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。
萧寒放下笔,指腹摩挲着图纸边缘的折痕:“妈妈走后,爸爸把我的模型摔了。
他说‘弹钢琴没出息,学建筑才能赚钱’。”
他抬头时,晨光正落在他睫毛上,“但每栋我设计的房子里,都藏着这样的琴房,用不同的方式。”
厨房传来定时器的“叮”声,是煮鸡蛋的时间到了。
林晚秋转身时,袖口拂过他轮椅扶手,那张画着残缺百合的碎纸正夹在病历本里——不知何时被他捡了回去。
复健室在二楼,落地窗外种着棵老桂树。
林晚秋把软垫铺在地板上,帮萧寒从轮椅转移到瑜伽垫时,触到他大腿上紧实的肌肉——即便打着石膏,依然能感觉到长期锻炼的线条。
“先做踝泵运动。”
她跪在他脚边,握住他没有打石膏的右脚,“勾脚,保持五秒,再绷直。”
她的掌心贴着他脚底,能感受到脚趾蜷曲时的细微颤动。
萧寒盯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,突然说:“你昨天哼的《致爱丽丝》,第三小节降了半调。”
林晚秋手一抖,差点让他的脚砸在垫子上:“好久没弹,记不清谱了。”
她耳尖发烫,想起大学时在琴房练琴,总被隔壁的男生笑“跑调大王”。
“我教你。”
他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把她的手按在自己小腿上,“这里,腓肠肌的发力点。”
他的指尖划过她掌心,像在琴键上找音位,“勾脚时要用到胫骨前肌,绷直时腓肠肌收紧,就像弹连音线时手腕的弧度。”
阳光穿过桂树叶,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林晚秋看着他专注的神情,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,曾用颤抖的手在她掌心画琴键,说“晚秋的手,天生该弹琴”。
可现在,这双手正托着另一个人的脚踝,感受着肌肉与骨骼的律动。
“再来一次。”
萧寒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温和,“这次我数拍子,你跟着节奏勾脚。
一、二、三...”他数到第三拍时,窗外的桂花突然落了一朵,正巧掉在他石膏上的裂缝处,金黄的花瓣嵌在白色绷带里,像枚小小的勋章。
复健结束时,林晚秋发现他轮椅口袋里露出半截炭笔——正是昨天摔断后被她粘好的那支。
笔尖还留着她用胶布缠的痕迹,像给断弦的琴键系上了丝带。
六、深夜的琴房私语秋分那天傍晚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