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宋云谦温意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医妃在上:王爷别乱来小说结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六月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来到原先与山贼对峙的地方,这里一片狼藉,血迹斑斑,一看便知道经过一番恶斗。但是,这里只有山风习习,却空无一人!温意疯狂地在寻找,她在血淋淋的平地上发现一块布,她认得是宋云谦穿的衣衫,心跳顿时升至最高,噗通噗通的,似乎要跳出来一般的惊恐。侍卫也随后赶到,见到此情此景,司林晨悲痛地道:“王爷,大概是凶多吉少了!”温意猛地回头,毅然下令,“找,找到为止!”她从背包里取出灵草,递给司林晨,“你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宫,我与你们留在这里!”司林晨拱手道:“是!”他伸出手,猛地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打在温意的后脑,轻声道:“王妃,得罪了!”他一招手,道:“快,送王妃回宫!”温意的脸上额头上都有伤势,他知道王爷出事,不能再让王妃出事。虽然王爷之前不重视王...
《医妃在上:王爷别乱来小说结局》精彩片段
来到原先与山贼对峙的地方,这里一片狼藉,血迹斑斑,一看便知道经过一番恶斗。
但是,这里只有山风习习,却空无一人!
温意疯狂地在寻找,她在血淋淋的平地上发现一块布,她认得是宋云谦穿的衣衫,心跳顿时升至最高,噗通噗通的,似乎要跳出来一般的惊恐。侍卫也随后赶到,见到此情此景,司林晨悲痛地道:“王爷,大概是凶多吉少了!”
温意猛地回头,毅然下令,“找,找到为止!”她从背包里取出灵草,递给司林晨,“你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宫,我与你们留在这里!”
司林晨拱手道:“是!”他伸出手,猛地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打在温意的后脑,轻声道:“王妃,得罪了!”
他一招手,道:“快,送王妃回宫!”
温意的脸上额头上都有伤势,他知道王爷出事,不能再让王妃出事。虽然王爷之前不重视王妃,但是,在他们眼中,王妃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子,加上之前她曾经为侍卫治伤,那侍卫得救,也全凭她当机立断。
即刻就有人扶起温意,急忙下山!
几名侍卫护送温意下山,上了马车,此时,天色已经暗了下来,连夜赶路,有望在明日一早回到皇宫。
温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,梦里,宋云谦死了,连头颅都被砍下来,吊在大树上,而她则被山贼抓住,回了山贼的贼窝,那满脸横肉的山贼头子对着她淫笑,并且企图强暴她,她拼力反抗,踢了那山贼头子一脚,却被人拖着头发一路而行,有人在她耳朵上大声地怒吼,她喊宋云谦,却想到宋云谦已经死了,他的尸体就被挂在树上,有苍鹰俯首琢他的身体,还有成群的乌鸦徘徊不愿意离去。她想回去找宋云谦,她不断地反抗,终于,她逃脱了,她飞奔回去找到宋云谦,宋云谦的尸体却不见了。
“宋云谦……”她悲声喊道,耳边,有乌鸦不断地悲鸣,她像个疯子一般,在山间奔跑寻找他,但是,她跑了很久,哪里都不见他。
然后,她仿佛被人丢进了冰冷刺骨的潭水里,她全身都很疼,脑袋疼,脸上疼,身体也疼,她看到自己的血不断地流出来,染红了潭水。
她心里想,宋云谦会来救我的,他会来的,一定会来的……
“洛衣,洛衣……”耳边不断有声音在呼喊,她定神听,杨洛衣回来了?杨洛衣回来,那她岂不是要还肉身给她?那她要去哪里?她会回到二十一世界吗?她可以回家吗?她可以见到妈妈了……
那宋云谦呢?宋云谦安全了吗?
对,宋云谦还没找到,他的尸体不见了。
心里一着急,她用尽全力喊了一声:“宋云谦……”
然后,她整个人都清醒了,她睁开眼睛,环视着一屋子的人,心中一慌,她回来了?那宋云谦呢?
她还没发问,杨洛凡便冲了上来,她梨花带雨,一贯精致的妆容花了,抡起粉拳用力捶着她,哭着质问道:“王爷呢?为什么只有你回来了?王爷呢?”
即刻便有人拉开她,太后就坐在她床前,除了太后,还有一个身穿凤袍的高贵妇人含着一脸的悲伤看着她,妇人的脸色有些苍白,精致华贵的凤冠垂下金流苏,她微微晃动,那流苏便发出清脆的声音。她就这样愣愣地看着妇人,眼圈一红,眼泪就这样哇啦啦地掉下来了,她的容貌,和自己的妈妈一模一样,但她知道她不是妈妈,她穿着的衣服上绣着凤凰,头戴凤冠,这皇宫里,只有皇后是这副打扮。
“孩子,你受苦了!”皇后轻声道,“不用担心,司林晨他们已经在找谦儿了,他一定会平安无事回来的。”
皇后此话,倒也不是只安慰温意,她对自己的儿子有信心,她知道宋云谦武功高强,几个山贼,不会放在眼里。
但是她不知道的是,宋云谦在遇到山贼之前,就已经内力全失了,而且,他面对的不是几个山贼,而是一百多个。温意当时在山上还没来得及跟司林晨说,就被司林晨打晕送了回来,回来禀报的侍卫也不知道情况,只是说了这么个大概的事情。
她回过头,淡淡地扫视了杨洛凡一眼,略带着责备的口吻道:“她是你长姐,她受了伤,你没有一句问候,还上前打她,这是作为妹妹应该有的态度吗?”
杨洛凡也是过于担忧宋云谦,一时失态,但是由此可见,她是真心爱着宋云谦的,否则,以她谨慎的性子,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。
此刻,一向温雅的皇后出言训斥她,她也十分惶恐,退后一步,施礼道:“妾身也是一时情急,冒犯了姐姐,实在是妹妹的不是,姐姐,您没事吧?”
温意瞧着她,眸光复杂,更多的是内疚歉意,她轻声道:“柔妃,对不起,是我连累王爷了!”在她心中,杨洛凡才是宋云谦的妻子,他们真心相爱,如今宋云谦生死未卜,是为了救她,她自该要对杨洛凡说一句对不起的。
太后道:“你跟她道歉做什么啊?是她冒犯你,是她要给你道歉,你这孩子,哎,这一次,你救了叶儿,却害得自己满身伤痕,哀家瞧见你这副可怜的模样,心里就难受,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痕!”
温意道:“皇祖母不必难过,多几道疤痕也不错,至少,我还好好地,我担心王爷。”
“哀家相信谦儿,他会没事回来的。”太后笃定地道。
温意不敢说出宋云谦内力全失的事情,怕她们会乱成一团。毕竟,一个是宋云谦的母亲,一个是他的祖母,一个是他的妻子,他出事,这三个人应该是最伤心的。
只是,她此刻的心就如同放在油锅上煎熬着,每一秒都过得十分痛苦。
她想起灵草,连忙问太后,“灵草呢?送去太医院没有?”
太后安慰地拍着她的手背,道:“已经送去了,也已经煎了药送过去给叶儿服下,她已经醒来了!”
温意松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!”
这么辛苦,总算没有白费心思。只是,王妃救回来了,宋云谦他能回来吗?
太后回头看了一下,有些不满地道:“这好歹洛衣都救了叶儿,怎地不见容妃过来问候两句?”
皇后温婉一笑,道:“母后,容妃此刻肯定是陪在叶儿身旁,而且,安然皇孙也不太好,容妃许是顾不上过来了。”
说起皇孙,太后脸上又堆满了愁云惨雾,她哀哀地道:“哀家就想不明白了,这孩子才刚出生,怎地就要这么多经历这么多苦难?”
皇后安慰道:“母后,自古年少多劫难的人,长大了总会出息的。”
太后摇摇头,“哀家不期盼他有多出息,只盼着他开心平安就好,咱们这皇宫里出来的孩子,看似尊贵,却是天底下最苦的人,哀家有时候想想,也替他们难过啊!”
温意听两人的对话,似乎是那孩子有些不好了,她问道:“安然皇孙怎么样了?他不好么?”
这“不好”二字对刚出生的孩子本是忌讳,但是众人都觉得温意是出于担心焦急,一时冲口而出,也没有人与她计较。太后更是似乎没听到一般,哀哀地道:“御医说他黄得厉害,而且这两日,刚吃奶,这边就吐了,一直哭闹,哭得脸色都青了,哀家今日瞧了一回,听到他哭得这么凄凉,心都要碎了。”
温意连忙掀开被子,道:“我去看看他!”
皇后连忙按住她,“你现在怎么去看他啊?你自己还带伤,好了再去吧。”
温意挣扎着要起来,道:“不行,我怕他是急性溶血,母后,让儿臣去看看,看过没事,儿臣马上回来躺着!”
杨洛凡也在旁边劝道:“姐姐,您就躺着吧,您的伤还没好,身子虚弱,这一出去吹风,再晕倒怎么办?再说,您又不是大夫,去了也帮不上忙,反而添乱,皇孙有御医看着,没事的!”
太后也道:“你就听柔妃的劝,好好地躺着,御医在那边看着,有什么事,会过来禀报的。”
温意也不知道如何跟他们解释溶血的危险性,皇孙是她接生的,她还是皇孙的义母,那粉嫩的生命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,否则,真的会要了镇远王妃的命。
她哀求道:“皇祖母,您就让我去瞧一眼,瞧过没事,我马上回来!”
太后摇摇头,嗔道,“真拿你没办法,去吧去吧,不过,得坐肩舆过去,还有,多穿件衣裳,你如今身体虚着呢。”
说着,她回头命人准备肩舆,回过头来又跟温意说:“你这孩子,浑身都是伤,真不知道你们到底经历了什么,哎,御医说你能捡回一条命,是你的造化,如今可半点不能掉以轻心了。”
温意其实都不觉得疼了,她不知道自己身上有多少伤口,竟让太后如此感慨怜惜。她双脚落地,立刻有宫女上前伺候,她十分不习惯,想自己来,但是,这宫内的规矩如此,她若自己穿,便是矫情,大概太后又要说了。
尴尬地让宫女为自己穿衣穿鞋,然后,在多名宫女的搀扶下,她上了肩舆,一直抬往初阳殿。
当然,她其实已经好很多了,但是宫女们依旧当她是病重的人,一路上关切慰问,怕她有一丝不舒服,便要立刻请御医。
宋云谦已经奄奄一息,如同破败棉絮一般躺在泥地上,见到有人来,他首先是一惊,待看到镇远王爷,他气若游丝地道:“我没事!”
镇远王爷见弟弟如此,铁汉般的他竟也禁不住眼泪直下,他上前抱起宋云谦,轻声道:“没事,皇兄在!”
宋云谦安心了,他微微睁开眼睛,问道:“洛衣,皇嫂……平安否?”
镇远王爷喉头发紧,道:“你皇嫂,无恙了,洛衣,也在宫内养伤!”
宋云谦露出一个虚浮的笑,“如此,便好了!”他双手垂下,眼睛也缓缓闭上。
镇远王爷吓得当场大喊一声,“不许睡觉,皇兄带你回去!”
宋云谦似乎是没了一点声息,吕宁上前探他的鼻息,松了一口气,“还好,赶紧走,不能耽搁了!”
回到宫中,已经是第二日的辰时,天刚刚放亮,太阳冉冉地从东方升起,天边朝霞漫天,艳丽得叫人无法移开眼睛。
只是,这样的艳丽,因着一排乌鸦飞过,多了几分森冷和凄凉。
宋云谦保住了一条命,但是双腿多处骨折,血脉不通,敲打没有任何反应。
身上有多处的刀伤,他应该是点穴自封,阻止了血液流淌,但是也因此,血脉不通畅过久,导致双腿有坏死的迹象。
他一直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来,当御医宣布他的腿大概以后也无法走路时,他长久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床顶上的罗帐。太后,皇后与杨洛凡在他床前哭了,他缓缓地转头看着她们,道:“不用哭,至少,本王还活着!”
皇帝也哽咽了,铁汉柔情,对着自己的儿子轻声道:“谦儿你放心,朕一定会寻名医为你医治,你一定会好起来的。”
“谢谢父皇!”宋云谦缓缓闭上眼睛,道:“儿子累了,想睡一会,大家也回去休息吧!”
杨洛凡哭得眼睛都肿起来了,道:“我在这里陪着你,你好好睡!”
宋云谦摇摇头,“不需要,你们都出去吧!”
皇后知道儿子性子一直要强,如今大概也是要独自消化这个噩耗,她心中难过,却不得不给儿子一个空间,对杨洛凡道:“都出去吧,让他好好休息一下。”
杨洛凡哪里愿意走?她盼了这么久,终于盼得他平安归来,她如今只想留在他身边,好好地伺候他。
宋云谦忽然睁开眼睛,环视了一下床前的人,忽然讽刺地道:“本王舍命救了她,怎么,她连来见本王一面都不愿意么?”
皇后一愣,随即想到他说温意,她叹了一口气,道:“洛衣如今还在昏迷中!”
宋云谦脸色一变,用手撑起身子,却扯动了伤口,顿时疼得他呲牙咧齿,他也顾不得,急问道:“昏迷?她为什么昏迷?皇兄不是说她平安了吗?”
皇帝把那日的事情说了出来,惊得宋云谦半晌没说话。
最后,他喃喃地道:“父皇是说,皇兄能够找到儿臣,是因为她?”
“是的,那日的情形想起来也十分惊险,御医说她若是撞在角上,只怕就神仙难救了!”皇帝叹息道。
宋云谦躺在床上,心绪紊乱,当日他在山洞之内,以为自己在劫难逃,回不去了,临死前,他喃喃自语,竟是喊着她的名字。这是不是心有灵犀?心意相通?
“儿臣想去看看她!”宋云谦静静地凝望着皇帝。
太后一口拒绝,“不可,你现在还有伤在身,不能移动,等洛衣好了,哀家会让她过来看你的。”
宋云谦摇摇头,道:“不行,孙儿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她身上,必须要立刻取回来。”
杨洛凡道:“王爷要拿什么,妾身可以代劳,王爷只管好好休息便是了!”
宋云谦白着一张脸,哀求地看着皇帝,“父皇,让儿臣去吧,儿臣有很重要的东西在她身上,一定要亲自去取回!”他只重复着这句话,却没有说那很重要东西到底是什么。
皇帝见他执意如此,便道:“朕命人抬你过去!”
宋云谦闭上眼睛,挪动了一下身子,除了身上的痛感,双腿没有任何的反应,他心内绝望,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,只是那么静静地呻吟了一声,自我欺骗双腿有疼痛的感觉。
他被抬到温意的寝室,温意还在昏迷中,如今是她的贴身侍女小菊与嬷嬷在身边伺候着,见皇帝与皇后进来,便连忙跪下行礼。
宋云谦被抬了进来,两人见王爷身受重伤却坚持亲自来看王妃,心中十分高兴。
宋云谦被抬到温意床前,他静静地凝视着温意,她脸色苍白,双唇干燥,眼睛紧闭,一排好看的睫毛剪影落在眼睛底下,如同一把精致小巧的小扇子。他曾经那么痛恨这个女人,如今她了无生息地躺在这里,来的时候,御医也束手无策,只能是尽人事,看天命。
他在山洞的时候以为自己死定了,脑海中浮现的,却是她这几日的音容笑貌,他想过,若是自己能重新活一次,一定要跟她说一句对不起,他很抱歉,之前曾经那样去伤害她。
而后来,他没事了,她却躺在这里,生死未卜。
“我想跟她静静地呆会,你们出去吧!”良久,他才静静地道。
皇帝命人退出去,杨洛凡面容不变,心内已经是掀起了惊涛骇浪。暗自猜测着他们在山中发生的事情,曾经那么痛恨她,为什么现在却显得如此情深?
碍于皇帝亲自下令,她不得不出去,但是,她没有走远,只在窗下静静地听着屋内的动静。
宋云谦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坐在床前,他的距离,只能拉住她的手。他无法移动,他想伸手触摸她的脸,在她耳边说说话,但是他做不到,只能这样静静地看着她。
他说不清此刻的感受,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看着她才能心安,他不明白这份情愫算什么,他甚至不敢想一个死字,只是那样想一想,如果她死了,他会怎么样。他不敢想,连触及都不敢。
他就那样静静地握住她的手,千言万语,不知道如何开头,他在酝酿一下,第一句应该说什么。
但是,酝酿已久,出口的竟然是他一直不敢触碰的那个字,他喃喃地道:“你就是死了,本王也不放过你!”
他一说,鼻子就一阵发酸,连忙别过脸,整理自己几乎要崩溃的情绪。
许久,当他回过头,对上的竟然温意有些茫然的眼神。
四目相投,他愣住了,她也愣住了。
猛地,她一跃而起,仿佛压根就没受伤一般的灵敏,她伸手摸他,有些不敢置信,摸着他的脸,又摸他的手,口中胡乱地道:“你没事?你真的没事?天啊,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?”说着,抱着他哇一声哭出来,把心中所有的担忧和惊惧一次性地发泄出来。
宋云谦喉头发紧,感动中又有些啼笑皆非,貌似她刚才还躺在床上,一副快要死的样子了,如今生龙活虎的,一把抱过来的时候,勒住他的伤口,疼得他呲牙咧齿的。
宋云谦无力地道:“你再不放手,本王要死了!”
温意连忙放开他,见他面容微微扭曲,苍白得几乎没有一点血色,又见他坐在椅子上一直都没有动弹过,便知道他受了重伤。
她问道:“你哪里受伤?严重吗?你怎么不躺着?”
宋云谦淡淡地道:“本王已经好了,你以为有你这么弱吗?随便撞一撞就昏迷几天,本王可是被一百多个人围着,九死一生,用两三日便恢复了!”
温意粲然一笑,她的笑,如同一朵明媚的阳光顿时映照进殿内,映照入他的内心,他看着眼前的明眸皓齿,她的脸依旧苍白,却笑得那么欢喜。
他心内顿时笃定了一个想法,当然,他没有说出来,只是静静地笑了一下,道:“怎么?不服输?不服输就赶紧好起来!”
温意嗯了一声,略带调皮地道:“好,我们比赛,看谁先好起来!”
宋云谦不置可否,脸色有些淡淡的,对这个打赌似乎没有兴趣。温意瞧见有些异样,却想着他的性子一向都是这样乖乖的,也就不多问。
温意忽然想起皇孙的病情,连忙问道:“我睡了多久?”
“他们说,你昏迷了三天三夜!”宋云谦道。
温意连忙穿鞋子,口中叫道:“安然如今怎么样了?退黄没有?”
宋云谦蹙眉,“你才刚醒来,不许去!”
温意随手从床上拿起一件外裳,披在身上道:“不行,我放心不下,你不知道安然情况有多危险。”
门陡然被撞开,杨洛凡一脸微愠地看着她,“王爷担心你,一醒来就过来看你了,你倒好,醒来也不问问王爷的情况,只顾着去讨好镇远王爷夫妇,亏王爷对你这么好!”
原来,皇帝与皇后走后,她一直就偷偷听着两人的谈话,她知道有些事情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悄然发生了,她想挽回颓败之势,便口不择言,说温意是为了讨好镇远王爷夫妇才如此紧张皇孙的。
温意抬眸看着杨洛凡,有些微怔,问道:“王爷不是好了吗?”
杨洛凡哭道:“好?他以后再也不能走路了,他双腿废了你知道吗?就是因为救你,你害了他一辈子!”
如同晴天一道霹雳,温意被炸得几乎站不住。她惊骇地看着宋云谦,嘴唇哆嗦了一下,声音微变,艰难地问:“是真的吗?”
如此,小晴的态度便完全谦卑了下来。她当着她母亲的面前跪下给温意请罪,恳声道:“昔日奴婢陷害王妃,一切都是柔妃娘娘指使,奴婢不敢逆柔妃的意,只得违背良心,做了许多对不住王妃的事情,请王妃责罚。”
温意扶起她,道:“那些事情,我从没放在心上。”
小晴见她如此大方,心中更是愧疚,这种大方与豁达,像一股甘泉,慢慢地流淌入她心甜,冲击着她一贯认定的原则。
温意问起小晴母亲的病,小晴哀愁地说了一下,“娘亲的病由来已久,自我哥哥被人打死之后,她经常心神恍惚,愁眉苦脸。那日下田,因瞧见了哥哥昔日放在田间的草帽,一时忆子成狂,竟一路飞奔去哥哥的坟墓,路经别人的田,一不留神,被牛顶了一下,整个地翻到在地,左腿裂了一个大口子,血流成河。当时请了大夫,但是伤口时好时坏,治疗的时候,因下了重药,伤了根本,大夫诊治过,也没说具体的病情。只是每日呼吸困难,左手麻痹,胸口疼痛,有时候发作起来,几乎濒死。开的药方也是十分昂贵的,并且要上好的人参吊命,一旦发作,就要用人参片压于舌底,方能缓过去。”她顿了一下,瞧了温意一眼,轻声道:“柔妃娘娘也知道这个情况,所以,她每每用人参来引诱我……”
接下来的话,她便说不出口了,只惭愧地垂着头。
温意如今算是了解了她的苦衷,叹息道:“也难为你了!”一个孝顺的人,根本是不坏的,只是有时候迫于无奈。
她回头对嬷嬷道:“我这次出宫,宫内赏赐了一条千年人参,你明日给她送来。只是腿上的伤口,是不是一直发炎发脓?”
小晴连连点头,“都溃烂了。”
温意想拉开看,但是被小晴阻止了,小晴道:“王妃莫看,看了会害怕的。”
温意笑道:“有什么好怕的?”她往日里见多了,记得在急诊室的时候,见过多少惨况?仅仅是伤口,已经对她构不成恐惧了。
只是莫说小晴不让看,小晴的母亲是死活也不愿意让王妃看她的伤口,怕吓着了她。温意不愿意让老人家惊惶,只得作罢,道:“我明日让御医过来为你娘亲诊治。”
小晴骇然地看着温意,这句淡淡的话,对小晴来说,却如同聆听到福音,她当下跪下来,哭着道:“奴婢这条命,以后就是王妃的了,王妃有什么吩咐,奴婢万死不辞。”
温意见她动不动下跪有些无奈,还是往昔里板着脸有趣味些,她语重心长地道:“你不需要感谢我,我这样做是有条件的,那就是要你爹为我做事。”
小晴双眸含泪,感激地瞧着温意,就莫说让御医出宫治疗了,单单那千年人参,就已经值得她爹为温意做十辈子的工了。小晴心中明白,王妃这样说,是为了让她好受些。
小晴的爹很快就回来了,知道一切之后,他满脸感激,恭谨地接过图纸,瞧了一下,随即惊疑地问道:“这种,是不是叫轮椅?”
温意一愣,“你知道?”
小晴爹道:“小人见过,之前有一位公子来过,他推着一张这样的椅子来我们店里,让我们代为镶嵌轮子,而且他那张椅子十分奇怪,推动方便,可左右上下升降,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出来的。”
站立轮椅?天啊,温意愕然,竟然在这个年代就已经有了站立轮椅?据她所知,在现代,国外才刚开始研制出站立轮椅,轮椅可以升高,让人呈站立状,但是造价不菲,还没有大肆推行。
“这位公子在哪里?能否带我去找他?”温意急道,她心中暗暗有些期待,有些兴奋,或许,她找到的不止是一张轮椅,还可能是天涯沦落人。
“好,好,那轮椅如今放在店里,我们掌柜的亲自出马为他做好铁轮和铁线,那公子说今晚来取,现在赶去,还来得及的。”小晴爹立刻站起来,吩咐小晴取出烟斗,然后匆匆地带着温意出门了。
回到店里,小晴爹问掌柜的,“掌柜的,陈公子来取轮椅了吗?”
掌柜眸光落在衣衫华贵的温意身上,见温意容颜出色,打扮高贵,也不敢怠慢,道:“刚走,这位贵人也要打造吗?”
小晴爹道:“是的,这位夫人想打造一张,不说了,我们先去追陈公子。”
说着,便领着温意与嬷嬷急匆匆地走了。
一路疾行,小晴爹见温意能够跟得上,也就没有放慢脚步,他虽然暗自惊诧深闺养尊处优的王妃也有这样的体力,但是并问出口。
终于,在西街转角处见到一辆马车缓缓地行进。
小晴爹神色一喜,连忙喊道:“陈公子,请稍等!”
马车徐徐停下,小晴爹连忙急忙跑过去,马车里的人缓缓掀开帘子,道:“铁匠大叔,怎么了?”
温意也跟着上去,她瞧着眼前这个身穿青色锦服的男子,眉目清朗,一头短发,因着短发怪异,便绑了几条玄黑色的锦带,看上去,有些狂傲与疏朗。最重要的是,他胸前用银链挂着一颗子弹,作为装饰,子弹啊,这年代有吗?
温意瞧着他的短发,无端便红了眼睛,她看着男子,轻声道:“这位先生,能否留个电话号码日后联系?”
那男子愕然,定定地瞧着她。
西街一般很静,没有什么人来,因为附近都是住宅区,除了附近的人家,没有人会走这边的。
男子伸出手,“以前叫朱文,现在叫朱方圆!”
温意握住他的手,“以前温意,现在杨洛衣!”
两只手交握在一起,阳光从他们头顶砸下来,因着即将傍晚,斜阳带了一份温和,更带了一份厚重,穿越千年,两个互不相识的人,竟生出一种老乡的感觉来。
在众目睽睽之下,两人抱在一起,他们身上,散发着一种浓重而伤感的喜悦,很矛盾,但是看上去,却又很和谐。
是嬷嬷的大手上前分开两人,嬷嬷叉腰,怒视着朱文,“大胆狂徒,竟敢轻薄我们王妃?”小晴爹也是十分意外,愣愣地看着眼前一幕。
朱文含笑看着温意,“恭喜,混到王妃上去了。”
“哎,不说废话,你的轮椅,能不能让我看看?”温意想起这茬,要叙旧,这里绝对不是好地方,只能是改日找地方再叙。现在天色已晚,不知道府内会不会发生什么事,王爷应该不会派人来看吧,若派人来了,府中的丫头是否能够应付得过去?
朱文拉开马车的帘子,道:“你有兴趣?家里有残疾人吗?”
“我家王爷,为了救我,伤了腿,我本来已经画好了轮椅的图纸,找小晴爹帮我做,结果他一看图纸,就说见过,我开心得跟什么似的。”温意说话的语速十分快,也有些乱,她实在太开心了,他乡遇故知啊,虽然算不得故知,但是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,遇见一个同声同气的人,真是一件很开心很振奋的事情。
“为了你?竟然有这么重情重义的好男人?”朱文闻言,十分欣赏,想了一下,道:“这样吧,轮椅你先拿走,我回去再做就是,反正,我也不是急用,只是做好放在家里备用而已。”他说到最后,语气有些黯然。
“备用?为何要轮椅备用?家里有病人吗?”温意觉得奇怪,又见他神色不好,便多问了几句。
朱文道:“我义父重病在身,马上就要不良于行了,只是目前还能勉强走路,不过,大夫说了,过了年,双腿大概就再也无法走路了。”
温意关心地问:“怎么会这样?是什么病?”
朱文道:“实不相瞒,我义父是退休的武将,你知道朱千秋吗?”
温意摇摇头,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。”
倒是旁边的嬷嬷惊诧地道:“朱公子说的可是朱老将军?他病了吗?”
温意问嬷嬷,“嬷嬷认识朱将军?”
嬷嬷笑道:“朱将军啊,谁不认识?朱将军还曾经是王爷的师傅,当年,两位王爷都是跟朱将军学习骑射的,朱将军战功彪炳,有功于朝廷,如今虽然解甲归田,但是名望很高,如今朝廷中得力的武将,全是朱将军的以前的旧部麾下,连皇上对对朱将军敬重有加的。”
温意惊叹道:“原来竟这么有来头啊,那他有病在身,怎地不请宫内的御医为他治疗?”
朱文叹息道:“义父性子要强,英雄暮年,岂会轻易跟人说?他在外人面前,总是一副强壮的模样,每每应诏入宫,都是最佳的状态,哪里肯露半分弱态?他倒也不是说有什么病,只是年轻的时候征战沙场,受伤无数次,伤了根本,落下了病根,如今年老,就全都发出来了,这轮椅你先取走,我回去重做就是。”
温意黯然,美人迟暮,英雄晚年,都是叫人感慨万千的。
她谢过朱文,道:“既然如此,谢谢你了,我改天去找你,有些事,见面再说吧。”
朱文嗯了一声,“好,那我等你!”
朱文让两人上马车,顺便送两人回府。温意见到老乡,又得到轮椅,心中欢喜,只想着一会如何劝宋云谦用这轮椅,却浑然没想到府中因为她出府的事情,已经掀起了惊天波浪。
她坐在花园里,脑子里响起一句话:你有做小三的心,就要接受做小三的羞辱。
她不敢说自己是无辜的,因为,她确实对宋云谦心动,今日在他房间发生的事情,她心里其实也期待的。
她咬住嘴唇嘴唇,死死不让自己哭出来,只是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滑落。
“你哭?”声音从她面前传来,是诸葛明。
她胡乱地擦了一下脸,别过头,鼻子不通气地闷闷道:“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哭?我沙子入眼了。”她用力扯住自己的衣袖,泪水刚擦掉,又不断地掉下来。
诸葛明坐在她身边,凝视着她一会,道:“其实,你不该难过。”
“你多事!”温意猛地抬头,有一簇火光在眼眸里射出,因着眼眶里还盈满泪水,没有什么气势,更显得波光潋滟,“我什么时候难过?我为什么要难过?”
诸葛明递给她一块手帕,叹息道:“何必嘴硬?我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温意倏然站起,愤愤要离开。
诸葛明伸手拉住她的手臂,柔声道:“瞧你,说不哭,眼泪却还是掉下来!”伸手为她抹去脸上的泪痕。
温意一惊,猛地退后一步,惊疑地看着他,“你……你别以为我不知道,这里是男女授受不亲的。”
诸葛明笑了,“你想哪里去了?为你擦一下脏脸,会是什么?”心里忽然尴尬起来,方才见她哭,他心里确实有过那么一瞬间触动,为她擦泪,也是冲动所致。
温意仔细想想,也并无不妥。只是,这动作太过亲昵,就算他无心,她也会想歪。
温意道:“我要回去了,诸葛神医也早点休息吧。”她迈开腿,觉得腿上的伤口一拉动就疼,她站定身子,弯腰拉起裙摆,再挽起裤管,一道鲜红的血液从腿上流下来,她愕然,她什么时候扯动了伤口?记得方才并未碰撞的。
诸葛明蹙额,“怎么回事?你的药呢?之前不是为你敷药了吗?你怎么这么不小心?你伤口已经是反复发炎,如今还流血了,你又摔过吗?”
温意仔细回想了一下,也觉得奇怪,她压根就没碰过伤口,怎么会无端端地破裂还流血了呢?她摇摇头,如实道:“我没碰过,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忽然间会流血,刚才还好好的,不过也不用担心,这会儿疼,过一会就没感觉了,这段时间老是这样的。”
诸葛明疑惑地道:“伤口这么深,怎么会没感觉?之前我为治伤,你也一点不疼吗?”
温意放下裙摆,也不隐瞒地道:“没有感觉。”
诸葛明沉思了一会,道:“走,我为你止血疗伤。”
温意摇头,“不用了,我自己会处理的!”说着,便要回芷仪阁。
诸葛明一把拉住她,微愠,“你自己的身体你也不爱惜不在乎?莫不是吃醋吃疯了吧你?”
温意一愣,明白他的意思,面容顿时漫上一层阴郁,冷冷地道:“你不觉得你自己管得宽了点吗?我是死是活,与你有什么关系?”话出口,觉得自己有些狗咬吕洞宾,他也是为了她好。只是听到他说那句吃醋吃疯了,她就觉得很刺耳,她已经一再地忽视刚才所看到的事情了,他却偏要提起。
只是,再怎么样,也是不该对人口出恶言的,自小庭训甚严,她也不是个没教养的人,尤其,对方还是好意,所以,在诸葛明面容变色之时,她轻轻地道:“对不起,我不该冲你发火。”
诸葛明刚还觉得她那句气话才是符合杨洛衣的性子,她又忽地冲出一句道歉的话来,还真让他不知道如何反应,瞧着她,淡淡地道:“那现在,可以让我为你处理伤口了吧?”
温意含着泪光温然一笑,道:“有劳!”
诸葛明搀扶着她回到自己居住的屋子里,他经常在王府留宿,宋云谦为他准备了清静的院子,他倒是十分喜爱,总是流连在王府不回家。
清洗伤口的时候,温意疼得冷汗直冒,她咬着牙忍着痛,身体微微轻颤。自从来到古代,除了第一日,就没有这样痛过,如今这种痛酣畅淋漓,倒也叫她明白自己还是血肉之躯。
包扎完毕,她轻声道了声谢谢。
诸葛明泡了一壶茶,道:“若不想回去,可以在这里坐坐,你若说话,我是最好的听众,你若不愿意说,可以看看书。”
“书?”温意酷爱看书,只是四处张望了一下,并没看见这里有什么书本。
诸葛明起身走到屏风后,伸手收起屏风,便见墙壁前排着一个大书架,上面陈列着起码上千本书。
她面容一喜,急忙站起来,一瘸一拐地走过去,“天啊,竟大部分都是医书!”温意欢喜得跟什么似的,抽出其中一本,便又急急地回到椅子上坐下来,如饥似渴地翻看起来。
诸葛明摇头轻叹,原来对她来说最好的安慰不是语言,而是医书。
本以为还能听到点心底话,好猜测她的身份来历。其实,他与宋云谦都已经认定,她不是杨洛衣,只是不知道她是谁,又是从哪里来的,为何会以杨洛衣的身份生活在王府里。
这是一个谜,要解开,绝非是一时三刻的事情。
只是,眼前这个女子,值得他们用这个心思去慢慢寻找答案,不是吗?
他看着温意翻页飞快,有些质疑她是否都看完了一页再翻,便凑上去问道:“这么快就看了这么多?你确定都看了吗?还是这本对你来说没有吸引力?”
温意面容生光,之前的悲伤一扫而空,她喜悦地道:“不,很吸引很吸引,我现在才知道中医果真博大精深,后世因有了西医,对中医便不重视起来,导致很多高深的医术失传,可惜,可惜啊!”
“后世?西医?”诸葛明一脸深思地看着她。
温意愣了一下,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,只是目前也无暇辩解,只道:“我推测的,你有事就忙,没事你也看书去。”
言下之意,是让他不要打搅她了。
诸葛明显得有些自讨没趣,静静地退回书架,取出一本书,依偎着书架翻阅起来。只是,书本的吸引力,远不如她的丰富表情来得吸引,他一直留意她的神情,她时而惊叹,时而深思,时而怀疑,完全沉浸在一个新的世界里。
而在飞凌阁里,宋云谦久久没回过神来。
温意刚闯入飞凌阁的时候,他确实很生气难堪,因为,今晚他会出现在这里,完全是一个意外。今日与温意的一场缠绵之后,飞凌阁的下人便来说杨洛凡身体不适,叫了御医去看过,御医说她忧虑过度,郁结在心。他知道杨洛凡担心他,又想起这段时间对她的态度着实有些恶劣,加上温意刚送来轮椅,他觉得新奇,便想出去走走。
他去看杨洛凡,看到的不是一个郁郁寡欢的杨洛凡,而是一个衣衫半露,风情万种的杨洛凡,然后,极尽温柔之能事,而他白日里与温意的一番缠绵,得不到纾解,结果两人就缠绵到床上去了。
所以,他见到温意闯进来的时候,是生气,也尴尬,不知道如何自处的时候,便出言呵斥了。在看到温意脸上的伤痛时,他有些手足无措,竟有那么一瞬间的念头觉得自己做错了。
但是,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,杨洛凡是他的侧妃,他和她在一起,有什么过错?
想是这样想,但是心里到底觉得不安。
杨洛凡伏在他肩膀上,幽幽地道:“姐姐大概是吃醋了!”她当然知道温意今晚来不可能是为了这个,今日打了小菊,温意一定会找上门来,所以,她今晚特意安排了这一场戏给她看。
宋云谦瞧着杨洛凡,她脸上有隐忍的委屈,叫人我见犹怜,他悄然叹息一声,已经伤了温意,这边不能再伤了,遂安慰了几句,倒是没有如杨洛凡所料那样,责骂温意。
杨洛凡对他的安慰没有任何的欣喜,只就觉得一颗心一直沉下去,他这般的讨好安慰,却没有半句责骂那女人的莽撞失礼,可见她如今在他心中的分量,已经非同往日了。
温意在三更才抱着一大堆书回了芷仪阁,小菊和嬷嬷都快急死了,想让人过去打听,但是飞凌阁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,只听说王妃来过,而且王爷也留宿飞凌阁,但是事情如何发展,没有人知道。
嬷嬷与小菊听闻王爷也在飞凌阁,担心得不得了,怕温意冲撞了王爷,如今见她平安回来,嬷嬷连忙拉着她问:“郡主,王爷可有责罚?”
温意仿佛这会儿才想起这事儿来,脸色微怔,心底的酸楚又蔓延开来,她淡淡地道:“没责罚,嬷嬷,你为小菊涂点药,这小脸看得叫人怪心疼的。”
嬷嬷应下了,见她神色怪怪的,又追问了一句,“王爷真的没责罚?柔妃有什么说的吗?”
温意把书横七竖八地放在桌子上,然后搬来一张椅子,放上软垫,心不在焉地道:“没说什么,你们去吧,不必守夜,我看会书就睡。”
嬷嬷与小菊对视了一眼,见她什么都不愿意说,也猜到一定有些事情发生了,往日里郡主最不爱看书,现在竟然抱了一大堆书回来熬夜也要看,想来这事儿也不轻。
两人只得叮嘱了几句,就退了出去。
温意稳住心思,强迫自己不去想今晚看到的一幕,对她来说,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这堆医书更吸引的。
下山的途中,经过蛇山,温意依旧很害怕,宋云谦牵着她的手,一步步走出去。
温意心里感动莫名,这一次上山,让她看到另一个不一样的宋云谦。他的掌心很大,有厚厚的茧子,一位王爷,自小养尊处优,自然是不用做什么苦工的,这些茧子,大概是他练武手握长剑造成的。心里很佩服,她知道练武是一门艰辛的体力活,能撑下去的,意志一定很惊人。
过了蛇山,宋云谦的没有松懈,他知道,下了蛇山就要面对山贼的威胁。之前上山的时候,杀了几条藏獒,这些藏獒是有人养的,它们死了,一定会引起山贼的警惕。
温意不知道他为什么越走越急,她回答:“放心,我们还有时间。”
宋云谦环顾四周,四周一片寂静,除了风掠过树林发出的声音,连鸟鸣都没有听到。
这种寂静是不寻常的,宋云谦轻声道:“辛苦点,先下山再说。”他没有跟她说可能有山贼,怕吓着她。
他话音刚落,温意便停住了脚步,她凝神屏息,侧头问他,“这里好多人!”
宋云谦一愣,“哪里有人?”
温意道倾听了一下,道:“很多人呼吸,有很多呼吸声,起码一百多个人!”
呼吸都能听到?宋云谦侧耳倾听了一下,但是耳边除了风声之外,再听不到其他的声音。他想起之前上山的时候,她听到狗吠声,而他是等藏獒来到近处,才听到。之前可以说她是猜测,但是如今见过一些发在她身上的奇迹之后,他相信她刚才说的话。
他脸色一沉,道:“快走!”他内力还没恢复,莫说一百个山贼,就算十个,也未必能够应付。他死不要紧,但是她落在山贼手里,只怕,要受尽折磨了。
已经来不及了!
听到话音刚落,四周冲出来一群人,个个都是彪形大汉,凶神恶煞,手中拿着斧头,把他们团团围住。
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蓝色粗布衣裳的男子,六尺高左右,身材高大,肤色黝黑,他眼里有嗜血残毒的光,他手里没有武器,但是气势凌人,应该是山贼的头头。
宋云谦把温意揽在身后,沉声问道:“来者何人?”
那为首的男人冷冷一笑,问道:“我的宝贝儿们,是你们杀的?”
宋云谦大概能猜到他说的宝贝儿们,是死在他剑下的藏獒,虽然知道不能承认,但是他从来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,他道:“没错,是我杀的,但是,是它们攻击我们在先。”
山贼头嘿嘿笑了起来,他一笑,周围的山贼全部都跟着笑了起来,开始是是耻笑,继而笑得越来越大声,最后竟然捧腹大笑。
宋云谦与温意面面相觑,这些人在笑什么啊?
山贼头子停止了笑,其他山贼也停住了,屏息等着山贼头子发话。
那山贼头子哼了一声,道:“它们是畜生,畜生攻击人有什么奇怪?它们本性如此,你们跟畜生计较,你们莫非也是畜生?”
如此奇怪的理论,偏不是吵架高手的宋云谦反驳不得,他脸色有些发青,盯着山贼头子,不敢丝毫松懈。
温意从宋云谦身后伸出脑袋看着那山贼头子,清朗地道:“这说法看似合理,但是其实狗屁不通。狗攻击人我姑且算是它的本能,但是人受到来自外界的攻击,反抗也是我们的本性使然,我们人类若是让狗欺负了,岂不是连畜生都不如了?”
所有人都盯着温意看,那山贼头子的眼睛闪过一抹惊艳,“哟,这位小娘子所言在理啊,老子最喜欢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了,走,跟老子回去,咱们好好聊聊!”
长剑落在宋云谦的手上,他摁住剑柄,对温意道:“一会打起来,你赶紧逃,送灵草下山,我的侍卫都在山下等着。”
温意摇摇头,“你说的,我们两个人来,自然要两个人回去,一个也不能少。”
“现在不是情况有变吗?你送灵草回去,皇嫂还有救。”宋云谦压低声音,怒道。
温意固执地道:“不,我不走!”
山贼头子一扬手,顿时他身后窜出十几个山贼,挥着斧头就冲过来。
宋云谦持剑而起,他内力不继,一定要先下杀招,震慑这些人,否则,他们全部冲上来,他是无力抵挡的。
他身形飞快地穿梭在十几名山贼中,首先撂倒了其中两个,他迎风而立,衣袂飘飞,竟有一股凛然的气势。
那被他撂倒的山贼很快断气,他内力虽然还没没恢复,但是在三两招之中杀两个山贼的能力还是有的。
山贼果真被震慑了,退后一步,有些惊慌地看着他。但是,他们也只是退后一步,并没有退下去。
他回身对着温意怒吼一声,“走!”
温意背着包裹,怔怔地看着他,理智跟她说是要逃的,因为她手上还握住另外一个人的生命,她不能任性。但是,她知道他很不好,体力还没恢复,他是无法应付这些恶人的,他一定会死在这里。
她挪步不开脚,摇摇头道:“我不走!”
宋云谦生气了,飞回来推她,青筋暴现,“快走,你想落在他们手上吗?你有想过落在他们手上会有什么后果吗?”
他能说得出这句话,证明在他心里也很清晰,他是打不不过他们的,他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。
心里很酸,她牵起他的手,也不知道是一时冲动还是心底有这样的情绪作祟,她道:“我们是夫妻,不能同生,但求共死!”
宋云谦的眼神有些复杂,他喉头一阵发紧,如今生死关头,她这般的不离不弃,证明她心里真的把他看得很重要,而自己之前是怎么对待她的?他觉得很后悔,假若来生,他不会再这样辜负她。
但是,此刻他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,或者落在山贼的手上。他一字一句地道:“你立刻下山,找他们上来营救本王,本王有把握能拖住他们。”
“当真?”温意看着他,从这里下山不需要太久了,她力气够,能一路飞奔下去,而他之前也吩咐过侍卫,若两天不见他,让侍卫上山的。如今是第二天了下午了,侍卫应该会寻上山,若是侍卫来到,他就有救了。而这山太大,侍卫就算一路寻上来,若方向不对,也遇不上,确实也只有她下山报信才稳妥。
宋云谦眼角看到那山贼头子又一扬手,他急忙道:“快走,凭本王的武功,能拖他们一个时辰,你快走,不要耽误时间!”
他从怀里取出一个指环,放在她手上,脸色竟有些沉重,“这是我的信物,你给他们看,他们会听你的号令。”
温意匆忙收好指环,撒腿便跑。她真要争取时间,她真的怕,真的怕,怕他出事。
山贼分开两队,一队追她,一队进攻宋云谦。
温意跑得很快,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得这么快,仿佛下坡失去制动的车子,又像是离弦的箭,收也收不住。
越来越多山贼追她,她知道这样对宋云谦有利,她很想哭,心里胡乱地猜测,他会出事吗?他把内力输给她了,那他岂不是没有内力了?他要是死了怎么办?他其实也不讨厌,他是挺好的一个人。
山贼知道其实是追不上她,但是也没有放弃,因为他们的头头对这个女人志在必得,若追不上回去无法交代。他们都觉得很疑惑,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女子,竟然跑得这么快!会不会她才是高手?所以,追着追着,山贼的脚步慢了下来,他们心中有数,追这个女人只是为了应付头头,但若因此招致杀身之祸,那才是无辜枉死。
之前宋云谦一出手就杀了两个山贼,看来还是有震慑作用的,起码,现在为温意解围了。
终于,跑了约莫半个时辰,温意终于看到一队穿着便服的侍卫上山,她认出了为首的那人,她见过,在王府见过他。
她飞奔过去,一把拉住那人的衣衫,惊乱地道:“快,他有危险,快上去救他!”
被她拉住的叫司林晨,是王府的侍卫统领,他是奉命在山下等的,但是心里总有不祥的预感,所以提前率人上山了。
温意以为他不相信,从怀里摸出指环,递给他,道:“你看,这是他的信物,他交给我的,他有危险,你们赶紧去救他啊!”
司林晨一见指环,整个人退后一步,脸上有骇然的神色,温意跺脚,“你还看什么啊?还不快走?”
众侍卫见到指环,也都全部惊呆了,司林晨喃喃地道:“指环是王爷贴身之物,王爷曾言,指环一旦离身,代表他人已经遭遇不测!”
温意愣住了,忽然大喊一声,“你骗了我!”说着,便又跑上山。
司林晨连忙追着她去,王爷已经遭遇不测,若王妃再出点什么事,宁安王府,彻底没了。
温意的眼泪掉了一路,她也顾不上擦,他早知道自己打不过,也知道自己支持不了这么久,他只是骗她离开,不能死,千万不能死!
司林晨怕她有意外,喊道:“王妃,慢点跑,您先休息一下,卑职领人去救王爷!”
温意置若罔闻,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,那就是不能让他出事,真的不能出事。他是为了救她,才会内力全失的,他若是出事,她是最大的罪人。
他之前说过好多次,不能带她上山,之前她还一直坚持自己的意见,相信自己是可以的,但是,现在她真的可能会害死他的。
心里难过,有针刺般的疼痛,她身体里每一条神经都有烧灼般的疼,生与死,在一个医生眼里,本已经没有平常人那般骇然,但是,此刻她很在乎,很重视,甚至于她知道,若他出事,她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阴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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