人性命?你连娘的话也不听了?!”女子柳眉一竖,满面愤怒。

江昭月冷笑一声,一手执起破口的水杯,慢悠悠地摇晃着,力道控制地极好,杯中水未有洒出半滴。

明明自己不施粉黛,却在她八岁起,就教她涂脂抹粉。

用厚厚的脂粉,遮掩了她的真实面容,当真是好心计。

前世她还当乔姨娘养了自己十多年,总是有几分母女情分的。

可都是假的,乔姨娘不过是苏云妗那女人放在侯府中的棋子,对她,只有控制,毫无情分!

一个自卑怯懦的女孩儿,身边却围绕着一群豺狼虎豹,多么讽刺。

江昭月幽幽开口:“就凭你一个通房贱婢,也敢自称是本小姐的娘?你调换嫡女身份,混淆侯府血脉,也当杖毙!”

杯子重重朝桌上一搁,江昭月犀利的目光直勾勾地射向乔姨娘。

乔姨娘被江昭月仿若洞悉一切的目光吓了一跳,眼皮控制不住地颤动,她心底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
她养了江昭月十五年,对江昭月的性子是最熟悉不过的,她颤悠悠道:“你......你不是月儿!你究竟是谁?!”

江昭月绝对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神,她一向性子懦弱,连大声说话都不敢,怎会忽然之间,仿佛变了一个人?

乔姨娘不敢相信,眼前的人是她养了十五年的江昭月。

秋露面皮微微颤动,果真,连乔姨娘都觉得,江昭月变得不像江昭月了。

曾经的江昭月的确是懦弱的,自卑的,可一个人在经历了那么多残忍的事之后,怎么可能不会变?

她这具身子里,住着一个千疮百孔的灵魂呐。

也只有单纯的碧荷,和那几个没见过江昭月几面的家丁没有发现江昭月的巨大变化。

江昭月了解江玉凝,这个女人最擅长伪装。

表面上一副菩萨心肠,楚楚可怜,柔弱不能自理,惹人怜爱的紧。

可实际上,她一出手,比谁都毒辣!

“乔姨娘,我若是你,为了活命,此刻定是要想尽办法逃跑了,还是说乔姨娘认为,混淆侯府子嗣血脉,不会有任何处罚?”

乔姨娘不知想到什么,脸色一白,随即想要掩盖什么似的怒声道:“江昭月!你是我养大的,你叫了我十几年的娘,这点你不能否认吧?”

“你若敢伤害我,不怕害了自己的名声?一个连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娘都能杀的人,有哪个高门敢要这般恶毒之人?”

“大小姐和侯夫人都是心地善良之人,谁人不知长宁侯府大小姐是菩萨心肠?定然不会要我性命!”

江昭月起身,一步步逼近乔姨娘。

在乔姨娘故作坚强的姿态下,江昭月两个巴掌猝不及防地打在了她脸上。

“你算什么东西?!也敢自称本小姐的娘!你不配!”

“你!你!”乔姨娘被打得歪着脑袋,白皙的脸上赫然是两个红艳艳的巴掌印,她不可置信地指着江昭月!

江昭月怎么敢?

江昭月怎么敢打她?!

秋露眉毛一拧,担心地对江昭月说道:“二小姐,您怎么能打乔姨娘呢?如今真相未明,乔姨娘还是您的亲娘啊,若是传了出去,您的名声可就毁了呀......”

“秋露姐姐眼神是越发不好了,我这张脸还不足以证明我是母亲的亲生女儿?”江昭月打量着秋露。

碧荷听见这话抬眼去瞧二小姐,这一瞧,才吃了一惊:“啊!二小姐,二小姐与夫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!”

碧荷惊讶极了,原来二小姐说的都是真的,二小姐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,是真正的侯府嫡女!

“二小姐,您别责怪秋露姐姐,秋露姐姐经常晚上看书,想来是因此伤了眼睛。”碧荷为秋露辩解道。

清芳院太小,秋露、琼儿、碧荷她们几个都是住的一个房间,碧荷有时晚上睡着睡着醒来便看见秋露拿着书在看。

碧荷这话一出,秋露紧张地搅紧了裙裳,这个蠢货!

“哦?秋露姐姐晚上还看书呢?”江昭月笑问。

秋露心头一跳,江昭月的笑容......十分可怕,她战战兢兢道:“二小姐知道的,奴婢喜欢诗词,晚上有闲暇,便会看点。”

“秋露姐姐真真是好福气,还有诗词看。”江昭月勾唇轻笑着。

她这个二小姐想看点书还要去书房偷,身边的大丫鬟倒是看上诗词了。

前世的自己当真是蠢笨,如此多的端倪,她竟一点都没有发现。

秋露道:“二小姐,奴婢已命人去禀报夫人了,不若等夫人来了再行处置琼儿?”

“好啊。”江昭月笑笑,“那便,等等吧。”

她已经很会剖析秋露了。

秋露大概认为,等会儿夫人来了,也定然不会承认她的身份。

如此既可救下琼儿,又能向府中宣布,连夫人都不承认二小姐的身份,庶女就是庶女,翻不起什么风浪。

琼儿激动不已,惊觉自己有救了。

“多谢秋露姐姐,呜呜呜......”

*

芙蓉阁。

江玉凝躺在柔软的床上,身上盖着一床薄被,被子是织锦面料,表面光滑细腻,上面绣着繁复的刺绣花纹。

侯夫人就坐在床头守着,雍容华贵的面容上满是担忧,不时拿帕子给她擦擦额头的汗珠。

陈嬷嬷站在侯夫人身旁,她出声问道:“夫人,方才奴婢瞧见二小姐也晕倒了,夫人可要去看看二小姐?”

方才陈老太医已经来为大小姐看过了,受了些惊吓,并无大碍,喝几日安神汤,日后莫要再受刺激便是。

陈嬷嬷自侯夫人做姑娘时便跟在她身边了,那时她也还是个小丫头,见过侯夫人年轻时的模样。

不得不说,自看到江昭月真实面容的第一眼,她就能确定江昭月就是夫人的亲生女儿。

可眼下这情况,夫人似是更疼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,反倒对受了十多年苦的亲生女儿不闻不问。

江玉凝并未睡着,听见陈嬷嬷这样问,不由竖起了耳朵。


只是有些院子距离远了也就看不真切了。

但观察揽月阁周遭足够了。

“金蝶,用轻功带我下去吧。”

江昭月站了—会儿,想下去了,看到长长的楼梯,腿有些发软,她拽了拽金蝶衣角。

“小姐抓紧了。”金蝶揽住江昭月的腰,足尖点地,借了几次力便到了底下院中。

金蝶也带着碧荷紧随其后—跃而下。

“啊!”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,碧荷吓得不轻,下来后腿都软了!“银蝶,下次,我可以自己走楼梯的......”

江昭月倒是十分从容,—个死过的人,还有什么惧怕的呢。

来到屋内,关上房门。

江昭月神色严肃。

“金蝶银蝶,日后你们便是我的人了,我不管你们从前是做什么的,在我身边做事,我最看重的,便是忠心!”

“奴婢绝无二心!”金蝶银蝶异口同声道。

江昭月观察着二人,越发确定她们训练有素,绝对不是普通的奴隶那样简单,更不可能在奴隶市场被售卖。

这二人为何要到她身边,她却想不明白。

但有—点,她能确定,她们二人,对她没有—丝恶意。

如此,便足够了。

忽然,院中传来—阵噼里啪啦的声响,像是有什么东西倒塌了!

金蝶银蝶迅速来到院中,只见—个黑色的影子翻过了院墙,空气中隐约还有几丝血腥之气!

金蝶银蝶正要追去,江昭月叫住了她们。

“不必追,这个人,我知道。”

江昭月充满仇恨的目光落在黑衣人消失的院墙边,就算他裹得再严实,她也认得出来。

苏大!

竟如此迫不及待,她这才刚刚搬入揽月阁。

“小姐,他受伤了。”

金蝶银蝶来到那堆倒塌的木板旁。

—木刺上,染着还未干的鲜血,木刺头部尖尖,约—指长,最宽处有半指宽。

银蝶道:“那人也是够倒霉的,从墙上跳下来,刚好踩中木刺,估摸着脚底板穿了个透。”

另—边,苏大—瘸—拐地进了芙蓉阁,他脚底板钻心的疼,—动就感觉还有木头碎渣在里面刺着肉,难受极了。

孙嬷嬷迅速将苏大拉进房间,又谨慎地望了—圈安静的院子,才关上房门。

“你怎么回事?不是让你将那小贱人扒光了扔到千欢楼门口吗?”孙嬷嬷责问道。

今晚是最好下手的时机,那小贱人身边没什么人。

待到明日,选了—院子丫头,院中处处都是人,睡觉都有人守夜,恐难寻机会下手。

苏大才出去—会儿就回来了,还—瘸—拐的,事情肯定没办好!

这—晚,明明换了好院子,睡着高床软枕,盖着真丝薄被,江昭月却没睡好。

睡—会儿,就会从噩梦中惊醒,—身的冷汗。

好似只要—闭上眼,就会回到前世被陷害失了清白那些时日。

整个世界都变得无比苍凉,—颗心满是绝望,看什么都是灰暗的,没有色彩的。

那种如堕深渊、看不见希望的日子,在她内心深处,远比在崔晁身边所受的身体上的折磨要更加绝望。

江昭月咬了咬舌尖,直到血腥味道溢满口腔。

“金蝶!”她叫道。

“小姐。”金蝶闻声从门外进来,她与银蝶负责保护小姐安危,—白日,—黑夜,今日她守夜。

“打晕我!”江昭月沉声道,她不能不睡觉,不养足了精神,如何应对那些豺狼虎豹!

“是。”金蝶只听令行事,从不问为什么,她—计手刀,江昭月便晕了过去。

为主子盖好被子,她出了房间,守在门外。


江昭月脸上掩不住的恨意,江玉凝苏云妗这对母女,害得她凄惨一生!

此仇不报,此恨永世不灭,她的灵魂不入轮回!

上一世,在长公主府赏花宴上,江玉凝带着一众贵女前来,目睹了她与苏大‘私通’的一幕!

她被愤怒的长公主着人扔出了公主府,衣不蔽体地蜷缩在大街上。

那时候,她万念俱灰,已然下定决心自尽。

然而,下一刻,一件带着暖意的黑色披风盖住了她裸露的身躯。

因着这一点善意,她活了下去。

即便痛苦,仍然活着。

她被泪水迷蒙的眼,只来得及看见一双玄色烫金云纹靴子。

这双靴子,她记了一辈子,直到死后成为一缕孤魂,她才发现这靴子的主人,就是晋王殿下萧振廷!

她的恩人,是萧振廷。

被太子萧季霖以谋逆弑兄的罪名凌迟处死的萧振廷。

在大雍朝,对于一个女子而言,失去清白的代价,无比惨重。

而江玉凝苏云妗母女,却选择用这种恶毒的方式来残害她,当真是心如蛇蝎!

“二小姐?您看什么呢?”碧荷见二小姐愣神许久,不由出声提醒。

门口两丫头见江昭月都进去了,也不欲多管闲事,缩着脖子低着头假装没看见。

“没什么。”

江昭月收敛一身恨意,转身沿着鹅卵石铺就的鹅肠小道朝江玉凝休息的房间走去。

芙蓉阁内,处处都是崭新洁净的,盆栽花草都由手艺出众的艺人精心打理。

下人们也都井井有条地干着活,绝不敢多看,多言。

江昭月便畅通无阻地进了江玉凝的闺房。

屋子很大,里面熏着熏香,淡淡的烟雾从香炉飘出,整个屋子萦绕着淡淡茉莉清香。

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八仙桌上,摆着各式水果茶点,那套茶具乃是冰玉质地,镂空架子上更是摆着许多珍贵摆件,花瓶,古琴,玉观音等等......极尽奢侈。

进屋左手边,垂着的珍珠帘子后面,便是江玉凝的床榻。

床榻不远处的梳妆台上,更是摆满了各种珍贵首饰。

“大姐姐莫要担心,不过是传言罢了,若那江昭月才是母亲的亲女儿,母亲早承认了,怎会一直晾着她?”

三小姐江汐坐在铺了软垫的矮凳上,在床边同江玉凝说话。

“肯定是江昭月不知廉耻,肖想嫡女身份,才在大姐姐的及笄礼上闹的那一出......”

江昭月步子轻,江汐和江玉凝并未注意到房中多出了一人。

直到江昭月拨开珍珠帘子,朝床边走去,二人才看了过来。

江汐听见动静,回头看去。

迎面走来的女子一身素衣,气质出尘,脸蛋亦是极美,眉目如画,琼鼻挺秀,樱唇粉嫩,让人不由心生嫉妒。

江汐不由搅紧了食指,眼中流露出控制不住的嫉妒之色。

看见这张脸,江汐就知道这女子是谁了——常年闭门不出的江昭月。

她想不知道都难,这张脸同母亲实在是像。

想起自己方才说过的话,仿佛被打了两个巴掌,就这张脸,谁敢说她不是母亲的亲生女儿?

江汐偷瞧了一眼江玉凝,原来真是个假货!

江汐一向不会隐藏情绪,她眼中的审视让江玉凝有一种被拆穿的羞耻!

江玉凝强忍羞耻,对江昭月关心道:“二妹妹来了,快过来,听说昨日二妹妹也晕倒了,可看过太医了?”

“太医?大姐姐难道不知,我身边的大丫鬟想去请大夫,连侯府的门都没能出去?”

江昭月自顾自倒了一杯茶,喝了一口,咂吧着嘴,摇头道:“这嫡女庶女的待遇,当真是天差地别,姐姐这茶还是热的呢,我那清芳院连口冷水都没得喝。”

江玉凝听见这番话,双眸染上了一层泪光,吸了吸鼻子,楚楚可怜道:“二妹妹若是喜欢这嫡女身份,姐姐让给你便是了......”

江汐见江玉凝这般委屈的模样,对着不顺眼的江昭月怒道:“二姐姐,你怎么能这么欺负大姐姐?你现在还不是嫡女呢!母亲知道你欺负大姐姐,定不会饶你!”

江汐是知道侯爷侯夫人有多疼江玉凝的,就算江昭月真是侯夫人亲生的又如何?

比得过江玉凝同侯夫人十几年朝夕相处的母女感情吗?

江昭月连书都没读过,琴棋书画样样不通,侯夫人认不认她还不一定呢!

碧荷垂着头,心里为二小姐不平也不敢言,她只是个小丫头。

江昭月慢慢品着茶,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流下,润泽着嗓子,回味甘甜,是上好的茶。

“我不过是说句实话,怎么就是欺负大姐姐了?”

“要说欺负,大姐姐霸占我的身份十余年,我才是受欺负的那个,我还没哭呢,大姐姐这是哭什么?”

江昭月一脸的无辜。

“你、你,明明就是你欺负大姐姐!你想抢大姐姐的嫡女身份!”

江汐不知如何反驳她,脸色难看固执地指责江昭月。

江昭月笑笑:“本就是我的东西,何来抢之一说?难不成大姐姐以为偷来的东西,用得久了,就成了自己的?”

她抬眼打量着江汐。

江汐生母钱姨娘,乃是江南首富之女,入侯府为良妾,比乔姨娘那样奴婢出身的贱妾好上一些。

因着钱姨娘有银子,侯夫人对庶女又是放任不管的态度,江汐在府中的日子倒是不差,比起其他府中的庶女,日子算是过得潇洒的。

她嘴又甜,爱巴结嫡女江玉凝,对着侯夫人也是妙语连珠,在侯夫人面前倒还算得脸,府中下人也不敢轻慢她。

江玉凝两颗眼泪从眼眶滑落,她抬起手背轻轻擦拭。

“二妹妹说什么,就是什么吧,这嫡女身份,也不是我想要的,既然二妹妹想要,让给你便是,何苦要这般说我,倒好像是我非要霸占着......”

江昭月听见院中传来了声响。

“侯爷!夫人!您们快进去看看吧,二小姐突然来了,大小姐都被欺负哭了......”

青桃看见侯爷夫人进来,当即膝盖一弯,跪在二人面前不住哭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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