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韩蒂宋子席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冷热韩蒂宋子席结局+番外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别跑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江岁有些茫然,停下动作,出了休息室。走廊前头的护士台处站着一个男人,一身利落的西装,身姿挺拔,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打眼。随着江岁走近,视线里男人的五官也渐渐清晰,最先注意到的是他浓眉之下深邃的眸子,他的眉骨锋利,眼窝很深,衬得眼睛也更黑。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。江岁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,被盯得有些不适,本能得不想离这个不礼貌的男人太近,在走到离他两米远的位置便站住了脚。江岁:“你好,你找我?”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微笑,但那笑意却爬不上眼睛。他的眼睛漆黑,犹如深渊一般,望不到底。他缓缓开口:“江医生,嗯?”江岁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,浑身僵硬。他的声音轻飘飘的,带着丝丝寒意,从她的耳朵滑进身体,将她的身体冻住。是昨晚的那个男人!...
《冷热韩蒂宋子席结局+番外小说》精彩片段
江岁有些茫然,停下动作,出了休息室。
走廊前头的护士台处站着一个男人,一身利落的西装,身姿挺拔,光是站在那里就很打眼。
随着江岁走近,视线里男人的五官也渐渐清晰,最先注意到的是他浓眉之下深邃的眸子,他的眉骨锋利,眼窝很深,衬得眼睛也更黑。
那双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。
江岁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,被盯得有些不适,本能得不想离这个不礼貌的男人太近,在走到离他两米远的位置便站住了脚。
江岁:“你好,你找我?”
男人嘴角浮起一抹微笑,但那笑意却爬不上眼睛。他的眼睛漆黑,犹如深渊一般,望不到底。
他缓缓开口:“江医生, 嗯?”
江岁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,浑身僵硬。
他的声音轻飘飘的,带着丝丝寒意,从她的耳朵滑进身体,将她的身体冻住。
是昨晚的那个男人!
声音一模一样,身高外形也几乎相同。
她的心咯噔一下,瞳孔不自觉地紧缩,但也仅仅是不到半秒的功夫,她就收起了所有的情绪,看似无意地错开了他的视线,冷静地回答:“我是!您是哪位?”
韩蒂依然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,像是在捕捉着什么,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,缓缓地继续说着:“江医生好不上镜啊,真人竟然这么漂亮。昨天无意中捡到了江医生的东西,今天正好路过桓城市中心医院,我就直接过来了。”
江岁见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,伸手欲递给她。
她的目光停留在他指尖夹着的物件上,一时呼吸不畅,揣在口袋里的手紧紧地握成了一个拳头,但她的语气依然竭力保持稀松平常。
江岁:“呀!我这工作牌都丢了一个多月了,没想到被你捡到了,还特意送来给我。其实不要紧的,我已经配了新的,这个也没有用了。”
她的双手插兜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,并没有接过来的意思。
韩蒂一边的眉毛微微挑起,给人的感觉像是挑衅。
他向她身前走了两步,他的腿长步子大,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就被拉近,近得他可以清晰的看见江岁脸上细小的绒毛。
她未化妆,连唇色都是淡淡的,微微垂眸,明亮的双眼半遮半掩的藏在了睫毛之下,让人看不清神色。
一阵穿堂而过的风吹过,他看见她颈间慢慢浮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。
韩蒂自嘲地笑了笑:“没关系,其实我来,主要是想认识江医生。说来也好笑,捡到了你的东西,我就觉得必须找到你,然后...”
他的语调渐渐加重:“请你吃饭。”
江岁平静地听他说完,微微抬头望向他,眼神平静得像一滩水:“先生,怎么称呼你?”
“韩蒂。”
“地?”
“无根无蒂的蒂。”
“哦,这样啊。”
韩蒂没说话,依旧微笑着
她手心都是汗,感觉自己快站不住了。
江岁:“韩先生实在不好意思,我刚下夜班困得很,吃饭什么的就改天吧,我得去补个觉了,再见。”
她张了张嘴巴做了个打哈欠的姿势,脚下步子一转,飞快地转身走了。
敷衍得极其不认真。
韩蒂看着江岁悠哉远去的背影,不禁失笑,这女人心里明明害怕得紧,却还要竭力控制着落荒而逃的步调,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,真是滑稽。
但这滑稽的女人心理素质倒是极好,若不是刚刚有半秒的惊慌正好落入他的眼里,他都不好分辨她的心理状态。
他将没有递出去的工作牌又揣回了衣服口袋,冲着护士台内一直在假装工作实则偷听的小护士笑了一下,便离开了。
小护士看见他的笑心都酥了,眼睛闪起小星星。
韩蒂从医院出来后,钻进了一辆黑色宝马。
驾驶位置上坐着一个健壮的国字脸男人,叫大晋,是他的助手:“蒂哥,是这个妞吗?我安排人把她做了。”
大晋向副驾驶的位置看了一眼,韩蒂面无表情,看不清楚神色。
韩蒂:“这两天别再惹事了,麻烦已经够多了。”
大晋有些担心:“万一她报警怎么办?”
韩蒂扯起嘴角轻轻地笑了,似乎有些不屑:“不会的,是个胆小怕死的女人,不敢报警的。先安排人盯着点,等我从S国回来再说。”
大晋没再多言,既然他不担心,就肯定没事。
他将车开离医院,向着机场方向驶去。
——
江岁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已是冷汗一身。
初夏早上的温度并不高,室内没有打空调,大开着窗户通风。
这会儿风一吹,全身的鸡皮疙瘩又都起来了。
她摸着自己的心口,想要安抚狂跳的心,但作用不大,整个胸腔都在咚!咚!震动着。
本以为逃过了一劫,没想到竟这么倒霉,昨晚宋子席过来,她一时着急就没有换裤子,工作牌正巧揣在了侧兜,要不是韩蒂找上了门,她还没发现弄丢了工牌。
江岁靠在门板上调整着呼吸,正专心着。门外“砰!砰!砰!”地被人拍打了起来。
她吓了一个激灵,靠着门的身子猛得弹开。
小护士圆圆的脑袋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,好奇心让她忽略了江岁惊魂未定的表情,迫不及待的进了屋子,摇着江岁的胳膊说:“啊啊啊,江医生,这就是一见钟情嘛,只是看了你的照片,就找过来了,好梦幻啊~”
江岁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,心不在焉的。
小护士:“江医生,你知道他是谁吗?”
她摇了摇头,走到饮水机旁接水,小护士跟在她身边,八卦的样子明显得不得了
小护士:“蒂厉地产的老板呀,你的新房不是就买的蒂厉的吗?多巧呀。”
江岁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小护士:“护士长的老公,就在蒂厉物业做项目经理,之前出去聚餐时他老公给我们看的照片,说他们老板又年轻又帅气,还单身。”
江岁聚精会神地听她讲,有些不敢相信:“就是刚刚这个人吗?”
小护士连连点头:“是他,我刚才看就觉得眼熟,一下子没想起来,但他说他叫韩蒂我就想起来了,我之前上网搜索过他呢,嘻嘻。我记得他才30出头,比你大个五六岁吧。”
江岁不可思议:“怎么可能?”
她以为他是亡命之徒。
小护士误认为她说的是年龄:“看着不像是不是,不过大一点的男人体贴呀,会疼人的。嘻嘻。江医生,好羡慕你呀,你没看见刚刚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你看呢,一定是被你的美貌给惊艳到了,我怎么就没有这种艳遇呢,哎。”
“护士!”话还没说完,外面有病人在喊。
“诶,来啦来啦。”小护士蹦蹦哒哒地跑了。
宋子席:“岁岁,把这个喝了。”
她没有抬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,他也并没有让她自己喝的意思。
她任由着他一点点的喂给她喝,药不是苦的,有些甘甜。但这个味道还是令江岁有些不适,她闭着眼睛把最后一口咽了下去。宋子席及时第递上一杯白水:“漱漱口。”
江岁喝过了冲剂,吃了两粒药丸儿,又被他喂下了一杯又一杯的白水,都有点撑了。
宋子席看着保温杯空了,满意地笑了笑。
生病了,多喝水,无论是医生还是普通人,都会这样嘱咐。
药劲来得极快,江岁觉得晕晕乎乎的,头刚从他臂弯里抬起来,就又栽下去了。
熟悉的气味充斥着她的鼻腔,像安眠药似的,很快就睡过去了。
宋子席低头看了眼她的侧脸,浅浅地笑了笑:生了病像个孩子似的。
他抬起手指轻轻碾去她唇边的水渍,她不安地瑟缩了一下,他便不敢再有所动作。
想到刚刚她梦魇的样子,他心里浮起一丝担忧:怎么又开始做噩梦了,是又梦见那个女人了吗?
第二天一早
太阳已经完全升起,阳光透过窗户铺洒进来,照在两张干净美好的面容上,像一幅画。
宋子席缓缓地睁开了眼睛,看了眼臂弯里熟睡着的人儿,眼神温柔得像一滩水。
他胳膊有些麻,但又不忍打扰她的睡眠,他知道她昨晚睡得不好。
后半夜的时候她开始发热,他只好给她物理降温,一遍又一遍地帮她冷敷,还好后来烧退了,她不再那么难受。
宋子席怕她反复,便倚靠在床头,时不时注意着她的体温。
虽然烧退了,但是鼻塞令她难受,滚来滚去睡不实,最后就滚进了他怀里。
小脑袋爬上他的肩膀,往他颈窝一蹭,就安稳了下来。
像极了一只终于找到舒服睡姿的小猫。
他哪里还敢动,只能一直给她靠着,直到天亮。
宋子席歪头看她,她团成了一小团缩在自己的怀抱里,头别扭地向上仰着枕在他的胳膊上,好看的嘴巴微微张着,努力地摄取着新鲜的空气,有点像探出头来想要张口喝水的乌龟。
睡姿还真是销魂。
他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一会,因为呼吸的进出她的嘴巴张成了一个小小的O型,隐约能看见一颗如珍珠般白亮的牙齿。
唇峰上边有一个好看的小凹槽,连接着微微翘起的弧度,像是一颗熟了的小樱桃。小凹槽处还盛着一颗小小的汗珠,诱得人忍不住想要将它含住。
他觉得喉咙有些干,抿了抿嘴唇,然后倾身向前。
他的鼻息轻轻地拂在她的脸上,痒痒的,怀里的人儿微微动了动睫毛,跟着又没有了动静。
算了,还是别打扰她的睡眠了。
——
江岁勉强地睁开了眼,脑袋觉得涨涨的,但比昨晚要好多了。她体质好,一般头疼脑热很快就过去了。
她翻了个身,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,还是没缓解困意,正要换个姿势继续补觉时,就闻见了厨房传来的白粥的香气。
她愣了一愣,想起了昨晚宋子席来了,她突然坐了起来,看了眼床边的椅子上搭着的白大褂。
怎么穿着它来的?
江岁轻手轻脚地爬下床,出了卧室看了一眼鞋架有一双男士的洞洞鞋,看来他是在工作时间赶过来的,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换。
像是心里藏着的问题得到了答案似的,一丝欢喜爬上了心头。
江岁走到厨房门口,倚在墙上打算偷偷看上一会,不成想宋子席一个转身,眼神和她碰在一起。
江岁毫无防备地被抓了包,匆忙收回自己的眼神,站直了身体,一本正经的语气说着:“对不起啊,奶奶又麻烦你,我和她说了你值班,奶奶......咦?奶奶去哪了?”
——
古喻,也就是江岁的师哥,一大早就接到江岁奶奶的电话,睡眼惺忪地驱车往江岁家开,奶奶为了给自己孙女恋爱提供便利条件,便差使古喻来送她回敬老院。
古喻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,从郊区开过来用了两个多小时。
奶奶见他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,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脸上。
古喻哀怨地望着奶奶,像要哭了似的:“奶奶~~”
“哎呀小古啊,你这开车要精力集中,你看看你,都快睡着了,昨天晚上又去哪里鬼混了?”
“奶奶啊,不是只有您孙女有恋爱要谈的,我这好不容易休个礼拜陪女朋友,您还这么对我。”
奶奶嘿嘿地笑着,略带着歉意地揉了揉他的脸:“哎呦,小古呀,又交新的女朋友了呀。你说岁岁要是有你那点本事,我还用操心吗?你就体谅一下奶奶的心情啊。再说了,你说你和岁岁关系那么好,你咋不劝劝她嘞,早点和子席定下来,分分合合的折腾个啥呢。”
古喻打了个哈欠,把车缓缓停在路口等红灯变色,他做出了一个有苦难说的表情。
“奶奶,你知道的,我什么时候说话她听过。您还不了解您的孙女嘛?你就是屁股急着火了,她照样四平八稳的,心里主意多得很。”
奶奶一想的确如此,但还是控制不了想要操心。
“听说子席,在你们医院很受欢迎的是不是?万一被哪个年轻漂亮的小护士捷足先登了呢。”
古喻张大了嘴巴,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。
“奶奶,谁和你说子席很受欢迎的?”
奶奶:“那还用谁说嘛?长那么帅,工作也好,人又温柔体贴。”
古喻摇了摇头否认了奶奶的说法:“他只要一进医院啊,就会臭着一张脸,工作的时候脾气也不是很好,没有小护士们喜欢他,倒是我比较受欢迎的。”
奶奶没理会古喻的自夸,敏锐地抓住了她想了解的重点:“子席脾气不好呀?”
古喻:“好的,他脾气好的,只是工作的时候比较严肃,私下里性格好得很。”
奶奶不知足地说:“性格太好也不行,会把岁岁惯坏的。”
古喻:“......”
——
宋子席准备的早饭很简单,清水煮的白粥,没加任何东西,但江岁就喜欢这个味,清淡,又纯粹的米香。
她一会功夫就吃下了两碗,又开始盛第三碗,宋子席看她食欲大开的样子,把小咸菜往她面前推了推说;“胃口这么好吗?那中午给你做好吃的。”
江岁脑袋从碗里探出来,一双眼睛里满是期待,急切地点了点头,生怕他反悔似的。
吃过了早饭,宋子席把拆好的药丸儿放在江岁面前,“一会把药吃了。”
江岁看着眼前黄色的小药丸儿撇了撇嘴,声音奶奶的像是在撒娇“这个药最苦了,不想吃。”
但她说完了才反应过来,自己这是在干嘛,求哄求关爱吗?怎么一面对他,就不自觉地矫揉造作起来,真是的,能不能有点出息。
他心一软,差点就把“那就不吃了”说出口。
宋子席:“那你等我一下。”
说完他就转身走了,走之前从玄关处拿了一把伞。
江岁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干嘛去,她回头看了眼窗外,雨水顺着阳台上的雨搭落下来,一波接着一波。这雨就早上停了一会现在又开始下了,好像比昨晚还要大呢。
她收好碗筷后,趴在厨房的窗户上向外看了看:“哇!雨这么大。”
厨房的窗子朝北,对着的是一片荒地,触目所及没有一个人。
现在雨势正大,雨水落地成河,混着泥,一条条汇集到一起,向远处地势低洼处流去。
江岁目光追随着奔涌的小河流,看见了一片石子铺成的空地。那里原本是一座小学后门人为铺成的一小块停车场,用来停校车的。现在这一整片都拆迁了,学校也成了一片废墟,她看了眼那一小块青色的空地,想起了前天晚上,那个女人就是死在这里的。
她又想起了那个阴森可怕的男人。
他为什么要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?
通过那女人要找的男人又是谁?
女人的儿子也被杀了吗?
为什么敢这么明目张胆杀人?
一连串的问号萦绕在她的脑中,没有答案,也不想找到答案,只要这件事不会波及自己,她就能控制住好奇心。
江岁被宋子席开门声拉回了思绪,她走到门口,看他的手里多了一颗菠萝,身上几乎都被淋湿了,裤腿处还在淌着水。
江岁:“雨这么大呀,打着伞都湿透了。”
她接过他手里的雨伞,撑开晾在一边。
他拧了拧裤腿的水,挽起几层,露出小腿。
宋子席:“小区门口又积水了,这几天降雨量多,好几个地方都出现洪灾了。”
江岁盯着他的小腿看了看,水珠沿着他肌肉线条缓缓流下,撞见另一个水珠,形成一个大的,然后刷地流到了脚腕处,消失在了鞋子里。
她该让他去洗个澡,然后换身衣服,这里有他以前放在这的睡衣,但那套衣服...
宋子席走到厨房,从刀架上抽出水果刀,熟练地为菠萝去皮:“但愿雨早些停,不然医院又该忙了。”
江岁喜欢吃菠萝。
江岁摸到护栏,一节一节找着,终于被她找到了那节脱落的,心下一喜。
可就在她准备钻进去时,突然一个手掌覆上脑后,一把拽住她的头发。
江岁被这突兀的力量一带,整个人向后摔去,她还没反应过来,又被胖子抓住了一只脚。
胖子在发觉江岁是个女人后,显然放松了下来,不屑地讥笑一声:“呵,原来是个娘们。”
江岁灵机一动,提着嗓子,将嗓音尽量伪装得奶声奶气的:“叔叔!放过我吧,呜~~叔叔,我错了,叔叔别打我,呜~~”
她的音色原本就有些稚气,虽然已经26岁了,但声音还是十六七岁的模样,如果再故意将声音压细些,听起来就好像才十二三岁一般,而且黑暗里胖子看不清她的容貌,只能通过身形判断,她长得小巧,可以掩人耳目。
胖子一听,以为是个小孩,心下更是放松了警惕,转身朝着韩蒂的方向喊了一声:“蒂哥,是个小丫头,我一个人就能搞定。”
韩蒂刚把行李箱拉上,听到胖子的话,也放下了心,他嘱咐胖子:“动作快点。”
把行李箱放进车里,他便上了车,准备调转车头,方便等胖子搞定后离开。
胖子呵呵笑着,从裤袋里掏出一把弹簧刀,对着江岁废话了两句:
“小丫头,别怪叔叔,只能怪你自己太倒霉了。”
江岁虽是躺在地上被抓住一只脚,但她看了眼胖子站立的姿势,心下一动,动作极快地用自由那只脚的脚尖勾住胖子的脚腕,腿部借力将自己的身体猛地向前弯曲,双手抱住胖子的一只腿,再将腿向后一弯,完美地勾住了他,咬牙用力,胖子被放倒在地。
这是巴西柔术其中的一招防身技巧,上课的时候江岁总是会忘记应该勾住哪条腿才能把人放倒,她总觉得这些花招式在实战的时候并没什么用,这次之后她再也不会再这么想了。
她回忆教练教给他的:下一招是趁着对方摔倒马上袭击头部,防止对方起身。
她掏出了胸前口袋里那块准备好的石头,用尖锐的一面狠狠刺向胖子眼睛。
“啊~~~”胖子一声嚎叫。
江岁脱身,灵巧地钻过了护栏,钻进了小区里面。
她发了疯似的跑!一直跑,一路狂奔到家,“砰”的一声将门合上,反锁,倚靠在门上,身子一软瘫了下去。
她不是没经过事的人,但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。
前几个月医院有一个患者家属因为爱人在手术中去世,情绪失控医闹,拿着刀一连刺伤了两个医生四个护士,其中一个医生,当场死亡。
他正要刺向第七个人的时候,江岁扑了上去,将刀夺下。
夺刀过程并不顺利,她长得娇小,那人一抬手就把她整个人提溜了起来,但她就是不放手,两只手臂紧紧地缠着他的,靠着身体的重量控制住了他继续行凶的持刀的手,院里的男医生们相继赶来帮忙,最后制伏了他。
也是因为那次的事件,她算是立了功,院里破例提前一年允许她升主治医师。
大家都夸她是个舍己为人的英雄,其实她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伟大,她只是没那么害怕而已。
她觉得歹徒虽然凶狠,但眼睛里都是恐惧,攻击也是极其慌乱的,而且情绪的快速波动已经令他体力不支了。
虽然看起来像个疯牛一样,但实际上是外强中干,所以她判断了一下觉得可行才出了手,是理智考虑后的决定。
可是今天的男人明显是不同的,他冷血无情,又残忍至极,最可怕的,是他的冷静和淡然,就好像杀人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。
一个没有恐惧的人,就会让别人感到恐惧。
报警!马上报警!
江岁在口袋里胡乱翻着,突然想起手机落在了医院里,现在她又不敢出门,抬手看了看手表,已经后半夜了,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,等一等吧。
她没有想到,就是这么一念之差,亲手推倒了自己命运的多米诺骨牌。
——
韩蒂看着那节脱落的护栏。
即使是少了一节,也还是很窄,男人根本钻不过去。
他抬头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面前没有一丝灯光的居民楼,他被人目睹了杀人本应该惊慌,但他丝毫没有。
好像在他眼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轻易扫除的尘埃。
他踱步了两圈,转身欲离开,但脚下凸起的感觉让他顿住了脚步。
他从地上捡起了一张塑料卡片,卡片上印着一张女人的照片。
他打开手机照亮,照片上的人眉眼清明,五官灵秀,但脸颊饱满,似乎还有些婴儿肥,缓和了五官带来的清瘦感,一双圆溜溜的杏儿眼,眼神洁净清亮,嘴巴紧抿,眉头微微扭在一起,似乎有些故作严肃的感觉,看起来十分好笑。
他瞥到了照片旁边的几行字,嘴角浮起一抹阴森诡异的笑容。
桓城市中心医院。
口腔科 主治医师:江岁。
第二天江岁是从地板上醒来的,潮湿的衣服紧巴巴粘在身上。
她缓缓眨动双眼,发现窗外天色已大亮,她有一瞬间的茫然,但身体的疼痛让她马上反应了过来。
昨晚一直犯恶心,吐得昏天黑地,最后连爬到床上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她皱了皱眉,手捂上干瘪的胃部。
不能想,一想起来又要吐。
缓了一会后她起身,快速地洗了澡换了衣服,开车往医院赶去。
“江医生,今天休息怎么过来了?”值班小护士和江岁打着招呼。
“啊,昨天着急走,手机落下了。”
江岁一边回答着,一边走向办公室,转了一圈,却怎么也没有找到手机。
她问护士:“有人进过我办公室吗?”
小护士摇摇头:“没看到有人进去过,你昨天走的时候没锁门吗?”
她回忆了一下,昨天她先走的,走的时候宋子席还在,是他帮自己把手机收起来了吗?
她决定再找一找,刚刚翻得不够仔细,如果没有再去问宋子席。
正找着,小护士进来了:“江医生,有人找你。”
江岁随口问:“是病人吗”
小护士搓着小手激动地说:“不是病人,是一个帅哥,好帅好帅的。”
六月,夏至。
西边一大片玫瑰色的浮云,如鲜血一样的鲜艳,染红了天映红了海。太阳一点点从云层滑落,不经意间掉进了海里,就像是滴进时间流里的一滴水,没有声音,也没有影子。
A国,桓城市中心医院门诊楼,口腔科。
宋子席手里拿着一盆新鲜的栀子花,意气风发地来到诊室门口,轻轻敲了两下,没听到回应,他便把门推开了。
目光扫了一圈,最后定在一点上。
江岁脱下衬衫放在一旁,拿起T恤还没穿好,浅粉色的文胸,和心口处的雪花纹身露在外面。
白色的雪花图案,衬在粉白色的皮肤上,有一种纯净的美。
宋子席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。
江岁带着耳机没听到敲门声,看见有人进来慌乱地把衣服拉下。
宋子席愣了一下,忙把目光挪开:“我以为你不在。”
她微微垂下眸,脸色通红,摘掉耳机说:“你找我?”
宋子席也有点尴尬,支吾几声,说:“祝贺你升了主治医师。”
她看到他手里拿的栀子花,有些欣喜:“是送我的吗?”
刚刚的小插曲扰乱了他的心绪,她一说他才想起来。
宋子席:“哦...对,送你的。”
江岁嘴角浮起浅浅的笑:“我们科的人吵着让我请吃饭,你要去吗?”
宋子席:“现在吗?”
她点点头。
宋子席遗憾地说:“一会外科有手术,我走不开。”
她的眼神划过一丝失望:“那好吧。”
外面的护士在叫她:“江医生,好了没呀,我们都快饿死了。”
江岁无奈地撇撇嘴,对宋子席说:“那我先走啦。”
宋子席:“好。”
江岁和大家去了饭店,因为明天是周末,难得出来一聚都不舍得早走,吃过饭又一起去了ktv,到ktv的时候她才发现手机落在医院里了,但结束时已经十二点多了,她就懒得再回去取。
因为知道晚上要喝酒,所以她今天没开车,一个人走在布满了昏黄路灯的街道上。
这个时辰大马路上静悄悄的,没有了白日里川流不息的景象,连红绿灯也似乎变得更散漫了些。
她住的地方远离了城市的中心,没有喧哗的夜生活,夜晚单纯的只是夜晚。
离小区还剩二十分钟的路程时,没有预料地下起了大雨,这雨下得又急又密,走到家里估计要湿透的。
迎面吹来的冷风让江岁打了个寒颤,她紧了紧风衣,犹豫了片刻后,快步地闪进了街道一旁的小路。
离远处看,像是一个人突然就消失在了黑暗里。
不熟悉这片街区的人不知道这条小路,可就算熟悉,江岁也很少晚上从这里走,虽然走这里的话只需要三五分钟就到了,但这条路实在是太黑了,也太静了。
这边的大部分小区在几年前就陆续被划分为拆迁区域,但不知道是没规划好,还是什么原因,打倒后剩下的废墟,就晾在这里不动了。
周围疯长着半人高的杂草,被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声音,吓人得很。
江岁双臂抱在一起,脚下小碎步不停倒腾,她有些后悔走这条路,但并不准备回头。
借着微弱的月光往前看去,再走一小段路就是一排平房,平房虽然没有被推倒,但被拆掉了门窗,看起来像鬼屋一样。即使是白天从经过,也会觉得瘆得慌。
她抬头望了望,不远处有两栋没那么老旧的楼突兀立在前面,她就住在其中的一栋里。
就剩一小段路了,她在心里给自己鼓劲,不由得加快了脚下的步伐。
“啊!救命!”
江岁脚下一滞,以为自己听错了,四周太黑,她看不清楚。
突然又传来了一声:“救命!”
声音明显是个女人,她下意识去抓取声音的方位,似乎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,她不敢妄动,缓慢地低下了身子。
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:“臭女人,你男人在哪?”
女人:“呜~~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江岁仔细分辨着夹杂在雨中传来的厮打声,和一阵又一阵微弱呼喊,确认了大致方向后,她朝着反方向慢慢挪动身子。
她可不想做见义勇为的好青年。
正欲悄无声息地逃离此地,不料一辆车从街道一头拐了进来,车灯随之转了个圈,朝着江岁的方向照来。
她慌乱间躲到了一旁的“鬼屋”里,墙壁遮住了她的身体,避开了车灯的照射范围。
车行驶到声音附近,并没有沿路开走,车轮一转,停在了一处空地上。
江岁透过墙壁的破洞口看向对面,驾驶位置走下来一个衣着得体,身形修长的男人。
车灯没关,她能看到他的背影,身型高大却不粗犷,挺拔的背脊,宽广的肩膀,看得出是一个有力量的人。
他的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烟,走到车前几步路的功夫,火光被雨水浇灭了。
他大概是趁烟熄灭之前猛吸了一口,烟雾成卷从他嘴里喷出,瞬间将整个人都笼罩了,透露出一股诡异感。
“蒂哥,就是这女人!”
寻着声音的方向,江岁又看见一个满身横肉的胖子,从黑暗里走了出来。
胖子对着韩蒂恭敬地点了点头,朝身后使了个手势:“强子!”
另一个满身肌肉的大块头拖着一个衣不遮体的女人,从刚才那处传来声音的黑暗里出来。
女人被叫强子的大块头扯着头发,因为头皮的疼痛使她双手紧紧抓住强子的手腕,因此顾不得遮挡春光。
性感火辣的身材在三个男人面前一览无余。
女人一直在试图求饶:“我真不知道他在哪,求求你们放了我,求求你们了!”
韩蒂微微低下眼皮,看了眼女人身下流淌着的污浊黑血,并未说些什么,只是转而看向了胖子。
他的眼神冰冷无情,只是一瞬,胖子就低下了头,突然有种办事不力的心虚感。
胖子:“蒂哥,这女人只是那小子的情妇,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。”
韩蒂未应声,从他下车到现在,始终保持着一个冷漠的姿态站在那里,虽然没有任何的动作,但足以让身边的人汗毛倒竖。
他站在雨里,雨滴落在他的衣服上,又被毫不客气地弹开。
一个不需要雨伞保护的人。
出医院的时候正是中午,她得去敬老院,来不及吃午饭了,不然小老太太又该唠叨她了,万一再给宋子席打电话就尴尬了。
虽然她想复合,但毕竟还没复合,不希望自己的事总麻烦到他,可小老太太不这么想,三天两头给宋子席打电话,和自己反而没有那么亲密,真是太丢人了。
好在宋子席从来也没说什么,面对奶奶的骚扰总是不厌其烦,有一次连着做了两台大手术,一天一夜没合眼,还陪奶奶煲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。江岁知道了之后气得要死,以前谈恋爱的时候自己都不舍得叨扰他的休息时间,这小老太太倒好,这么不知道心疼人。
到敬老院接上奶奶之后,江岁陪她去商城买了跳舞机,又去超市买了些日用品,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。
奶奶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研究怎么连接到电视机上:“岁岁呀,这是怎么连的,怎么没反应呢?”
江岁:“我看看,额...我也...不会弄。”
奶奶嫌弃地说:“笨死了,你去叫子席过来帮我弄。”
江岁:“他也不会。”
奶奶:“谁说的,子席可厉害了,什么都会。”
江岁:“人家没空,今天值班。”
奶奶:“那就等他下班,也快了吧。”
江岁:“你干嘛老是麻烦人家呢,你又不是不知道,我们早就分手了的,你还总给人家打电话像个什么话。”
奶奶这两年的性子越来越像个小孩子了,听不得江岁的解释,使气似的把遥控杆往地上一扔:“那你要是会弄,我还麻烦人家干嘛。”
江岁一时语塞,这小老太太谁都喜欢,就是嫌弃自己孙女。
她只好转移话题。“奶奶,过两个月我就搬家了哦,春和东升的房子都装好了,吸吸甲醛就能住人了。”
奶奶:“那这里房子咋办呀,这两年就拆迁了,你得给我好好守着。”
江岁:“这里太偏了,小区里又没个监控,物业不怎么管,什么人都能随意进出。我一个人住,万一有个尾随抢劫的多危险啊,最近新闻总报道呢。”
奶奶是希望她和宋子席复合的,所以不停试探:“那你就让子席和你一起住。”
江岁无语:“奶奶~~你还有完没完了。”
奶奶撇撇嘴,再提这茬小孙女该发脾气了:“完了。”
江岁:“。。。”
江岁去厨房烧水,把热水壶灌满,按下开关,站在一旁等水开。
虽说现在住的房子比较老,但小区卫生还是蛮干净的,住在这里的老人居多,又远离街道,晚上极其安静,对于年轻的她来说,还是很适合居住的。而且住进来前她花了一段时间来改造,整个家给人一种既复古又慵懒的感觉,偶尔同事们来家里做客,都会举着手机拍来拍去,说她家有情调得像个咖啡馆。
她转头望了望客厅,家里的采光极好,整个客厅都被大片大片的阳光充斥着,棕色的真皮沙发和雾蓝色的背景墙面,撞在一起既不冷清也不热情。藤编的坐垫和各色抱枕,颜色活泼的插画以及一小片照片墙,增添了很多家的舒适感。
电视旁边的鲜切马醉木枝繁叶茂长势惊人,有欲窜到天花板的架势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,整个家里满是生机盎然。
奶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跳舞机搞好了,踩在原色的木质地板上,对着电视机屏幕手舞足蹈,满眼的欢快。
真是不舍得搬呢。
“呜呜——呜呜”的声音响起,水沸腾地翻滚着,江岁等了一会,待热水壶自动断电后,她将壶盖打开放空了热气,才拿起来倒水。
江岁:“奶奶,师哥前阵子去培训给我拿了几包当地的茶叶,给你泡上了哦。”
江岁一手拿着一个防烫的双层玻璃杯,里面盛着半满的茶叶水,走回到了客厅,将两杯茶都放在了茶几上。
在防烫这件事上,她很小心,或许因为职业是医生的缘故,也或许是因为小时候总不小心烫伤手长了记性,总之,小心一些是没错的。
奶奶拿起茶几上的茶杯,将茶叶吹到一边,抿了一小口皱起眉头说:“这什么味啊?”
江岁:“喝习惯了就好了。”
奶奶:“小古这孩子真好,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你。”
江岁懒懒地说:“师哥说不是给我带的,是给你带的,说老年人喝对身体好。”
奶奶听了这话,开心地呵呵直笑:“哎呦,小古这孩子,真是贴心小棉袄,对奶奶真好。”
江岁阴阳怪气:“何止是小棉袄啊,那可是军大衣。”
奶奶又开始日常怼孙女了:“切,人家是军大衣,你是啥呀?冰冰凉的不会疼人。”
江岁坐在沙发上的身子向前一探,拿过茶杯,用嘴唇探了一下水的温度,不烫,她仰头咕嘟几口就喝完了,最后一口水滚过喉咙后,她说:“我是凉席!这大夏天的,躺着最舒服了。”
奶奶被江岁的话说得一愣,还没反应过来,江岁就起身往卧室走了,“奶奶,我去睡会啊,你自己玩吧。”
从昨晚到现在,江岁一直没有进食,胃里空空难受得很,还有些发冷。
她瞟了一眼镜中的自己,脸色发白,嘴唇干枯,还挂着大大的黑眼圈,走路都有些晃了,实在是没有半分力气,她仰面倒在床上,不出几分钟,就沉沉地睡去了。
她做了一个梦,梦中的自己置身在一片空旷荒地里,一望无际的空。乌云从远方涌出来,天地变色,黑沉沉地压向自己。
狂风肆虐,黑云滚滚,密密麻麻的雨滴从高空砸向地面,四面八方都是噼里啪啦的声响。她分不清方向,看不清天地轮廓,一股诡异的冷意笼罩住了她。很冷,她孤零零地站在狂风骤雨中,无处可依,任由着风雨的鞭打。玻璃球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上,恨不得将人一点点砸进泥土里。
“唔~~疼~~”
她痛苦地呻丨吟着,不可控制地弓起身子。突然天边炸起了一道闪电,像一把利剑划破了天空,将暗黑的天空分成了无数个碎片。
霎时,又是一道,世界顿时变亮了。
一个黑色的人影从远处向她走来,手里握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锤子,他的手白皙得发着光,一下一下地颠起手中的锤柄,越走越近。江岁颤抖着起身逃跑,却怎么也摆脱不了身后人越来越近的距离。就在锤子落下的瞬间,她失声尖叫。
“啊!”
下一秒,她的腰间一紧,被扯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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