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继后复仇指南:握紧权力反被皇帝宠魏向晚亓肇全文

梦日万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“娘娘,微臣冤枉啊。”“两位贵妃在处理宫务上有争执,要拿微臣小惩大诫,微臣不是贪恋官职不肯让位,只是任由两位贵妃这样下去,六司人员变动大,交接不清,反而误事。”“一朝主子一朝臣,这些都是正常的变动。”魏向晚用剪子整理盆景,并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赵平安,她是管每日给陛下送牌子,记录陛下后宫起居的司寝,位置紧要,被围堵也是正常。“纵是一朝主子一朝臣,后宫的主子也只有娘娘一人,关她二人何事?”赵平安也是赌,皇后都做到皇后了,难道真的愿意甘居人下,看别人风光?“后宫的主子可不止本宫。”魏向晚放下剪子,欣赏一下盆景,“你看司服就聪明,她去求太后,所以她的位置不变。”“你来求本宫,本宫却保不了你什么。”“司服本就无事,她本就是宋贵妃的人,宋贵妃故意...

主角:魏向晚亓肇   更新:2025-02-17 14:58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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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魏向晚亓肇的其他类型小说《继后复仇指南:握紧权力反被皇帝宠魏向晚亓肇全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梦日万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娘娘,微臣冤枉啊。”“两位贵妃在处理宫务上有争执,要拿微臣小惩大诫,微臣不是贪恋官职不肯让位,只是任由两位贵妃这样下去,六司人员变动大,交接不清,反而误事。”“一朝主子一朝臣,这些都是正常的变动。”魏向晚用剪子整理盆景,并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赵平安,她是管每日给陛下送牌子,记录陛下后宫起居的司寝,位置紧要,被围堵也是正常。“纵是一朝主子一朝臣,后宫的主子也只有娘娘一人,关她二人何事?”赵平安也是赌,皇后都做到皇后了,难道真的愿意甘居人下,看别人风光?“后宫的主子可不止本宫。”魏向晚放下剪子,欣赏一下盆景,“你看司服就聪明,她去求太后,所以她的位置不变。”“你来求本宫,本宫却保不了你什么。”“司服本就无事,她本就是宋贵妃的人,宋贵妃故意...

《继后复仇指南:握紧权力反被皇帝宠魏向晚亓肇全文》精彩片段


“娘娘,微臣冤枉啊。”

“两位贵妃在处理宫务上有争执,要拿微臣小惩大诫,微臣不是贪恋官职不肯让位,只是任由两位贵妃这样下去,六司人员变动大,交接不清,反而误事。”

“一朝主子一朝臣,这些都是正常的变动。”魏向晚用剪子整理盆景,并没有看跪在地上的赵平安,她是管每日给陛下送牌子,记录陛下后宫起居的司寝,位置紧要,被围堵也是正常。

“纵是一朝主子一朝臣,后宫的主子也只有娘娘一人,关她二人何事?”赵平安也是赌,皇后都做到皇后了,难道真的愿意甘居人下,看别人风光?

“后宫的主子可不止本宫。”魏向晚放下剪子,欣赏一下盆景,“你看司服就聪明,她去求太后,所以她的位置不变。”

“你来求本宫,本宫却保不了你什么。”

“司服本就无事,她本就是宋贵妃的人,宋贵妃故意为难她只是为了混淆耳目。”赵平安知道,投诚就要投名状,魏向晚欠缺的不过是一点对后宫的了解,但是她总归都会知道。

现在六司人心惶惶,都在找门路投靠,她既然选择皇后,就要给出诚意。

魏向晚这才正眼看她,她向谷雨使个眼色,谷雨上前把赵平安扶起,“司寝起来说话吧,其实六司的混乱,娘娘都看在眼里。”

“娘娘不出声,是等着太后娘娘决断呢。”

“毕竟饶皇后在时,宫中大小事务也是太后娘娘拍板。”

“饶皇后不甚强硬,娘娘应当要强些。”赵平安语无伦次。

“她是元后,上有陛下敬重,下有大公主傍身,面对太后尚且不能强硬,本宫是继后,既无陛下恩宠,又无子女傍身,本宫拿什么跟太后强硬啊。”魏向晚感叹。

赵平安失魂落魄走了。

谷雨回来说,“娘娘把她吓坏了。”

“吓坏了才能知道她到底想要忠于谁。”魏向晚接管宫务来就知道底下人心错杂,听谁的都有,她不能大刀阔斧,干脆交由杜玉珍和宋含珠,由她们乱拳打死老师傅。

她只在一旁看着,最后收割果实。

“杜贵妃仰仗陛下宠爱,很是嚣张跋扈,宋贵妃寸步不让,可见底蕴。”小满猜测,“原以为宫里都是太后的人,现在知道宋贵妃也安插了不少人,那饶皇后在时,竟连一个亲信都没有吗?”

“你看她死后有谁落魄了,谁就是她的亲信。”魏向晚笑,“有朝一日我落魄了,你们就是最先被清理的人。”

“金口玉言,娘娘说些好的吧。”小满噘嘴,“咱们现在还没风光过呢。”

“对了,你们看杨智慧和李秀文,哪个适合去六司。”魏向晚问,她带进宫只有四个丫鬟,这四个就是她心腹中的心腹,长乐宫自带的高级女史,杨智慧和李秀文,是确定她为皇后后定下来的人选。

经过这么长时间看来,不管背后有没有人,人是聪明人。

分配到长乐宫,天然就是皇后系,为着自己小命着想,也不敢不忠心。

魏向晚想让她们其中之一去六司,然后在四个节气里选一个顶替那个人的位置。

面对杜玉珍专宠,宋含珠尚且能袖手旁观,在宫务上,她却寸土必争,看来她也知道,在后宫,皇帝的宠爱是一时的,手里的权利才是立身的根本。

虽然告病不能侍寝,但是亓肇隔三差五会来长乐宫坐坐,魏向晚对于他而言,好像一块神仙肉,含在嘴里还没尝出味就被束之高阁,望着流口水,就吞不进肚里。


魏向晚养身体也不全是在屋里躺着。

天气好的时候她会去上林苑走走,大公主领着花点点跑前跑后的玩耍,若有低阶嫔妃借机想要上前奉承,魏向晚是不拦着的。

储秀宫的秀女观察几日,替花点点做了一件狗衣衫,元昭十分喜欢,拉着她到魏向晚面前,让母后赏她。

“储秀宫现在还有秀女?”魏向晚有些意外,陛下选秀,选中的成了小主,不成的成了奴婢,不想当奴婢,当时就放出宫了。

“奴婢家中无人,出宫也是没活路,后宫四处都不需要人,奴婢只能留在储秀宫中。”秀女低头回道。

魏向晚让她抬头,秀女生的小巧清秀,一双鹿眼,懵懂天真。

“如此佳人,怎么被陛下错过了?”

秀女又低下头,“奴婢是元后那年进宫,当初还太小,陛下没看上奴婢。”

魏向晚点头,“你既留在宫中,说明宫里就有你的造化,好生等着吧。”让人赏了布料首饰。

果然不出三天,亓肇在储秀宫临幸秀女,封为美人,半月后,进封为容嫔,晋升速度荣冠后宫。

就连在宫务上牵扯不清互相较劲的宋含珠和杜玉珍也忽然醒悟,齐齐看向这位后宫新秀。

魏向晚养病期间免了后宫嫔妃请安,但是她自己每三日会去庆寿宫请安,至于宝慈宫,须得那边遣人来问,她才会去。

“你倒是机灵,自己不出面争宠,推出来一个容嫔替你争。”刘太后打量着魏向晚,她选魏向晚,第一个因为她家人丁稀少,没有外援,在宫中想要站稳脚跟就只能依附她,第二个就是因为她漂亮,要她来挫杜玉珍的锐气。

但是魏向晚进宫后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和杜玉珍斗得头破血流,就连争宠都要她帮忙,让她升起一股请了个草包废物回来的感觉。

不过废就废了。

刘太后并不在意,她并不需要一个精明能干的皇后。

“母后说的是容嫔?”魏向晚面露疑惑,“儿臣没有让她做什么,她能有今日,也是她自己的造化。”

“不是你在储秀宫发现了她?”

魏向晚笑着摇头,“她替元昭做了小狗穿的衣服,元昭要儿臣赏她,儿臣就赏了些首饰布料,旁的什么都没做。”

“那她就是个聪明人。”太后淡淡,“你身体好些了吗?”

“好多了,只是走的急还是有些气喘。”魏向晚笑,“儿臣看宋贵妃和杜贵妃管理宫务十分顺当,就想躲懒,让她们多替儿臣担待些。”

“你莫不是个菩萨?”太后好奇,“陛下你也不争,宫权你也不要,那你要什么?”

魏向晚害羞笑笑,“儿臣其实都想要的,只是儿臣身体不争气。”

应付完太后回宫,小满在宫门口等她,“宋贵妃早早来了,听说娘娘去了庆寿宫也不恼,要等娘娘回来呢。”

“无妨,昨日陛下说要册封容嫔,我猜她今天就要上门。”魏向晚笑道,“你去库房,选一两件有问题的物件混在今日的赏赐中,我探探她。”

宋含珠自皇后进宫以来一直相安无事,她想坐山观虎斗,没想到魏向晚没下场,只一个容嫔就弄出这么大阵仗。

比起杜玉珍急急去找容嫔探个究竟,她想先来问问魏向晚,容嫔若是有她做靠山,那就是另外一种斗法。

“贵妃来了。”魏向晚浅浅颔首,不等宋含珠行礼就先扶住她,“私下不用多礼。”

“娘娘大度。”宋含珠落座后试探,“对后宫嫔妃也是极大方的,那些个嫔妾都对娘娘的赏赐感恩戴德。”

“一些布料,收在库房也旧了,不如拿出来给她们打扮,她们打扮的漂漂亮亮,本宫看着也高兴。”魏向晚笑,“你也是宫里的大财主,难道还眼红本宫给她们的那些。”

“娘娘赏赐的是福气,我纵使不缺那些,也缺福气呢。”宋含珠半抱怨道,“自杜贵妃进宫后,后宫众人都成了摆设,哪知道娘娘就能找出这么合陛下心意的人。”

“我比娘娘在宫中多待些时日,竟完全不知还有容嫔这样的妙人。”

“你当本宫为何执意要你和杜贵妃执掌宫务?”魏向晚笑,“杜贵妃心气高,有执掌宫权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,人的精力有限,她没精力缠住陛下,可不就是你们的机会。”

“其实这个福气是给整个后宫的,只是容嫔抓住了这个福气。”

宋含珠暗自咬牙,可她也想要宫权,当初饶青云在时,宫权把的死死的,没想到魏向晚会那么轻易就把宫权放出来。

她也想在后宫紧要处安插自己的人手,有位份有权利,才能站得更稳,手里也有更多可拿捏的东西。

要她放弃宫权,在这个时候去追求陛下的宠爱,她不舍得。

陛下在那不会跑,但是魏向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身体养好,把宫权要了回去。

宋含珠赔笑应付几句后就要告辞,魏向晚从来不让人从她宫中空手而归,何况宋含珠才说了魏向晚给低阶嫔妃赏赐,自然要赏赐她一些。

宋含珠谢恩,眼风扫过那些物件神色未变,

“奴婢瞧宋贵妃的脸色,好似不知道这些东西有问题。”小满伺候魏向晚换了衣衫。

“她有可能不知道,宋贵妃的家人也有很久不曾进宫了吧。”魏向晚问,王亦慧打听出来的消息,蔡大人和宋云章关系密切,通家之好,蔡大人和宋云章是同期进士,蔡的女儿嫁给了宋云章的侄子。

那宋家就有很大的可能。

而且宋云章一直想让女儿当皇后,当初输给饶青云,就算结下了梁子,也完全有动机。

“我送她这些物件,不管她用或不用,都代表不了什么,要看之后还会不会再送过来。”魏向晚叹气,有人想要皇后病恹恹,不管是谁当这个皇后,都有风险。

她装病也有麻痹背后人的想法在。

饶青云当初没传出来体弱,估计早有不舒服也强忍着,最后发病到死一个月就没了。

若她也早亡,世人当真要怀疑这长乐宫的风水。

“哥哥今日当值吗?”魏向晚问,“遣人去无极宫给陛下送点点心。”


“儿臣晓得。”

才怪。

这段时间魏向晚一直冷眼旁观,最开始掌宫她已经对全部人有个大概认识,然后看着她们为了攀附,为了自保,暴露出的关系网。

不打掉太后的爪牙,她谈什么后宫之主。

三五天魏向晚会去一趟宝慈宫,在太皇太后面前,她只侍弄花草,读书念经,陪着太皇太后消遣,半句不提后宫的糟心事。

太皇太后问她,“身体可大好?”

“本就无事。”魏向晚羞赧笑道,“祖母自小就说好体魄胜过好心计,教我习武炼身,从不让我少吃两口,我的身体可称得上一句孔武有力。”

太皇太后被她逗笑,“就你这小细胳膊还孔武有力?”

“太皇太后不信,我给您打一套拳看看?”魏向晚跃跃欲试,得到应允后起身打了一套拳,还挺像回事。

太皇太后拍手叫好。

魏向晚打完一套浑身微汗,“在长乐宫只敢在寝宫练练,今日在太皇太后面前献丑了。”

“你要时刻记得你祖母的话,好体魄胜过好心计,尤其你现在是皇后,你有个好身体,活得比谁都长,就是你赢了。”

魏向晚去无极宫,正好碰见魏虑,兄妹俩相视一笑。

“听闻娘娘身体大好,我十分高兴。”

“我的身体哥哥还不知道,我就是故意装病躲懒呢。”魏向晚站在日头下和哥哥聊天也谈笑风生。

“我知道娘娘身体好,但是我不相信后宫的风水,再好的人送进来,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弱了。”魏虑皱眉,“我让人去寺里求了护身符,娘娘哪日把你嫂子召进宫,让她带给你。”

“可不能只给我求护身符,凡事想到我也要想到嫂嫂。”

“这是自然,我也给她求了。”

“我已经去信请龙先生回京。”魏虑又想起一事要和魏向晚说,“我知道龙先生回乡是养老,但是你如今在宫中,身边没个信得过的大夫,我不放心。”

“龙先生那个年纪,只怕他回来,我也安排不进宫。”

“所以我让龙先生派学生来。”魏虑丝毫没有为难人的自觉,魏家供养龙先生一辈子,如今家主有难,他自然要回报。

“那等龙先生的学生到了再说。”魏向晚今日是有要事需要魏虑去做,“哥哥帮我打听着长公主府可有脸生的俊俏男人。”

“你想知道长公主有没有面首?”魏虑很直白的问,“应当是没有,这种最容易被捕风捉影的事,坊间都没有听说,李云琅在公主府生不如死,李家只能看着,但要是长公主敢蓄养男宠,李家就不会再忍耐,必定会上奏请求和离。”

“长公主既然喜欢李云琅的脸,哥哥去找几个和李云琅相似的脸来。”魏向晚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亓令月图什么,她贵为长公主,呼风唤雨,逐权弄势,为了一个不给她好脸色看的驸马,受尽冷落。

但是想到孤独死在未出阁时的好友,魏向晚又冷了心肠。

如今种种算是亓令月自找苦吃,但是血命还需血偿,亓令月欠她一条命。

“光天化日,皇后为何在这和侍卫拉拉扯扯,成何体统?”身后突然传来声音,魏向晚转身和魏虑齐齐看过去。

是杜玉珍。

她看见魏向晚总是来无极宫,也学着要来无极宫见陛下。

合笙在杜玉珍耳边解释侍卫的身份,杜玉珍翻个白眼,“你个小小校尉,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?”

“当值期间,除陛下外,禁卫军不用向其他人行礼,低头颔首即可。”


魏虑今天当值。

正和亓肇一起在偏殿斗蛐蛐。

魏虑从宫外带来的蛐蛐,三两下就赢了宫里的蛐蛐,接连换了好几只蛐蛐,亓肇输得脸上挂不住,问吴阳,“你说这是你找来最好的蛐蛐,这就是最好的蛐蛐吗?”

吴阳陪着小心。

魏虑笑道,“陛下不要怪吴侍监,他找来的肯定是宫里最好的蛐蛐。”

“但是末将这蛐蛐,这可是京城里斗了百来场的蛐蛐王的后代,还有人去外地搜罗好的蛐蛐来配,生下来就不同凡响。”魏虑小心把蛐蛐装好后递给吴阳,“吴侍监把这蛐蛐放生在宫内,等明年再抓来的蛐蛐,就和今年大不相同了。”

“你这蛐蛐买来也花了不少功夫吧,这就给放了?”

“就是个消遣,陪陛下玩一场,得了趣,这蛐蛐的使命也就完成了。”魏虑道,“明年想玩明年再买,玩这个末将没瘾,主要是不喜欢争斗,蛐蛐体小,看着还有些趣味,像坊间更喜欢的斗鸡,斗狗,闹哄哄的,看着头疼,不知道有什么趣味。”

“斗鸡,斗狗朕还没见过呢。”亓肇感叹,他是天下之主,玩得乏味可陈,好多东西都没见识过。

“陛下要有兴趣,末将到时候组个场子,陛下来看看,其实没见过好奇,见到了也就那么回事,陛下天天在朝上,看到的已经是世上最顶级的争斗。”

亓肇伸手虚点他。“这话也就私下在朕面前说说,传出去御史参你,朕可不管。”

“末将有分寸。”

小宫人从外端着点心进来,“皇后娘娘敬献点心给陛下。”

亓肇看了一眼,“哪里是敬献给朕,朕要托魏侯的福,才有皇后娘娘的点心吃。”

“陛下说得末将无地自容。”魏虑憨笑,“若不是陛下允许末将进宫尽忠,末将也挨不到娘娘的点心边。”

“陛下才是末将最大的福气。”

“快吃点心堵住嘴吧,说的太肉麻了。”亓肇心情愉悦和他玩笑。

和魏向晚的关系且不说,亓肇现在和魏虑相处的挺好,大舅哥自己人,不张口要赏,就陪你解闷逗趣,说话好听还有分寸。

哪还有这样的人啊。

魏虑还想问娘娘身体好些了吗,这可病了有些时间。

“贵妃娘娘到。”

“表哥——”

通传的声音和杜贵妃的娇声同时入殿。

等杜玉珍看到殿内还有他人,立即狠狠瞪向魏虑,魏虑立即躬身,“陛下还有要事,末将先告退。”

走时不忘把盘子里的点心都拿走,陛下吃一块就够了,有解语花在前,还吃什么点心。

亓肇一块栗子酥饼还剩一半,眼睁睁看着魏虑动作却不能说什么,今天馅是他喜欢的栗子,好歹再留一块。

杜玉珍还未说话,眼泪就像珠子一样滑落脸庞,看着亓肇,“表哥。”

亓肇这半块栗子饼到底没吃进嘴里,“你这是怎么了?怎么哭得这么伤心?谁欺负你了?”

“表哥欺负我了!”杜玉珍跺脚,“表哥喜欢容嫔,纵容容嫔欺负我。”

“容嫔,不会吧。”亓肇回想一下,容嫔小鹿一样温顺,怎么会欺负到杜玉珍头上。

“你看,你现在就护着他。”杜玉珍哭得更大声了,“我进宫不过半年,表哥心里就有了新人,既如此,当初何必让我进宫来伤心。”

亓肇只能哄她,别人只是玩呢,他心里最心疼的肯定只有她。

杜玉珍要亓肇撤了容嫔的位份。

“朕才晋了她的位,她又没犯大错,朕怎可朝令夕改。”亓肇皱眉,你伤心我哄哄你,那是情趣,你要无理取闹,那就不乖了。

杜玉珍一计不成就要求容嫔到藏玉殿来跟她一起住。

按说嫔位可以当一宫之主,但是杜玉珍胡搅蛮缠之下,亓肇还是同意了,让容嫔住进藏玉殿。

后宫还没来得及感慨容嫔的圣恩,就再一次见识到杜贵妃的盛宠。

容嫔住进藏玉殿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。

魏向晚看向过来给她请安的容嫔,“贵妃娇蛮,日后要万事小心。”

“小心也没用。”容嫔献上自己给花点点做的小衣服,杜玉珍方才已经到她住的荣芳阁羞辱了她一番,没想到她还要求自己住到藏玉殿去。

“以后恐怕不能给花点点做衣服了,还请娘娘替奴婢解释两句,不是奴婢托大不愿意做,只是日后被人盯着,反而给殿下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”

“你如今是公主的庶母,这种活计也用不到你做。”

“奴婢永远记得殿下领着花点点绕圈嬉戏的样子,殿下那么高兴,让人见了就开心。”容嫔轻轻看向魏向晚,“娘娘也是这么想的吧。”

“因为别人幸福就能露出开心的笑容,娘娘是个好人。”

“在这宫里,好人没用。”魏向晚不理她的试探,“个人只扫门前雪,哪管旁人瓦上霜。”

“娘娘不会的。”容嫔细声细气,“奴婢早就是孤身一人了,不知道前路如何,娘娘说奴婢有造化,奴婢就一定会有造化。”

她讨好公主自然有想要讨好皇后的意思,但当时她想的是能去长乐宫当个侍女也行。在储秀宫坐了三年的冷板凳,她再高的心气也消磨的差不多。

但是皇后给了她漂亮的首饰和衣服,第二天陛下让人带她过去,侍寝后就有了美人封号,一下成了主子。

有单独的寝殿,有伺候的人。

更别提半个月内连升三级,成了容嫔,她就是现在死了,这半个月也足够别人记得。

这一切都是见过皇后娘娘才有的机遇。她领情。

“陛下没见着人就不想,住在藏玉殿总比旁处见陛下的机会多。”魏向晚给她一句提醒后就让她离去,日后也不必单独来长乐宫。

“陛下当初只想看看她是否合适当大公主的贴身宫女,怎么突然就改变心意留下她侍奉。”小满不解。

魏向晚当时玩笑似的提起有人巴结元昭,她想观望几日,看适不适合当元昭身边的大宫女。亓肇听后就说他来把关。

最后变成自己人。

“陛下后宫里还没有这样我见犹怜的女子,陛下见了自然要心动的。”魏向晚倒是不意外,陛下也是个男人嘛。

“只是没想到杜贵妃在陛下心里分量这么重。”小满偏头,“她那么倨傲,娘娘少不得要忍她几年。”

“忍忍没事的。”魏向晚并不在意,她进宫不是为了争宠,杜玉珍,她也没放在眼里。

事情可一不可三,亓肇为了杜玉珍可以冷落魏向晚,可以冷落容嫔,那等第三个女子出现时,他还会那么坚定不移站在杜玉珍身边吗?


“真也不真。”杨沐青苦笑,“山壁泉眼为真,只有泉水奔涌如瀑不常见,寻常年间也就涓涓细流。”

“师父也不知道哪一年见过此等盛景,以为常态,回来时还呼朋唤友去赏泉景。”结果当然看不到泉喷如瀑,暴跳如雷,非说杨沐青带错了地方。

“龙先生平日滴酒不沾,本宫只当他清口养身,有年师娘生日,席上他混着喝了一口杏花醉,立马就醉了,絮絮叨叨翻来覆去说威宁的好处,那一口山壁涌泉被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。大家都只当他拿山林小溪吹牛呢。”

“泉水倒是真泉水。”杨沐青老实回应,“泉水入口甘冽,手捧清澈无物,非溪水能比。”

“师父喝醉了就要发疯,偏偏酒量就一杯底,他也知道丢人,所以不肯沾酒。”

有来有回说上两句,杨沐青突然瞪大眼睛,这就和娘娘接上线了?娘娘知道他是师父的弟子了?

“杨太医请坐。”魏向晚笑道,“龙先生在我家待了二十年,早就是一家人,杨太医得空去将军府坐坐。我哥哥与杨太医年纪相仿,定能聊得来。”

“师父让我进宫后只听娘娘的话,娘娘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。”

杨沐青怕魏向晚不知道他的底细,接上头就想展示自己有用的地方。

“进太医院后,我也跟着院判给两位昭仪请过脉,右脉滑疾,两位小公主都很康健,定能顺利落地。”

“两位都是公主?”小满惊呼,“那宫里可就有五位公主了。虽说是先开花后结果,这得开到第几朵上才有果啊。”

魏向晚拧眉,亓肇大婚也有五个年头了,至今还没有长子,在外人看来,这就是不足。

“娘娘不必着急。”杨沐青眉毛一挑,显出自信来,“其实生男生女这事,不在女子,全在男子,我看陛下连得五女,是陛下体内阴阳失调,等到调理过来,自然就能一举得男。”

魏向晚若有所思,“你既有把握,等陛下来无极宫,你就过来给陛下请平安脉,开的太平方,可不要露出苦味来让陛下生疑。”

“调理身体这事,食补为上,等把过陛下的脉,我开几个药膳方子,养上三个月就可以尝试。”杨沐青只有一点顾虑,“就是调理身子这段时间,最好不要贪欲。”

“你只管去琢磨你的调养方子,其余不用管。”

亓肇这会还不知道自己成了阴阳失调的人,还在头疼怎么断舅子之间的官司。

妻妾是天生的冤家。

杜玉珍闭门思过,杜家人不去想她害了容嫔肚子里的一条命,不去想她在宫里挂着白绫要寻死犯了大忌,只把这账记在魏向晚头上。

是皇后不容她,故意陷害她呢。

魏家人少,一个当家太太现在窝在府里养胎,不常出来走动,一个魏虑,除了当差就是回家陪夫人,寻常人也见不到他。

杜启宁能见到他。

两人同在禁卫军当差,都领着虎贲校尉的衔,只是虎贲将军晓事,从不让两人一块出现,也算相安无事。

但是架不住杜启宁故意要找茬,他和人换了班和魏虑一块当值。

魏虑纨绔草包那是打小的名声,杜启宁心里看不上他,就故意和人指桑骂槐地挤兑他。

见魏虑没反应,还以为魏虑愚笨,听不懂话中话。

其实魏虑都听明白了,他炮仗一样的性子能忍下这些话来,都因为王亦慧早给他点明让他堤防点。


还未靠近庆寿宫主殿,就听到里面传出来的欢声笑语,白露有些紧张地看向魏向晚,魏向晚面色深沉,却在进殿那一刻扬起笑容。

昌平长公主亓令月,是刘太后唯一的女儿,刘太后还是刘皇后时并不得宠,这个唯一的嫡公主也没有多尊贵,但等到刘太后时,昌平长公主就是前朝后宫第一得意人。

武周时期,太平公主权势滔天,几与帝齐,亓令月就曾自比太平,不过她好像忽略了,太平公主的下场也不太好呢。

魏向晚看见亓令月依偎着刘太后坐,不知道说了什么,母女两笑的前俯后仰,余下坐着陪客的太妃,宋贵妃等人都已经站起身来迎接皇后,亓令月仿佛不知,安稳坐着和刘太后一起受她的礼。

“你去看望宸王才回来,错过陛下大婚,皇后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吧。”刘太后笑说。

亓令月定定看向魏向晚,她有天生的高贵和权势,世间万物只要她想就能得到,但还是有不足,天生的容貌由不得更改。亓令月喜欢盛装华服,用通身的气派来掩盖只是清秀的长相。

面对魏向晚这样天生自带好相貌的,她总是从内心深处就排斥不喜。

“长得挺漂亮的,怎么听说陛下至今还未和你同房?”亓令月轻蔑道。

“母后,你千挑万选,结果选了个比饶青云还不如的进宫当皇后。”

此话说的极不客气,陪坐的人都低下头,恨不得没带耳朵,魏向晚神色淡淡落座,还是刘太后语带埋怨假意斥责,“你说话的过了。”

“还未同房就能让陛下替魏家升官进爵,这才是本事。”刘太后看着魏向晚,“她在哀家面前胡说惯了,皇后不要在意。”

“殿下心直口快,众人皆知,儿臣怎会在意,再说殿下说的也是实话。”魏向晚并未发作,殿上只当寻常。

谁敢和太后的掌上明珠发作,就连陛下,哪句话不对惹怒了这位长公主,也得赔礼道歉。

饶青云当初可是长公主坐着她站着的局面。

“杜贵妃这么大的脸面,本宫叫她她都不来。”亓令月冷笑,“外人都道陛下孝顺,结果陛下明知道母后不喜杜家女,还是将她纳进宫,这般阳奉阴违,可是孝子所为。”

这话众人不敢接。

亓令月看向魏向晚,“皇后,你觉得本宫说的对吗?”

“我觉得正是陛下孝顺,才会把杜家女纳进宫。”魏向晚看向刘太后,“丽妃去的早,母后若想和人说说旧事,杜贵妃就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
刘太后并不是心胸宽广之人,丽妃受宠就罢了,丽妃的儿子还成了皇帝,她也成了皇后,史书家谱上和她齐名。

刘太后心里恨不得杜家落魄,杜玉珍不进宫,她没有缘由,杜玉珍进宫后,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借着杜玉珍的名头贬低丽妃,心中痛快。

刘太后知晓她话里意思,“哀家只是看不得陛下为情所苦,陛下喜欢,区区女子,哀家总要如他的意。”

说话间,门外通传,杜贵妃来了。

杜玉珍听闻庆寿宫有请心里狂跳,立即就寻了亓肇来,亓肇听说是长公主回来要见她,就嘱咐她,“长姐有些霸道,不管说什么你只应着,千万不可和她对着说话。”

“些许委屈,等回来,朕补偿你。”

“就不能不去吗?”杜玉珍耳闻长公主蛮横不讲理,心生怯意。

“你不去,她也会来找你,到时候场面更难控制。”亓肇劝她,“现在在太后宫里,又有皇后在,她会帮你的。”

杜玉珍听到这就不高兴了,表哥为何确定皇后会帮她?

在表哥心里,皇后是好人了是不是?

本来不敢去的杜玉珍,立即整理容表前往庆寿宫,她甚至不期盼长公主放过她,她今日在庆寿宫越惨,表哥才越清楚,他的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
杜玉珍进来行礼,亓令月仔细看了她几眼后对魏向晚说,“也不如你漂亮啊,怎么就被她压得死死的?”

“当年饶青云在时,宋贵妃好歹还会让皇后喝两口汤呢。”

宋含珠正襟危坐,仿佛她嘴里那个宋贵妃不是她。

“只要能伺候好陛下,杜贵妃也是替我分忧。”

亓令月啧的一声,“真虚伪,心里恨得要死,嘴上还要冠冕堂皇。”

“杜贵妃架子大的很,比皇后还来的迟。”亓令月问杜玉珍。

“接到庆寿宫来信,我就去请陛下顶多,陛下让我来,我才来的。”杜玉珍本意是想炫耀亓肇对她的珍爱。

魏向晚闻言闭眼,哪里来的蠢货,在这自讨苦吃。

“你这意思,陛下要是让你不来,你就不来了?”果然亓令月笑的开朗,“这庆寿宫是龙潭虎穴不成?让你如此害怕。”

杜玉珍低头,她和庆寿宫天然对立,从进宫那天她就知道了。

“皇后,你就是这么教导后宫嫔妃的?”亓令月质问魏向晚,“这年头,小妾都敢对婆母使脸色了。”

“陛下喜爱杜贵妃天然可爱。”魏向晚避重就轻。

但是亓令月并不想轻轻放过,她就是要让魏向晚管教杜玉珍。

魏向晚罚杜玉珍抄写女戒,杜玉珍就满脸不忿地看向魏向晚,亓令月对此不满,“皇后手段也太过绵软了,本宫看杜贵妃神色,怕是不服气。”

“拿戒尺来,好好教导一下杜贵妃规矩,免得在新年大宴上失礼丢人。”

庆寿宫的嬷嬷拿着戒尺上前,请杜贵妃抬手向前。

“毕竟是贵妃,不如私下教导,两下好看。”魏向晚出言制止,“陛下知道该心疼了。”

“杜贵妃出言不逊在先,本宫只是帮皇后您教导她几下,若这都受不住,陛下还不如早些把她送出宫,还能保住卿卿性命。”

“行了,皇后心软,看不得这些,你何苦非要难为她?”刘太后出言制止,大婚翌日,她让人掌掴杜贵妃,帝后两人就再没去过坤室,她费心思选的皇后,还不想这么早就损耗了。

“杜贵妃既然觉得哀家这是龙潭虎穴,日后也不必来了,送客。”

杜玉珍离去时还要恨恨看一眼魏向晚,魏向晚适时露出愁苦神情,一副担忧陛下责骂的模样。

“一个草包,就是生得再花容月貌又如何,顶不得大用。”亓令月以为看透魏向晚懦弱无能,瞬间失去对她立威的兴趣。


关于容嫔升起的各路心思,魏向晚并不完全知晓,她笑着让赵平安坐,“上次的风波没有波及到你真是万幸。”

“托娘娘的福。”赵平安不敢坐实,只坐了凳子前一点点,上次从长乐宫出去后她很快就明白过来,皇后不会只听她说几句话就选择信任她,她要真想依附皇后,就要展现自己的能力。

陛下在庆寿宫幸李贵人,虽然她没能提前告知皇后,但是在事后,她仔细跟皇后禀告过陛下幸李贵人的过程。

陛下是被引进净房,过程很短,陛下出来面色并不好看。

侧面验证魏向晚的猜测,亓肇不是自愿的。

之后魏向晚重新掌握宫权,涉及到赵平安的风波自然就平息。

“本宫现在对宫里管事的人大约有个了解。”魏向晚偏头,小满递过去纸册笔给赵平安,“却不知道哪些人能不能留,你在宫里时间长,帮本宫看看。”

赵平安接过来一看,人名后面,什么时候进的宫,待过哪些地方,和谁关系密切都写的一清二楚,这哪里是大约有个了解,简直是了如指掌。

“娘娘?”赵平安摸不准魏向晚的意思,你都清楚这些人背后是谁,为何还要问她留谁不留谁。

“有些事瞒上不瞒下,其实本宫知道,在这宫里,忠诚最为难得,多数人都是听命行事,随波逐流。”

“后宫永远不可能只有一个主子,所以本宫可以允许有一部分人能各为其主,但是做事狠辣,手段下作,手脚不干净的本宫不喜,本宫执掌的后宫里,也容不下这些人。”

赵平安听懂意思后,再仔细看着名单上的人物,这是皇后信任她的初始,她好好完成,日后就是皇后的人了。

“微臣以为画圈的人是可留的,虽然背后或多或少有影子,但是明面上还是遵守宫规,尊崇娘娘的。”赵平安将画好圈的纸册奉还给小满。

“微臣在宫里五年,最熟悉的只有同期,领入门的上级,和同隶属的女史,像是上年纪的姑姑,嬷嬷,只能耳听一些八卦,具体情况并不清楚。”赵平安捡重要的说,“先皇后进宫时,太皇太后就放权了,皇太后明面上同太皇太后一样,但先皇后从未实际掌宫。”

“本宫如今也不敢大话,说掌握了这后宫。”魏向晚苦笑,皇太后的人得动,但是不能让她警觉。

她看着好像比饶青云主动,掌握的权利也更大,只不过是她还没有动到太后的人,又事事以太后为主,早请示晚报备,太后希望她和杜玉珍争宠,其余方面就宽松的多。

她现在就是赶时间,要趁太后不注意,尽可能换掉她的人,或者把自己人安插在紧要关口。

不过杜玉珍和宋含珠一通斗法,已经混乱了位置,等到陛下长子诞生,以祈福由头放一批,那些不肯走的,就找由头边缘掉。

至于太后的心腹,那是不能动的,要留到最后收割胜利果实时再一个个折给太后看,那是她进攻的号角。

“你在司寝的位置也做够一年,如今本宫想给你换个地方,你觉得如何?”魏向晚问。

“听凭娘娘吩咐。”赵平安起身大拜。

魏向晚把赵平安挪到司制,虽然六司平级,并无上下之分,但是从司寝到司制,明眼人都知道是从热锅到冷灶。

赵平安面对其他人的试探并不以为意,只是平常心交接工作后去往司制局,伺候她的小宫女愤愤不平,“司寝大人向皇后效忠,竟然落得这个下场,这样谁还愿意效忠她呀?”


“长姐了却心愿,也不必再和母后对着干,李兰道要孩子还得过继,长姐要孩子可容易的多。”

亓肇方方面面都是为了亓令月着想,始终和太后站在同一边,太后对亓肇亲切了许多,亓令月要骂亓肇,太后还要骂她失礼。

等到太后和亓令月互相对吼,亓肇就溜出来,去长乐宫同魏向晚一起笑话。

“陛下这主意出的也够损的。”魏向晚看他,“真准备让李兰道进宫?”

亓肇摇头,“亓令月不会让李兰道进宫的,她也知道,她强迫李兰道圆房,李兰道就真的会死,若不是她舍不得,此事何至于此。”

魏向晚拨弄着香灰,“长公主对驸马倒真是情深义重。”

“孽缘吧,满京城多少才俊,太后更是早早就在思忖驸马人选,但是亓令月对李兰道一见钟情。”亓肇思索了下,“好像就是那一年越水春宴,李兰道连过三关摘得花球,就进了她的眼,从此再看不上别人。”

“越水春宴上的花球,是摘来送给心上人的。”魏向晚喃喃,想起那年她和孔妙珍同在越水边上,李兰道过关的时候,孔妙珍紧紧抓着她的手,紧张到不能呼吸,等到李兰道摘了花球回头看她。

孔妙珍放心下来才觉得不好意思,扭头就走。

魏向晚记得当时她还打趣她,李郎辛苦得的花球,你不要就走了?

孔妙珍羞的要来拧她的嘴。

春日明媚,花香浮动,少男少女情投意合,他们是未婚夫妻,只等到陛下大婚后就会成亲。越水春宴是年轻男女展现自己的机会,男子争强好斗,就弄了个抢花球的活动来,文一道武一道,最后攀高楼摘花球,视为勇气。

每年只有一位最勇敢的男子能得到花球,年轻男子求偶犹如开屏孔雀,如此殊荣送给美人就再好不过。

寻常时间男女私相授受是大忌,越水春宴上,男子摘得花球向心仪之人示好,却是美谈。

孔妙珍闺名远扬,人人称赞,最好的闺秀自然要配最好的儿郎,李兰道为了孔妙珍去抢的花球,最后却害的孔妙珍年纪轻轻魂归黄泉。

这找谁说理?

“亓令月那人从小就霸道惯了,区区未婚妻而已,自然不放在眼里。”亓肇没有发觉魏向晚的不对劲,“就算李兰道成亲了,她也有法子让他休妻再娶。”

“只是李兰道的决心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坚决。”亓肇感叹,世间男子,追权逐利,若能得一位位高权重的妻子,一步登天,只怕高兴都来不及。

就算心里不愿意,也不妨碍他先假意讨好,等到化妻子的权势为自己所用后再翻脸算账。

偏偏李兰道视权势为粪土,亓令月的优势是他深恶痛绝的源头,为了不抵抗皇命,他和亓令月成亲,但是成亲后就真的一步都不动,总不能他再下旨,让他们圆房吧。

那皇命就成了可笑的玩意。

“因着夫妻不顺,亓令月才那么有劲在朝廷上折腾。”亓肇皱眉,“这说起来,是不是真的要撮合他两才好?亓令月在家生孩子养孩子,手就不会伸得那么长,让人讨厌。”

“没当母亲前,长公主都是闹着玩的,权势只能活着享受,总带不到地底下,但是有了孩子就不同。”魏向晚把弄坏的香盖住推到一边,“陛下是想要一位长公主府出身的儿媳,还是想要一位非陛下亲子的超品亲王?”


魏向晚失笑,男人的脑子里都是怎么想的,有着切身利益冲突的两个人,他怎么敢保证,她没有坏心。

她不仅有,还有很大的坏心呢。

“而且你聪明,就算珍儿不想听你的,你总有办法让她听你的。”亓肇满怀期待,“好晚儿,就帮朕这一次。”

第一次从亓肇口中听出这么亲密的爱称,魏向晚抚着手臂,想要按下不由自主的鸡皮疙瘩。

“陛下让我去我就去,成不成我可不保证。”

魏向晚是带着合笙去藏玉殿的,在路上魏向晚就同她说,“这次藏玉殿的宫人只保下你一个,下一次,就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这样的运气。”

合笙低声谢娘娘。

“你不必谢本宫,总归是你小姐心里有你,陛下心里有你小姐,所以才能保下你。”魏向晚还有心情抬头看天空,“但是你家小姐这么想不开,只怕总有一天,谁都保不住。”

进到藏玉殿,只有四个嬷嬷和杜玉珍在,杜玉珍披头散发形如女鬼,她死死盯着那些嬷嬷,一开口就会被用缠着布条的戒尺打。

一开始没有缠着布条,但是杜玉珍不服管教,嬷嬷看这么打真的要打坏了,就缠上了布条,

“小姐。”合笙看到杜玉珍这般模样立即扑上去抱住,泣不成声。

嬷嬷们向魏向晚行礼,魏向晚却没让她们起身,“嬷嬷虽然是尽忠职守,但是规矩以外还有人情,这可是陛下的心尖子,嬷嬷竟是一点都不考虑以后了?”

哪知道嬷嬷也委屈,“娘娘明鉴,太后命我等教导贵妃礼仪,但是贵妃寸功不进,老奴想尽办法,如今是人在墙上,两头为难,两头都没法交代。”

她们在这代表着太后的意思,贵妃是陛下的心尖子,贵妃不肯服软,太后也绝对不肯退步,两相争斗,她们不会有什么损失,她们四个就真的是接了阎王爷的差事,非死不可。

“你们先下去休息,本宫和贵妃说两句话。”

杜玉珍仇恨看向魏向晚,“不用你来假惺惺。”

“那日若是你不来,什么事都没有。容嫔自己福薄,跟我有什么关系?”

魏向晚看她,“事到如今,你想到的还只有这些吗?”

杜玉珍扭头不愿搭理她,合笙心疼地给她拢头发梳理整齐。

“你以为你这样桀骜不听训,太后就没办法?”

“她若敢打死我,我也认了。”杜玉珍哼道,第一天上午还是戒尺,从下午开始就都缠上布条,太后不敢要她的命。

再看不惯她,还不是只能看她风风光光进宫,宠冠后宫。

“世俗女儿总是更心疼母亲一点,如今看来,杜家却不是这样。”魏向晚摇头。

杜玉珍回头看她,“我母亲怎么了?我母亲是侯夫人,诰命在身,她是陛下的亲舅妈,天下谁敢欺辱她?”

魏向晚冷冷看着她。

杜玉珍着急,“你说话啊,我娘怎么了?是不是太后欺辱她?我娘是诰命夫人,就算是太后,也不能无缘无故欺辱命妇,御史台都是死人吗?这般无礼都没有人上谏?”

“怎么能是无缘无故呢?”魏向晚反问,“侯夫人教女无方,每日身披诰命礼服,庭前听训。”

杜玉珍身形不稳,合笙牢牢撑住她。

“太后竟然。”

“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想太后。”魏向晚叹气,“这事的关窍在你,你一日不肯服软,侯夫人就要听一天训。”

“你该庆幸的是你再没有其他姐妹,不会影响到姐妹婚嫁,至于你的侄女们,她们还小,也许等她们长大,旁人就不记得此事了。”


“大公主同从前一样,住在西暖阁。”魏向晚看着她似笑非笑,“方才饶老夫人来过,公主有些失落,我便许她去库房里挑两件喜欢的摆上。”

后宫里的女人是敌非友,一点说话的先后顺序就能吊出人的态度。

宋含珠暗恨自己心急,先露了破绽,立即找补说,“臣妾就说皇后娘娘定不会让大公主受委屈的。”

“饶老夫人进宫为何?”亓肇问魏向晚。

“大公主身边的人要换,我便想着让饶家选一二个替补上来,同宫里伺候的人一起。”魏向晚慢声细气解释。

“大公主现在身边的人就是饶家选来的,小门小户调教出来的目光短浅,不知所谓。”亓肇皱眉,“你只管选你觉得好的,不用考虑饶家。”

大公主进殿,魏向晚也就按下和他争辩的话头。大公主其实也没见过几次父皇,襁褓中不懂事便算了,等到会认人喊人了,饶青云往往也就是把她叫来行个礼,又让送走了。

饶青云过世后,亓肇觉得她年幼失母懵懂可怜,嘱咐照顾要精心,却不忍多看,以免伤心。

大公主上前行礼,亓肇开口就说让她在长乐宫听话,听母后的话,不要胡闹。大公主懵懵懂懂,知道自己身边的人被换走,就央求父皇不要让她们走,她会听话。

然后亓肇就板着脸呵斥,“伺候你的那些人不好,乱说话影响你和母后的关系,给你另换了人来,是为了你好。”

大公主哪听得到这些,立即哇哇大哭,“我没有母后了,母后已经死了,我不要新的母后。”

还把手里攥着的凤穿牡丹玉佩扔在地上,这是她刚才在库房里精挑细选的,现在也不要了。

亓肇从来没有应付过哭闹的小孩,手足无措,想要板着脸威逼她不要哭闹,但是两岁多的小女娃还没有把尊君刻在骨子里,你凶你的,我继续哭我的。

场面一时非常滑稽。

魏向晚微不可及的叹气,起身搂住哭闹的大公主,对亓肇说,“小孩哭闹再所难免,一时不能平息,还请陛下海涵。”

亓肇对大公主失望道,“你母后在时你并不是这般不懂事。”

魏向晚将公主的耳朵捂上,“贵妃,服侍陛下移驾。”这就是送客了。

瞧瞧他说的什么话?不管是要求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听话,还是在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面前说你不如你母亲在时听话,都是刀戳软肉。

现在是庆幸孩子还小,忘性大,不然一辈子都和这个爹和解不了。

亓肇乘兴而来,败兴而归,宋含珠紧跟着出去,临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,魏向晚低声哄着哭闹的大公主,仿佛她亲生的一样。

真有人会为了别人的孩子把自己的丈夫推至门外?

就算是为了好名声,这也太过了。

宋含珠收回眼神,心里对魏向晚的评估又上了一个档次,还得多观察。

小孩哭累了就要睡觉,魏向晚让小满把她抱到西暖阁去睡觉,“醒来后谁也不准再说今日的事,只哄着公主玩。”

陛下大婚后第一次来长乐宫就这么不欢而散,长乐宫的宫人都有点低落。这宫里向来是一荣俱荣,一损俱损。皇后没得体面,他们这些皇后宫里的人也没得气焰。

魏向晚心态良好,她笑着对谷雨说,“陛下晾了我一个月,我怎么也要晾他一个月才算公平。”

“那陛下再来,娘娘也不准备留他?”谷雨问。

“吃饭闲聊都可以,留宿免谈。”

“当然,就算我想要陛下留宿,旁人也不肯呢。”

杜玉珍知道宋含珠领陛下去长乐宫就破口大骂,“她是皇后养的狗吗?这么忠心,要把陛下往她那领,期盼着皇后吃饱了赏她一根肉骨头舔舔就满足了。”

她气冲冲往长乐宫走,走到一半听说陛下和宋贵妃已经从长乐宫出来了,听说是因为大公主哭闹,惹的陛下不喜。

她匆匆叫停,原想着宋含珠给脸不要脸就过去把表哥截胡过来,但她深呼吸三回合,还是疲倦的招手,“回宫去吧。”

表哥的后宫不是只有她一个人,她不能把着表哥让他不去其他地方。

现在只要表哥不理皇后就好了。

亓肇第二次有心示好皇后失败。

亓肇从未主动讨好过女人,只要他有意向,自有解语花顺着他。

魏向晚不肯顺着他,所以他就觉得别扭,感觉无从下手。

魏向晚第一次主持后宫新年,诸事繁琐,须得全神贯注,不能分神,所以借着腊八赐粥的机会把王亦慧留下,想要问问她怎么安排新年。

“臣妇替父亲叩谢娘娘赐粥。”王亦慧替娘家谢恩,宫中赐粥,从来只赐三品及以上,没想到今年,王家应着皇后的缘故,也能得一碗赐粥。

“嫂嫂在我面前何必如此拘束。”魏向晚让白露搀人起来,“魏家人丁稀薄,但是外面的亲戚还是不少,前两年家中守孝,只走礼不见人,今年出孝,又有新妇,嫂嫂少不得要辛劳多走几家。”

“我第一次在魏家主持新年心里没底,早就请崔嬷嬷出山替我把关,礼单,赴宴和宴请,我还特意写下来想给娘娘过目,可有疏漏之处。”

“嫂嫂冰雪聪明,又有崔嬷嬷从旁相助,自然是万无一失。”魏向晚不用看她写的东西,既然有章程,就错不了,她只提醒两句,“祖母虽是郡主,但是年幼养在深宫,成人后因为祖父行差踏错,和其他宗亲往来也不亲密,只是平王妃和她是亲堂姐妹。”

“现在我做了皇后,宗亲间少不得走动,孰轻孰重,你只管听平王妃的。”

王亦慧点头。

“外祖在江南,年礼和问候早就送过去,只是外祖父有一个弟弟在京外玉山结炉修道,一年就拜年见一回,他是个不拘小节的人,可能一见面就要给你把脉,送你丹药,嫂嫂莫怕。”

“这点郎君同我说过。”王亦慧笑,“我瞧着郎君对这位小外祖很是推崇上心。”

“他幼时还嚷着要同小外祖学修道呢,只是祖母吓唬他修道不能吃肉,他才作罢。”魏向晚提起哥哥就满脸笑容。

王亦慧趁机说,“其他事还好,就是郎君他很挂心娘娘。”

魏向晚一愣,“可是宫外有人在传什么?”

“宫外都传娘娘大婚后一个月都没见着陛下的面。”王亦慧很直接,魏向晚在宫中本就不知道外面的事,她若还藏着掖着,魏向晚就更不会知道了。

“杜家的人传出来的?”

“谁家说的都有。”王亦慧表示,“但凡家里有姑娘在宫里的,有机会见面的,多多少少都放出风来,所以才格外可信。”

魏虑现在就是每天出去打听,打听回来就唉声叹气,满屋转圈,他想帮妹妹,又无从下手。

“她们就是想看我笑话,如果陛下真的不见我,怎么会把养在太后宫里的大公主又送回长乐宫来。”魏向晚让王亦慧安心,“你劝哥哥的话肯定说的已经够多了,这样,你回去同他说,年前我必定会亲自见他一面。”

“如此最好。”王亦慧真的担心魏虑会因为太过忧心做出一些错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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