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锦姝小姝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贵妃她断绝七情六欲后,太子又争又抢全局》,由网络作家“更一休六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德安元年,新帝登基,奉养母贵妃娘娘顾锦明为太后娘娘。寒风肆虐,拍得窗柩哐哐作响。太后躺在床上,呼吸微弱,面色苍白几分,病得昏昏沉沉。十年前,双生姐姐顾锦明回家省亲时被人下毒害死,父母没有办法,令她假扮姐姐入宫成为贵妃。这一装,就是十年,她找到了给姐姐下毒的凶手,报仇雪恨,又过继三皇子为养子,终于将养子送上帝位。养子登基后,她的身体一日坏过一日,竟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。她要死了。可她心底涌起一阵不安。昏昏沉沉之际,殿内灯火大亮,冷风肆虐而进,像是冰冷的刀子一样刮在身上,她抬头想喊人,面前浮现长姐的容貌,不由大喜。时隔十年,她竟然还会梦到姐姐。“顾锦姝。”来人一袭端庄且华贵的太后凤袍,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要死的亲妹妹妹妹,妩媚笑了:“许久不...
《贵妃她断绝七情六欲后,太子又争又抢全局》精彩片段
德安元年,新帝登基,奉养母贵妃娘娘顾锦明为太后娘娘。
寒风肆虐,拍得窗柩哐哐作响。
太后躺在床上,呼吸微弱,面色苍白几分,病得昏昏沉沉。
十年前,双生姐姐顾锦明回家省亲时被人下毒害死,父母没有办法,令她假扮姐姐入宫成为贵妃。
这一装,就是十年,她找到了给姐姐下毒的凶手,报仇雪恨,又过继三皇子为养子,终于将养子送上帝位。
养子登基后,她的身体一日坏过一日,竟到了药石无灵的地步。
她要死了。
可她心底涌起一阵不安。
昏昏沉沉之际,殿内灯火大亮,冷风肆虐而进,像是冰冷的刀子一样刮在身上,她抬头想喊人,面前浮现长姐的容貌,不由大喜。
时隔十年,她竟然还会梦到姐姐。
“顾锦姝。”来人一袭端庄且华贵的太后凤袍,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要死的亲妹妹妹妹,妩媚笑了:“许久不见,我得谢谢你,帮我夺了太后的尊位,从今以后,我就是我朝尊贵的太后娘娘。”
顾锦姝面上的喜色顿时僵住了,“你没死?”
“我怎么会死呢。”顾锦明笑了,俯身靠近自己的双生妹妹:“我当年是怀了你的未婚夫张明若的孩子,不得已,才求爹娘让你入宫,你该谢谢我,要不然你还在道观里伴着青灯古佛。”
“没死、没死......”顾锦姝骤然想起当年爹娘苦苦哀求自己的话。
“小姝,你阿姐死了。死在了家里,宫里若是知晓,我们整个家族都活不了。”
“你阿姐死了,被人毒死,你要找到凶手,为她报仇。”
就连张明若也装出情深的样子:“阿姝,你去吧,我喜欢你,但顾家满门也要活,万般不舍也要放手。你放心,我会一辈子不娶,默默陪着你。”
直到今日,张明若都没有娶妻,不是在等她,而是早就与顾锦明珠胎暗结。
她不仅给阿姐报仇,甚至让父亲升官、母亲得封诰命,顾家满门因她而得到无尽的荣耀。甚至她觉得愧对张明若,对张家有求必应。
真相是什么?
整个顾家乃至张家都在瞒着她,所谓被人害死、家族要灭亡的说法,乃至情深义重的未婚夫,都是假的。
这些人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!
顾锦明脸上带着得意,“阿姝,谢谢你啊,如今,你该将太后的尊位还给我了。”
顾锦姝浑身无力,头脑一阵无力,朝外看过去:“春遇、春遇......”
“别喊了,她是我的婢女,跟着我一起长大,怎么会听你的。是我让她在你的饮食里下毒,你不死,我怎么回来呢。我还有儿子,我还要扶持我的儿子登上高位。”
话说完,春遇从黑暗中走出来,朝着顾锦明跪下来:“太后娘娘。”
“春遇,我才是太后娘娘。”顾锦姝眼眶发红,朝着春遇喊了出来:“春遇,这些年来我是怎么过来的,你应该看得清楚,你怎么可以对我下毒。”
“因为你蠢。爹娘为了我好,而你不过是出生不祥的下贱女。春遇是我的婢女,你竟然这么相信她们。”
顾锦明每说一句话,顾锦姝的面色白一分,她极力辩解:“那也是我的爹娘。”
顾锦姝愤怒至极,喃喃开口:“那也是我的爹娘啊。”
那些人都是她的至亲。
春遇开口说:“顾家只认大姑娘,二姑娘自小在道观,老爷夫人从未认过您,若不是大姑娘有难,怎么会接您回来。”
“春遇,我待你不薄。”顾锦姝眼泪横流,歇斯底里地嘶吼。
春遇面无表情,跪在自己主子身后,趾高气扬:“从始至终,春遇只有一个主子,那就是当今太后娘娘,而不是您。”
想到自己的亲信、父母这么对自己,顾锦姝怒到失去理智,挣扎要爬起来,可自己虚弱到极致,爬起来又摔了下去,竭力为自己辩护:“皇帝是我养大的,岂会认你。”
顾锦明笑了,俯身看着她,莹白纤细的手指捏起她的下颚:“新帝要认顾家女儿做母亲,是废物的你还是爹娘支持的我?且我才是顾锦明,你不过是个替身罢了。”
“不,他是我的儿子。”顾锦姝不服输,“是我给他扫清障碍,助他登基。”
是她给皇帝阻挡了回京的大皇子,设计将二皇子贬出京,这才有他登基的机会。
她不信,他可以绝情至此。
“好妹妹,你想想,新帝初登宝座,根基不稳,无世家支撑,不过是空壳。”顾锦明笑容猖狂妩媚,她狠狠用力,几乎要将顾锦姝的下颚捏碎:“张明若去道观找你,也是我的嘱咐,让你死心塌地给我们卖命。就凭你,也可以让张家芝兰玉树的公子喜欢你?做梦。”
顾锦姝气恨交加,一口血喷了出来,都是骗她的。
都是爹娘的女儿,她竟然被只自己的至亲至爱当做棋子、乃至替罪羔羊。
“春遇,最后一碗药给她。”顾锦明嫌弃她脏,用帕子擦擦了自己干净不染尘埃的右手,得意笑道:“好妹妹,别怪我,就怪爹娘不疼你。她们最心疼我,舍不得我受委屈,你说,双生女儿,他们怎么就那么对你呢。”
春遇将准备好的药端上来,眉眼狠厉:“二姑娘,不能怪我,我只是奉命行事。”
顾锦姝起身要挣扎,外面涌来两个婆子,死死按住她,将药灌入她的嘴里。
风声鹤唳,雪花吹入殿内。
春和景明,外间鸟儿啼鸣。
顾锦姝坐在床上,低头看着自己双手,十指纤细,肌肤莹润,与自己死前枯瘦的双手截然不同。
前一刻自己被灌入毒药,惨死在宫里,心中将爹娘恨透了,恨意与不甘让她发出诅咒,若有来世,必然要让她们付出代价。
原本以为是自己死前不甘的祈祷,可再睁开眼,竟然看到眼前奇怪的一幕。
眼前这间闺房不是她的,是顾锦明入宫前居住的。
她在家里,连间房都没有。
腹部内传来绞痛,疼得她发颤,清晰的疼意提醒她,自己活着。
这是怎么回事呢?
她捂着翻滚作疼的腹部,大口呼吸。
“二姑娘,您醒了,睡得怎么样?”
熟悉又关切的声音,如同诅咒一般吓得顾锦姝浑身一颤,她颤颤抬头,面前的春遇顶着一张稚净的脸颊,正露出担忧的神色。
前世,她就是被这张脸给欺骗了。
“您刚回来,下人若欺负您,您可告诉奴婢,奴婢替您出气。”春遇声音和软,听上去,像是大姐姐一样关心顾锦姝。
顾锦姝听着她的话,等等......
刚回来?
也就是说自己此刻还没有顶替顾锦明入宫成为贵妃娘娘。
这个念头在脑海里扎根,疯狂生长,令顾锦姝浑身颤抖,心险些都要跳出来。
如果是真的,那顾锦明现在应该还在顾家?
想起自己前世用一颗真心去焐热顾家,顾锦姝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,顾锦明如果我将你按死了,会怎么样?
顾锦明是定国侯府顾家的掌上明珠,而她晚出生半刻,便有道士来说,双生不祥,必须送一人离开顾府。
她就成了被抛弃的那人。
她住在道观里,青灯古佛,本以为就这么过一生了,去年张明若误入山中,与他结识。
张家公子,宫中太医,潘安貌,芝兰玉树,且此人对她呵护备至。
她长这么大,第一回有人对她这么好,原以为天上掉了馅饼。
她是道观里长大的乡野女子,张明若家世好,温柔不说,对她呵护备至。
谁能想到,这是顾锦明与张明若的计策,利用她内心的孤独来达成他们的目的。
她的骨肉至亲,都要她的命!
顾锦姝抬头,面容发白,朝着春遇挤出笑容:“你对我的好,我记住了。”
你喂我喝的毒药,我也记住了,我会慢慢还你的。
“二姑娘,您若累了,再歇会儿,明日便要回宫。”春遇叹气,走上前一步,认真打量顾锦姝。
双生姐妹长得一模一样,不过二人气质不同,大姑娘娇生惯养,眉眼高贵。
二姑娘身形消瘦,气质脱俗,似神女降落凡间。
“贵妃娘娘性子好,在宫里没有得罪人,也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害了她。二姑娘,您入宫后一定要为贵妃娘娘报仇。”
顾锦姝没有接话,静静地看着春遇唱独角戏,眼神越发冷了。
春遇说了两句,觉得二姑娘的眼神可怕,像是从地狱来的阎罗,下一息就要了她的命。
“我知道了,我想出去走走。”顾锦姝稳住她,故作微笑,装出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,“你跟着我,我不会苛待你。阿姐视你如姐妹,我也会当你做姐妹。”
春遇立即眼眶发红,跪下来同顾锦姝道谢。
若在以前,顾锦姝哪里舍得她跪,不过这一世,跪着都是简单的。她可以入宫,但不能带春遇入宫。
她记得上一世入宫前一日,张明若来了,苦心劝说她为顾全家族要入宫,并且承诺他一生不娶。
正是因为张明若不娶妻不纳妾,自己才会觉得对不起他的深厚情意。
顾锦姝越过春遇,朝外走去,春遇疑惑,但还是跟上去。
刚走出角门,张明若便来了。
男人一袭白袍,隽秀无双,郎艳独绝,世无其二。
顾锦姝扫了眼春遇,冷冷一笑,一个外男竟然可以在顾侯府上行走自如。前一世自己长于道观,不懂世家规矩,后来才知,男女大防,私下都不可见面的。
顾家已然将张明若当做顾锦明的男人来看了。
顾锦姝停顿下来,张明若三步并两人走近,笑容温润极了,“小姝,可还习惯?”
“还好。春遇,去奉茶。明若哥哥,这边请。”顾锦姝脚步一转,脸上带了些稚气的笑容。
两人一道入内,春遇去奉茶。
张明若见到她面上明媚的笑容也放下心来,语重心长道:“方才侯爷寻我说了真相,小姝,我是真心想娶你的,可如今顾家大难,我不能自私地只为自己。”
又是这番话。说的比唱的还好听,欺骗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足以,但她重活一世,只觉得恶心。
“明若哥哥的好意,我知道,哥哥,进来坐坐。”顾锦姝眉眼弯弯,自己先一步进去。
张明若跟着进去,他刚进去,顾锦姝伸手关上卧房的门。
陡然间,屋内光线暗淡下来,往里面走,张明若习以为常,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不妥当。
顾锦姝笑呵呵地走上前,张明若伸手抱住她,甚至将手搭在她的腰上,隔着春衫,似乎感觉到了少女身上的温度,鼻尖也是她身上淡淡的香味。
“小姝,我是真的喜欢你,可侯爷却说我不能娶你。”
阿姝,你去吧,我喜欢你,但顾家满门也要活,万般不舍也要放手。你放心,我会一辈子不娶,陪着你。”
好一个情深义重,恩爱不移的男人!
顾锦姝早就没了旧日的悸动,只觉得恶心。
她故意挣扎,推开他,面色带羞:“我求个平安符给你,你等我,先坐下。”
少女雅致,一举一动,带着清新脱俗的美丽。张明若看她羞涩,转身去窗下坐下来。
顾锦姝看着他,莫名恶心,趁着他没看过来,故意换了香炉里的香料。
换过香料,她故意开口:“哎呀,我的东西不在这里,你等等我,我去找。”
顾锦姝匆匆往外走,春遇奉茶进来,两人擦肩而过。
“春遇,你先伺候张公子,我去去就来。”
顾锦姝走了,春遇走进屋,趁着人不在,低声与张明若说话:“公子,喝茶,二姑娘对我深信不疑,明日会入宫的。”
“我知道了,我会稳住她。”张明若以手抵唇,说话声音很小,“她愚蠢,稍稍对她好,她就会对你死心塌地。”
“公子说得极是,老爷说了,只要她入宫就可以,是生是死和侯府没有关系。若是坐稳贵妃之位,等我家主子回来,立即将她拉下来。”
顾锦姝站在外面,听着两人的对话,眸色冰冷。
屋内的熏香已经点燃了。
熏香是她的安神香,分量极重,她回府后睡不着,常常用安神香才可入睡。只要两人密谈的时间久,吸入的熏香分量越重。
等了片刻,里面没有声音了。
“啊......”
屋内伺候的婢女推开屋门后吓得爬出来。
屋门打开后,白衣公子张明若躺在地上人事不省,双|腿之间的裤子被血染成了红色,这一幕吓得婢女喊叫出来。
院子里的婢女婆子跟着跑过来,只一眼就吓得退出去,慌张下开口喊人:“去找侯爷、夫人。”
春遇听着叫声,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,自己一动,哐当一声,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出来。
一把带血的匕首躺在了地上。
“春遇、春雨,你干了什么......”
顾锦姝推开婢女婆子,脑袋晕得厉害,上前推开她,急忙去探张明若的鼻息,“去找大夫啊、大夫......”
“好,奴婢这就去。”
“姑娘、姑娘,我什么都没做。”春遇自然看到了浑身是血的张公子,吓得大声解释:“姑娘、姑娘,奴婢冤枉。”
顾锦姝没有回应她,而是急忙去探张明若的鼻息,自己喘口气:“有气、活的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顾夫人匆匆跟着进来,乍然见到里面的一幕,也是眼前一黑,好端端地怎么出人命了。
顾锦姝抱住张明若的身子,哭得梨花带雨:“阿娘,是春遇,春遇杀了明若哥哥。”
顾夫人也是震住了,嘴巴动了动,竟然发不出声音。
春遇怎么会杀张公子呢?
心中疑惑,但她还是不能说,春遇爬起来,抱住她:“夫人,夫人,奴婢冤枉的,奴婢方才和公子说话,不知怎地就睡了过去。”
顾夫人不语,目光落在张明若的身上,伤在那里,和杀了他有什么区别?
再看顾锦姝,哭得伤心极了。
“先将春遇带下去,关起来,去找大夫。”顾夫人立即呵斥下去。
门外的婆子立即将春遇拖出去,春遇要挣扎:“夫人,不是我做的,是二姑娘做的,她不想入宫、肯定是她做的。”
“住嘴,堵上她的嘴。”顾夫人闻声大变,眼神凌厉,“哪里来的二姑娘,你得了失心疯不成。”
春遇被吓到了,任由婆子将她拖下去。
顾锦姝还在哭,伸手去扯着阿娘的裙摆:“娘、娘、这怎么办?”
眼看着女儿抱着外男,顾夫人眉眼一皱,呵斥婢女:“愣着干什么,快将张公子抬出去,谁敢泄露此事,我便将你们全家发卖了去。”
婆子们上前去拖人,顾锦姝不肯,口中嘀咕喊着明若哥哥,顾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,与男人搂搂抱抱,传出去,丢人的是长女明儿。
眼睁睁地看着婆子们将昏迷不醒的张明若抬了出去,顾锦姝站起来还想去追,顾夫人呵斥她:“站住,成何体统,你是陛下的女人,抱着其他男人像什么样子。”
“我、我与......”顾锦姝抬头想解释,抬头对上母亲的眼神,吓得连连瑟缩,好不可怜,“我也是担心哥哥。”
刚将次女找回来,顾夫人不好呵斥,实在见不得她这般瑟缩,上不了台面,可事情已经出了,还是要哄她。
哄她两句,她才会心甘情愿地代替长女回宫。
顾锦姝低头,眼底一抹寒光掠过。
这才刚开始呢。
顾夫人放缓语气,故作慈爱地抓住顾锦姝的手:“到底怎么回事?春遇惯来老实,没这么大的胆子伤人。”
顾锦姝低头,眼神泛冷,抬头时哭了出来:“刚刚明若、张公子过来劝女儿代姐姐入宫,我对不起他,想起自己求的平安符,一时找不到就去隔壁书房里找,可没等我回来,婢女就在门口喊了起来。”
“阿娘,是不是张公子苛待了春遇,春遇瞧着很老实,怎么会无故伤害张公子呢?”
她将话都说了,顾夫人脸色铁青,双眸如同蛰伏暗中的毒蛇,她没有说话,而是转身走了,“待在这里,不要出去。”
顾夫人匆匆走了。
顾锦姝抬头望着夫人匆匆的背影,心里嘀咕,都是你的女儿,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区别,就因为术士说的双生不祥?
为何不祥是人就是我呢?
地上流淌着张明若的血,看一眼就让人恶心,顾锦姝走到门口。门口站着的人都是顾锦明的婢女,都不可信,但可以做些活。
“去将屋里的血迹清洗。”
婢女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没有动。
刚刚春遇喊了出来,说面前的姑娘不是大姑娘,而是自小不受宠的二姑娘,不是她们的主子。
顾锦姝并不怕,眼前这些人知晓侯府最大的秘密,都活不成了。
“我明日要入宫去,春遇不成,必然要选一个婢女去的,留下的人,侯爷夫人会怎么处置你们?”
“姑娘,奴婢愿意、奴婢陪您去。”婢女春月急忙表态。
春云也不甘落后:“姑娘、奴婢愿意听您的。”
顾锦姝转身进屋,两人匆匆跟着进屋,勤快地打扫屋内的血迹。
趁着她们打扫,顾锦姝将香炉里的灰烬倒出来,重新换上熏香。
屋内收拾干净后,顾夫人再度回来了。
看着顾夫人咬牙切齿的模样,顾锦姝心情畅快极了。
“阿娘回来了,张公子怎么样了?”
顾锦姝站起来,小脸苍白,一双眼睛却若清泉澄澈,这一刻,顾夫人疑惑了。
春遇说她与张公子被二姑娘算计了,二姑娘不想入宫,这才陷害她。
可这番话说不通,陷害婢女有什么用?
且张明若伤得那么重,与顾锦姝进不进宫并无关系。
“大夫在治了。”顾夫人随口敷衍,若不是需要她入宫代替明儿,自己都懒得来敷衍。
“这件事情怪在春遇,她不能陪你入宫了,我重新给你指一个婢女。”
顾锦姝点点头,故作懵懂:“春遇这回不入宫,会不会有人怀疑?还有我带谁入宫,我对姐姐的事情一概不知,阿娘,我该怎么办?”
“怎么办、怎么办,你就知道问怎么办,自己不动脑子去想吗?”顾夫人气不打一处来,瞧着她懦弱、上不得台面的模样就一肚子气,长女聪慧懂事,怎么次女就这么上不得台面。
她快气疯了。
顾锦姝被骂,索性便不装了,直接坐下来,说道:“阿娘让我入宫的,我什么都不懂,到时候露馅,倒霉的可是整个顾家。”
毕竟宫里的贵妃与旁人珠胎暗结,顾家满门都得死。
顾夫人想不到被自己的女儿拿捏住了,当即要怒喝,顾锦姝慢悠悠道:“是你们求我入宫,不是我求你们。阿娘,你不要本末倒置。”
顾夫人冷笑:“你以为你不入宫就可以?你的命是我给你的,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,顾锦姝,你没有挑三拣四的能力。”
顾锦姝抬手,拔下发簪,簪头抵着自己的脸:“这张脸如果和长姐不像了,你们的计划还会成功吗?”
“你究竟想干什么?”顾夫人看向亲生女儿,眼神泛冷。
这就急了?觉得出生不详的女儿不受你控制?
顾锦姝心下冷笑。
她没说话,顾夫人逼近一步,事已至此,没有回头路可走,她不入宫也得入,没有她选择的余地。
顾锦姝轻笑一声:“春遇伤了张公子,我要她偿命。给我一杯毒酒。”
“就这样?”顾夫人皱眉,语气不快,说教一番:“她再怎么样也是你长姐身边的婢女,你对宫里不熟,她对你也好帮助你。”
顾锦姝讥讽:“胆敢伤害主子的贱婢,我养在身边干什么?将来若是给我下毒,我都毫不知情,甚至觉得是灵丹妙药。”
前一世,她对春遇掏心掏肺地好,待她如姐妹。
人心换人心都是假的。
这一世,春遇必须死。
顾夫人脸色不大好看,眼神冰冷如毒针,联想方才的事情,她觉得事情过于蹊跷。
但眼下不是辩驳的时候,只能答应她:“好,不过是个贱婢罢了,随你处置。”
明明知道是个火坑,依旧推自己的亲生女儿跳,当真是一位好母亲。顾锦姝不动声色地打量自己的母亲,自己自小被抛弃,用张明若的话来说,给点好处就会感激涕零。
这一切,也是父母造成的。
顾锦姝的眼神冷了下来,不甘心,道:“阿娘明明知晓宫里是个火坑,为何还要我去呢?”
就为了你那位闯下塌天大祸的长女?
“我已经答应你了,你就得乖乖入宫。再说,若不是明儿被人害了,这桩好事轮不到你。”顾夫人觉得烦躁,转身走了,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
她连敷衍的话都不想说,由此可见,骨子里厌恶到了极致。
若是在前世,顾锦姝必然会伤心得大哭一场,怨恨自己无能。
有些人的心就是偏的,做不到不偏不倚,所以,不用伤心,不是你不好,而是她们眼睛瞎了。
顾锦姝不伤心,等管事端着酒来,她站起身:“带我去。”
春遇没有出院子,被锁在了西厢房里。
婆子推开门,她走进去。
顾锦姝逆着光,身后镀上一层层金光,面容明艳,恍若神女落在人间。
春遇眼中没有惊喜,只有惶恐,嘴巴里塞着布,四肢被绳子绑起来,动弹不得,只能看着顾锦姝靠近自己。
管事将酒杯放下,转身离开,门跟着关上了。
顾锦姝走上前,皙白的手指拿走春遇嘴里的布,露出温柔明艳的笑容:“春遇,你要死了。”
她一脸牲畜无害的看着惶恐的人。
“二姑娘,我们无冤无仇,你为何要陷害我。”春遇想破脑袋也想不通,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。
顾锦姝说:“你联合你的主子来害我,怎么算是无冤无仇呢。”
春遇脸色煞白,顾锦姝走过去,端起酒杯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腹内蓦然绞痛,前世毒发的痛苦历历在目。
“二姑娘,我什么都不知道,奴婢只是奴婢啊,您放过奴婢罢,您去找大姑娘、去找夫人,杀了我没有用的。”
“杀了你,我可以痛快些。”顾锦姝笑了起来,“拿你先祭旗。”
拿你的血来开道。
“二姑娘,您饶了我,您日后还要进宫的,奴婢可以帮您得到陛下宠爱,帮你成为真正的贵妃。”
春遇浑身一激灵,想要说什么,毒酒喂到她的嘴边,出于对生的渴望,她急迫地挣扎,“二姑娘,我可以告诉您,大姑娘没有死,大姑娘住在沈家别院里。”
顾锦姝看出她的求生欲,冷了声:“嘴很硬,我不想知道这些事情。”
言罢,她掐住春遇的下颚,强行将毒酒喂下去,春遇不肯喝,舌尖抵着牙关,顾锦姝狠狠用力,掐得下颚发红。
一杯酒灌了半杯,足够了。
顾锦姝浑身发麻,却有一股快慰,她将酒杯丢下去,啪嗒一声,砸成碎片,看着春遇疼得满地打滚。
或许前世,春遇和顾锦明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疼得满床打滚。
她转身走了。
这一辈子,春遇的话,她一个字都不会信。
走回卧房,她的父亲,当今定国侯爷顾真远站在了门口。
顾侯不足四十岁,身材高挑,穿着官袍,大概是从官署赶回来的,远远去看,儒雅从容。
走近后,发现他的眉眼间隐着厉色。
“父亲。”
顾锦姝轻轻开口,面上少了前世的尊敬。
顾真远是第一回见到次女,认真打量她,与明儿像了八|九分,乍眼去看,还以为明儿站在跟前。
“事情已经发生了,你还是准备准备入宫,至于张公子,与你无缘。”
顾锦姝垂眸道:“父亲,他答应为女儿守着,一辈子不娶妻。”
顾锦姝声音不咸不淡,甚至带了几分威仪,这是前世十年来沉淀的气质,她撩了撩眼皮,看得顾真远心口发麻。
这是怎么了?
顾真远敛神,语气不耐,讥讽她:“你不要惦记他,他是大家公子,就算娶你为妻,怎可只有你一人。”
顾锦姝低头笑了,这辈子,他会做到的。
张明若就算有心,也无力了。
顾锦姝抬头,仰面看着父亲,扬唇浅笑:“父亲,我相信他会办到的,对吗?”
确实会。顾真远不好说,面色十分难堪,摆摆手:“随你怎么想,我会派人去处置春遇。”
“谢谢父亲为女儿出口气。”顾锦姝故意说出来,故作天真地问:“父亲,阿姐的灵堂在哪里,我想去祭拜她。我们是双生姐妹,从未见过,如今她死了,我想去看看她,愿她早登极乐。”
顾真远的脸色更不好看了。
“没有灵堂,草草安葬了。”
“既然安葬了,我更该去坟前拜祭才是,这世是姐妹,来世便没有这等缘分了。父亲,您说对不对?”顾锦姝步步紧逼,就想看看这位慈父怎么翻脸。
谁知,顾真远敷衍一句:“不用你操心,明日入宫,宫里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。”
接着,拂袖离开。
这对夫妻,要么敷衍,要么直接走了,还不如春遇,春遇还要想办法来骗她。
春遇死了呀。
没人来哄她骗她了。
还有张明若。顾锦姝唤来春云春月,吩咐她们:“去打听张公子怎么样了,可还在侯府,谁先得到消息,我带谁入宫。”
院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,两个丫鬟岂会不知道自己的处境,争破了脑袋要跟着入宫。
留下就是一条死路。
不出半个时辰,春月先回来,见春云不在,心中大喜,忙说:“还在府里,听说伤得太重,无法挪动。”
“我知道了,你给我拿道点心,我们去看看张公子。”顾锦姝暖暖地笑了。
春月忙去拿点心,动作迅疾。
张明若住在了客院。
有了春月带路,顾锦姝轻易地来到客院,意外的是门口只站了一人。
还是一个年轻的婢女。
像是在为谁守门。
顾锦姝对顾家不熟悉,两世加起来,满打满算也不过住了三天的时间。
看着眼前陌生的婢女,她走了过去,对方警惕地看着她,但高高地扬起下颚:“我家姑娘在里面说话,你不能进去。”
顾锦姝腼腆地笑了笑,抬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脸上,推开她,直接进门。
门打开后,一股血腥味冲来,她抬手捂了捂鼻子,里面传来哭泣的声音。
她脚步一顿,张明若都这样了,还能撩妹吗?
绕过山间屏风,顾锦姝看到了坐在榻沿上哭哭啼啼的三姑娘,不是顾锦明。
顾锦姝一出现,顾锦灿猛地坐起来,茭白的面上浮现羞人的红晕。
顾家三姑娘顾锦灿是二姨娘生的,自小跟着顾锦明长大,听闻两人关系很好。
前世里她入宫后,坐稳贵妃高位,收养三皇子,风头无两,感念姐妹关系,给她指了一门极好的亲事。
婚后,顾锦灿仗着自己有位贵妃姐姐,在婆家过得风生水起,丈夫畏惧贵妃,甚至不敢纳妾。
原本以为小白|兔似的妹妹在顾家过得不好,可眼前一看,满头珠翠,拉着张明若的手,紧张游怯弱地看着她。
“大姐姐,你怎么来了?”顾锦灿不仅仅没有松开张明若的手,反而抓得更紧,像是炫耀什么。
顾锦姝眼底一抹寒意,惊得她站了起来,当即哭出声:“大姐姐,你别生气,我就是担心明若哥哥,两家是世交,你别怪我。”
“三妹妹,你是不是喜欢张公子?”顾锦姝笑吟吟地看着三妹妹,看都不看张明若一眼。
张明若吃了止疼药,脸色苍白,看着顾锦姝离开,想要喊一句,可刚动,下身疼得如同刀割。
顾锦灿的脸色骤然变了,噗通跪了下来,顾锦姝直接开口:“你如果喜欢她,待我回宫后求陛下给你们赐婚,好不好?”
张明若想要给顾锦明守着,如果让他娶了顾锦灿,姐妹二人的感情会不会更好?
顾锦姝将张明若当做不存在,自己选了凳子坐下,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单纯若小白|兔的妹妹:“你别害怕,我如今是贵妃娘娘了,姐妹同心,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告诉我。”
张家虽说不是侯门大户,但张夫人经商,手段了得,张家家业更是惊人。
顾锦灿是庶女,嫁不得高门大户,只能将目光放在张明若身上。郎君伤了,佳人来探病,一来二去,自然有情。
但顾锦灿不知道是张明若已经没有命|根子了。
许是顾锦姝的话太过惊人,顾锦灿愣在了原地,床上的张明若浑身冷汗,忙要开口,顾锦灿激动地答应:“大姐姐,我愿意。”
“那你就好好照顾张公子,待入宫,我便给你赐婚。”顾锦姝恋爱地扶起妹妹,看向床上的人:“妹夫,好好休息,身子要紧。”
“小、小姝......”张明若费劲喊了一声,嘴皮直哆嗦,他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,半日前,他还用情深义重的眼神看着他,怎么这么快变了一人。
顾锦姝当做没有听到他的声音,转身想走,张明若从床上爬起来,下身没力,扑腾地倒在地上。
“小姝,我只喜欢你的、小姝......”
顾锦姝明明那么喜欢她,非他不嫁,什么都听他的话,怎么会突然变了。
顾锦姝低头,看着地上匍匐的男人,裤子上染着血,这一幕吓得顾锦灿叫了起来,“明若哥哥,你裤子上的血......”
可张明若听不到她的声音,他只仰首看着顾锦姝:“小姝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?小姝,我是喜欢你的,我答应过你,这辈子不娶妻。”
他都已做出这样的承诺了,难道还不够吗?
往日光风霁月的张公子,相貌堂堂,貌若潘安,此刻跌落在地上,脏得像个被人抛弃的布娃娃。
顾锦姝低头看着眼前的男人,心如止水,前世里自己对他愧疚,对张家有求必应,像个傻子一样被他戏弄。
张明若是宫里的太医,自由进入后宫,每每见她,都担忧她的身体。她扶他凌云志,他却视她如垫脚石。
不是自己傻,而是整个顾家联同他来戏耍她。
顾锦姝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,走近一步,踩着他那只引以为傲的右手,狠狠碾压:“你认错人了,我是贵妃娘娘顾锦明,你口中的小姝是谁?”
张明若愣住了,痴痴地看着面前明艳的女子,她低眸浅笑,眼中生出几分妩媚。
她的眼睛很美,风情万种,带着道观女孩从未有过的媚色。
顾锦姝直勾勾地瞧着张明若,眼神如同带了钩子,一寸一寸逼近他,抬手轻轻地抬起他的下颚,随后狠狠甩下。
张明若痛呼一声,目光追随着她,急急开口:“小姝,你生我的气,对吗?小姝,我娶你,你不要入宫了,我明日就娶你回家,好不好?”
“三妹妹,我是谁?”顾锦姝转而问顾锦灿。
顾锦灿糊里糊涂,张口就说:“你是我大姐姐呀。”
“张公子,你听到了吗?我是顾家大姑娘。”顾锦姝站起身,随后告诉三妹妹:“他受了伤,已然不举,以后不能同房,不能生孩子,你还想嫁吗?”
顾锦灿一张白净的脸上浮现红晕,不可置信地看着张明若,视线落在他的双|腿之间,那里有一抹殷红的颜色。
下一瞬,她像见鬼一样后退一步。
地上的张明若脸色苍白,又疼又羞耻,他卑微地仰首,只能看到顾锦姝一双绣鞋,简单却雅致,如同她的秉性。
“小姝,不是的,你听我解释,大夫说我会治好的。小姝,我一定会娶你的。”
顾锦姝眼神漠然,直接看向顾锦灿:“三妹妹,顾家张家是世交,如果张家来求娶你,母亲会不会答应?”
张明若已经废了,日后做个太监都可以,但他还是张家的嫡长子,他如果不成亲,后面的弟弟们怎么成亲。
为遮掩羞耻,张家肯定会给张明若娶妻做遮掩。
张明若是被顾家的婢女刺伤,顾家有错在先,没有理由拒绝张家,按照长幼顺序往下,顾锦灿就会成为顾家的弃子,将她送给张家赔罪。
“不会的......”顾锦灿浑浑噩噩,忙跑向顾锦姝:“大姐姐,你救救我啊。”
“我可救不了你。”顾锦姝转身,微微一笑,眼神冰冷,收敛方才的温柔。
张明疼得在地上发抖,不断呼唤小姝、小姝。
顾锦姝没有回头,出了门,顾锦灿尾随她出来,显然吓傻了,“大姐姐,你帮帮我。”
“帮你?”顾锦姝停下脚步,阳光落在她白净的面上,衬得肌肤透明。
她停下来,顾锦灿立即紧随其后,立即走来,她将眼底的锋芒掩藏,道:“我有什么办法,春遇做的蠢事,张公子的模样你也看到了,张家很快就会来人,你自己去找姨娘想想办法。”
前一世,顾家吸她的血,无论是谁,都爬上了很好的位置,顾锦灿更是依靠着她,在婆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。
背地里却说她的二姐姐不祥,身份下贱。
顾锦灿哭出声,掩着嘴巴跑开了。
一旁的春月疑惑道:“春遇为什么要杀张公子。”
顾锦姝仰首,感受到春阳的暖意,前一世自己临死时畏惧寒冷,无论穿多少衣裳、盖再厚的被子都觉得浑身发抖。
像这样浑身暖洋洋的滋味,可太舒服了。
想到顾锦明肚子里还有张明若的孩子,她勾唇笑道:“或许是因爱生恨。”
“春遇喜欢张公子,自己得不到就......”春月震惊地捂住嘴巴,吓得脸色发白。
顾锦姝低头整理自己的袖口,语气平静道:“带我去上房见见夫人。”
爹娘不想见她,但她很想见见她二人,自己明日即将入宫,添堵的机会就要没了,合该好好把握。
春月半信半疑,上前给主子带路。
刚走到上房的院门口,院子里站了位穿着宝蓝色澜袍的少年人,他约莫十五六岁,头戴玉冠,腰系香囊美玉。
春月聪明地先行礼,算是给主子提醒,她高声开口:“奴婢见过世子。”
顾家的嫡长子顾春明,顾锦明的亲弟弟,自然也是顾锦姝的亲弟弟。
冤家路窄。
前一世顾家爵位由侯府升至国公,满门显赫。顾春明更是从顾侯世子跃至国公府世子,在世家子弟中成为佼佼者。
她以为自己能耐,实则是因为他有个得宠的贵妃姐姐,旁人才高看他一眼。
后来小皇帝登基,顾春明更是成了炙手可热的国舅。
按理来说,顾春明应该对她尊敬。可每每见面都话里话外说她不祥,害了大姐姐、抢了属于大姐姐的位置。
她不知道顾锦明活着,被他说得无言以对,这时,她们的母亲就会出来说和,戴上慈母的面具呵斥弟弟不懂事,让她对她感恩,对顾家事事听从。
顾春明看向来人,眸光动了下,春月想要说话,被顾锦姝眼神制止,顾锦姝笑道:“弟弟回来了。”
“你不是我大姐。”顾春明眼露狠厉,上前一步,春月想要护主,顾锦姝并不需要她的帮助,主动推开她。
顾唇明想要动手推人,顾锦姝抬手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。
清脆的巴掌声响了起来,廊下一片肃杀。
“你敢打我。”顾春明尖声叫了起来,半边脸颊都肿了。
顾锦姝淡淡一笑,云鬓乌发,顾盼生辉,她揉了揉手腕:“弟弟得了失心疯不成,我不是你大姐姐是谁?我是谁?”
“你是顾锦......”
顾春明话没说完,顾锦姝抬手又是一巴掌。
廊下的婢女们都看呆了,顾春明也震惊地捂着自己的脸颊,吓得不敢说话了。
门内的顾氏夫妻走出来,顾夫人见到儿子捂着脸颊,眼神瞬间就冷了下去,“你干什么?”
十五岁的顾春明反应过来,仗着爹娘在,捂着脸指着罪魁祸首:“阿娘,她竟然敢打我。”
“你想干什么。”顾夫人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,横眉冷对次女,“跪下,这个家轮不到你当家做主。”
母慈子孝,父爱如山,眼前的三人像是一家人,而顾锦姝是误入旁人家,站在原地,被人审判。
春月紧张地跪下来:“侯爷,夫人,是世子先对贵妃娘娘不敬。”
听到贵妃娘娘这个称呼,顾春明跳了起来,语气尖锐:“她算什么东西,贵妃娘娘是我大姐姐,她是下贱的不祥之人罢了。”
见过蠢的,还没见过这么蠢而不自知的人。
顾锦姝毕竟在宫里待了十多年,岂会被一个蠢小子欺负,她走近一步,神色冷厉,竟吓得顾春明后退一步,躲到了顾夫人身后。
“母亲在教训谁?”顾锦姝眼眸闪亮,笑意盈盈,冷声提醒顾家夫妻:“母亲,您忘了吗?我才是顾锦明,明日要回宫的贵妃娘娘。”
她笑着开口,但带着咄咄气势。
顾夫人竟被说得哑口无言,怔在原地,此地丫鬟婢女多,若是以顾锦姝的身份惩罚她,传出去,岂不是要露馅了。
这个丫头来自乡野,竟然这般伶牙俐齿,当真是小瞧她了。
可如今没有路走,明儿怀了孩子,回宫被发现,整个顾家都得死。
“好了,闹什么,春明,见过你长姐。”顾真远开口说和,睨了儿子一眼,告诫他:“这就是你的大姐姐。”
“他不是......”蠢货还在反驳。
顾锦姝笑呵呵地问蠢货:“我不是你的姐姐,那我是谁?我从哪里来的,世子莫不是在外面被人灌了迷魂汤,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不认了。”
“我......”顾春明察觉局势朝着自己不利的局面发展,自己这两巴掌岂不是白挨了。
就在这时,外面的管事跑来,“侯爷、夫人,张大人来了。”
张明若的父母来了。
张家带来了大夫,将顾家的婢女仆人都赶了出来。
顾真远与顾夫人赶到时,婢女们正在外面等着,就连顾家的大夫都没有得到好脸色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顾春明尚不知发生的事情,眉头皱了皱,“张家这是什么意思,莫不是嫌我顾家大夫救治不好张大哥?”
跟来的顾锦姝看了蠢货一眼,收回目光。这时屋门打开,走出来的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男人,眉若山峰,下颚蓄着胡须,眼眸锐利。
“张兄。”顾真远大步迎上前,“入内说。”
门外都是婢女仆人,说错一句,都会引来杀头的祸事。
众人跟着进门,婢女们被赶得远远的,顾锦姝入内就挑了主位坐下。顾夫人皱眉,但眼下张家人在前,她狠狠剜了一眼,希望顾锦姝自觉站起来,长辈都站着,她一个晚辈坐着,像什么话。
顾锦姝没有她想的自觉,当了十年的贵妃,数日的太后,骨子里沉淀出上位者的威仪。
顾夫人眼看无果,心中恼恨。张辉安这时开口:“我儿这是怎么了,你们顾家不该给个理由吗?”
顾真远面色铁青,看向自己的夫人:“你说。”
顾夫人同样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,想要解释不知如何开口,这时,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:“张大公子来找本宫,说了两句话,本宫便出门办事,回来时,春遇说张公子调戏于她,她激动下失手伤了人,张大人,我已经让人打死春遇给张公子出气了。”
她不动声色地,甚至带了几分笑意。张辉安这才注意到她,虽说一袭素衣,但身上的气势不可小觑,高位者气势由内而发,不是言语、眼神带来的气势可比的。
年轻的女子往那里一坐,气场强大。
“这位是?”张辉安故意装作不认识眼前的人。
顾锦姝自己开口:“本宫春鸣宫主位,陛下封的贵妃。张大人,见我为何不跪呢?”将来也会是太后。
张辉安自讨苦吃,站在那里,袖口下的手攥得紧紧的,他是来顾家兴师问罪的,罪没问成先让人羞辱。
“下官张辉安叩见贵妃娘娘。”
张辉安撩起衣袍,规规矩矩地朝上座的女人磕头。
久不出声的顾春明朝张辉安丢了个‘愚蠢’的眼神,“张大人,你的眼睛有问题。”
“顾春明,跪下。”顾锦姝慢条斯理地开口,“我既是你的姐姐,又是贵妃娘娘,你见我,不该跪下请安吗?”
前一世,顾春明对她屡屡不敬,最后都是顾夫人说和,本以为会稍加收敛,可下一回变本加厉。
“你是什么东西......”顾春明跳了起来,顶着猪头脸张嘴想骂人,顾锦姝走过去,刚抬手,吓得他抱头窜开,躲到了母亲身后。
“顾侯爷,我不是来看你家姐弟情深的,这件事,如何处置?”张夫人从内室哭哭啼啼地走出来,眼含泪水,瞬间憔悴了十多岁。
张家嫡出的孩子就这么一个,张明若出息,在行宫自由行走,医术好,得太后娘娘赏识,这是他张家的荣耀。
顾锦姝坐回到原位。
张夫人是冲着顾夫人说的:“你家一个婢女就将我儿子弄成这样,这就是你顾家的礼数?”
顾夫人理屈,哑口无言,一句话不敢说。
不仅她沉默,就连顾真远都只是叹气。
顾锦姝笑呵呵地说:“顾家的礼数不好,张家的礼数就好?弱冠的郎君来了就往姑娘的院子里闯,幸而是顾家懂礼,给你张家三分颜面。若是其他家规严格的府邸,早就将人赶出去了。”
“可我儿就在你顾家折腾成这样,顾侯爷,你若不给我答复,我势必去告御状,让陛下来评评理。”
张夫人语气尖锐,一番话就压住了顾家众人。
一则是顾家理屈,万一闹到御前,顾锦姝代替的事情揭露开,顾家满门都会死。
二则张明若好端端入顾府,被人伤了命|根子也是事实。
怎么看顾家都不占礼。
张夫人拿捏着顾家的软肋,顾家人心有余悸,都吓得不敢说话。
“顾夫人,你若不给交代,我与你顾家没完。”张夫人泣不成声,“我儿怎地那般命苦啊,好端端的身子就这么被毁了,顾家却推个婢女出来顶罪,我的儿啊,你放心,娘一定给你讨个公道。”
顾春明偷偷溜进去一探究竟,待见到床上昏死过去的人后,狐疑地掀开被子,触及两腿之间的鲜血,吓得跑了出来。
“阿爹阿娘,张大哥怎么会伤成那样。”
“你闭嘴!”顾真远呵斥一声,神色狠厉。
顾春明当即闭嘴,退到一侧。
张夫人目光落在顾锦姝身上,目光隐晦,事已至此,闹个鱼死网破没什么用。
且顾家有位贵妃在宫里,这就是顾家的靠山。
“我儿伤重,昏迷不醒,你们顾家出位姑娘去张家冲喜。”
闻言,顾家三人都抬起了头,顾夫人眼珠子转了转,领会到张夫人的意思,她的次女坐在高位上,明明出自乡野,却姿态慵懒华贵,气质天成,尤其是雪白的肌肤,螓首蛾眉,顾盼生辉。
不怪张夫人频频看她。
顾夫人借着台阶下坡走,莞尔一笑:“我顾家的错,顾家来弥补,我还有位小女儿,与贵妃娘娘一般相貌,如今在道观里,夫人若是不嫌弃,我愿意将她嫁给你们张家。”
“对,母亲说得极是,我这位姐姐天生清高,就当给顾家赎罪,让她去伺候张大哥,也是她这生的福气。”
顾春明从顾夫人身后跳了出来,挑衅地看向顾锦姝,你得意呀?让你嫁给一个太监,有你好受的。
尤其是张明若不举,岂会不怪罪顾家,顾锦姝嫁过去,就是赎罪的,不会有好日子过。
顾春明生怕张夫人反对,急匆匆推荐自己的亲姐姐:“夫人怕是不知道我这位妹妹十分貌美,与张大哥也是郎才女貌。”
张辉安狐疑地看向贵妃娘娘,不得不说,眼前女子生就一副好相貌,男人都会喜欢,儿子这副样子,娶了同等相貌的顾锦姝回去,就当是便宜顾家了。
“顾兄,你觉得呢?”
顾真远没有及时回答,而是在思考,姐妹二人最少也需要一年时间才可以将身份换回来。
眼下是不能办亲事的。
顾锦姝看向顾真远,他会舍不得自己嫁给张明若?
屋内安静下来,众人的目光看向顾真远,无人在意顾锦姝。
顾真远眉头紧锁,一副犹豫艰难的模样,顾春明跳出来劝说:“阿爹,二姐姐也会乐意的,她本就身份低贱,嫁给张大哥,已然是她最好的去处了。张大哥日后继承张家,又是宫里的太医,得贵人看重。”
“您看看二姐姐的身份,若不是张大哥伤了,她哪里配得上张家。”
说完,他不忘挑衅地看着顾锦姝,洋洋得意。
小小年纪,心狠手辣,将亲姐姐往火坑里推。
顾锦姝正等着顾真远答复,陡然对上顾春明的视线,蠢货蠢得可怜。
“好,我答应张兄的请求。”顾真远说完后,舒了口气,也不看自己的女儿,仿若她不存在一般,继续说:“但先定亲,一年后成亲,如何?”
张夫人不答应,觉得张家有意拖延:“为何要一年后?冲喜不该这个时候冲吗?”
“此刻不成。”顾夫人也开口,担忧地眉心轻折,“你们相信顾家,既然答应就不会反悔。”
张夫人还要再说,顾春明笑着劝说:“张伯母,我二姐姐此刻不能嫁人,她还没有还俗,但您放心,我顾家言出必行,您就宽限些时日。”
顾家三人劝说宽限时日,张家夫妻对视一眼,眼神会意,张夫人颔首:“先签婚书。”
“好,签。”顾夫人缓缓松了口气,心中大石落定后才看向次女。
顾锦姝坐在原位,单手托腮,眉眼宁静,与眼前的气氛格格不入。
张家夫妻依旧气愤,想要惩治那名婢女,顾夫人忙安抚:“我已让人打死,二位放心,定下亲事,我们便是亲家,岂会让你们吃亏的,你也安心,我亦会将此事掩藏,不会让旁人知晓一个字。”
话音落地,外面传来哭声,“侯爷、侯爷......”
门被人推开,顾府的二姨娘哭哭啼啼地扑进来,哭得梨花带雨。
“侯爷、侯爷,灿儿才十五岁,您怎么可以将她往火坑里推啊,张家公子已这样了......”
“住口。”顾夫人呵斥一声,眼神如同淬了毒,“谁准她进来的。”
门外的春月悄悄挪着步子,是贵妃娘娘吩咐的。
往日顾夫人面前,二姨娘绝对不敢造次,这回不能不反抗,她膝行到顾真远面前,抹着眼泪哭:“侯爷,灿儿年岁还小,那是您的亲骨肉啊,绝对不能嫁去张家守一辈子活寡啊。”
她哭完,张夫人怒不可遏:“顾夫人,你不是说没有外人知道吗?这又是怎么回事,一个姨娘都知晓了,你让张家的颜面往哪里放。”
顾锦姝淡笑:“人都怀了,还要脸面做什么?”
张夫人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的贵妃娘娘:“贵妃娘娘是什么意思?”
“本宫说,人都怀了,强娶顾家的姑娘,逼得人家跳火坑,这就是张家要的脸面?二姨娘,你说对不对?”顾锦姝站起身,走过去,将姨娘扶起来,“姨娘也是一片慈母心,本宫甚为感动。”
二姨娘没认出眼前的女子是顾锦姝,只当是贵妃娘娘,当即哭诉:“贵妃娘娘,灿儿可是您的亲妹妹啊,你们姐妹情深,您也不忍心让她下半辈子守活寡。”
顾锦姝道:“姨娘所言,正合我意。”守活寡三个字,好听极了。
她看向眼前的顾夫人:“母亲,姨娘都知晓顾惜自己的女儿,您怎么一点都不心疼锦姝,那也是您的亲生女儿,您就这么将她推进火坑?”
她知道顾夫人不喜欢她,但没想到前世想要她的命,这一世又将她推给一个太监。
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再起波澜,顾夫人没想到被女儿这么指责,一时间,下不了台,顾春明再度跳了出来:“这就是命。”
“本宫与母亲说话,有你说话的份吗?”顾锦姝骤然变脸,呵斥顾春明:“掌嘴。”
顾春明还想再说,顾锦姝推开顾夫人,走过去,吓得他连忙逃开。
“你们一个个人模狗样,衣冠楚楚,背地里在商议将道观出家的女子嫁给一个太监,简直是丧心病狂。”
顾锦姝看向张夫人:“你们张家如饥似渴到连个出家人都不放过,可真是奇闻啊。你儿子被人断了根,是他行为不正,我顾家绝对不会嫁一个女儿去你家,既然你们不乐意,那就敲登闻鼓,陛下跟前论一论对错。”
张夫人被逼得后退一步,眼前的女子神色锐利,步步紧逼。
“顾夫人,我张家不会罢休的。”
顾锦姝笑道:“那又如何,你问问你儿子敢不敢去陛下跟前告状?”
张明若不敢。
他与顾锦明的事情还是秘密,如果闹开了,顾家人得死,他让皇帝戴了绿帽子,皇帝会放过他与张家人?
顾锦明怀孕后,完全可以当做皇嗣来生养,给她自己添加助力。
但这对狗男女没有这么做,只有两个理由。
一是皇帝从未宠幸过顾锦明。
二是皇帝这几个月来都没有宠幸过,所以他们不敢这么做。
顾锦姝这么一说,顾真远坐不住了,忙呵斥顾锦姝:“胡言乱语,我方才已答允亲事。”
“父亲当真这么决定?”顾锦姝转而看向父亲,目光冷冷,道:“父亲可要想好了,张公子可是与旁的女人苟合,甚至珠胎暗结。”
顷刻间,屋内的人都震惊住了,顾夫人脸皮登时红了,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两巴掌,她抬手就要打顾锦姝。顾锦姝反握住她的手:“母亲,我哪里说错了吗?”
亲自养大的女儿与旁人苟合,你觉得脸面无光?
“是真的?”张夫人大喜,顾锦姝陡然说:“他让皇帝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,是大喜事,也是他有本事。张大人,张夫人,还要再告吗?”
张夫人脸色煞白,惊慌失措地看向丈夫,张辉安凝神:“贵妃娘娘休要胡言乱语。”
顾锦姝冷笑道:“我是不是胡言乱语,你问问你儿子,可还是童子?”
二姨娘在旁,吓得睁大了眼睛,张家的公子是太医,可以出入后宫,当真本事这么大呢。
此刻将此事坐实了,张家才不会打灿儿的主意。
她立即附和:“张公子是太医啊,生得又好看,宫里娘娘喜欢也是正常的事情,但他也不能、这、这是掉脑袋的事啊。”
顾夫人脸都气绿了,盯着二姨娘:“要你多嘴,滚出去。”
“夫人,您只要不把灿儿嫁去张家,妾这就走了。”二姨娘又开始抹眼泪,继续说:“张公子犯了那么大的错,万一哪天被陛下发现了,我家灿儿可是守真寡,还没个孩子傍身,任人欺负。”
二姨娘一番话,何止是打脸张家,简直是不给张家留半分情面。
就在这时,内室传来张明若呻|吟的声音,张夫人急得转身进去了。张辉安留下来,目光落在贵妃身上:“贵妃娘娘,您的意思就让我张家吃了这么大的亏?”
“吃亏?什么是吃亏?”顾锦姝挑眉,对着他说道:“张大人太给自己脸面,你儿子不是吃亏,是咎由自取。毕竟,他连陛下的女人都敢碰,割了也好,免得把持不住,再去宫里招惹是非,给张家惹来祸事。”
张辉安也是做官的,被顾锦姝这么一怼,气得眼前发黑,“你们顾家欺人太甚。”
顾锦姝懒洋洋道:“你们张家逼迫我顾家将道观里出嫁的女儿嫁去你家守活寡,简直是丧心病狂,我大可一状告到皇后娘娘跟前。”
“顾兄。”张辉安说不过顾锦姝,准备朝顾真远施压。这时内室传来张夫人的声音:“顾侯爷、顾夫人进来说。”
顾真远没有理会张辉安,大步走进去,顾夫人也是,但她呵斥婢女将二姨娘赶了出去。
床上的张明若疼得浑身发抖,张夫人也是心疼得直掉眼泪。
顾夫人哀叹一声:“贤侄受苦了。你放心,我已经将春遇打死,也算给你个交代。”
张夫人不吃这套:“婢女不过是来顶替的,顾夫人当我是三岁孩子好欺负吗?”
顾真远语气凝重:“既然如此,我将家中三女嫁给你,如何?”
三女顾锦灿,是庶出的。张夫人不满意,但人家嫡次女出家,若是逼狠了,真闹起来,张家也没有面子。
“侯爷这么说......”
“不,侯爷,我心中有人了。”张明若气若游丝,但眼神坚定,“我想娶二姑娘。”
顾锦姝笑了:“张明若,你与旁人珠胎暗结,还敢娶我顾家的女儿,还有,你拿什么娶?”
说完,她的目光落在张明若的腿间。
张明若又疼又羞,难以启齿。顾锦姝眼神泛冷,还敢来欺骗她?
“张明若,你敢打顾锦姝的主意,我就将你的丑事说出去,你说陛下会不会将你五马分尸?毕竟公子敢为天下先,送给陛下一顶好看的帽子。”
“我没有。”张明若浑身发抖,身上冷汗直出,盯着眼前风华正茂的姑娘:“你相信我,我心里只有、只有令妹一人。”
小姝,我心里只有你一人!
顾锦姝含笑道:“你都有孩子了,还说只有我妹妹一人,张太医。”
她盯着张明若,眼底一片寒芒,逼近一步,觉得脏,及时后退,捂住了口鼻,“张大人将张公子抬回去,想娶谁就娶谁,别打我妹妹顾锦姝的主意就行了。那些事情,我烂在心里,若不然,鱼死网破。”
几句话就让张家三人变色,张明若脸色涨得通红,嘴里坚持:“我真的、真是喜欢你......”
张明若神色恍惚,好似那种爱而不得的痴心郎君,令人垂怜。
顾锦姝转身走了。
顾春明见她不在,趁机说:“可以签下婚书,顾家的女儿听父母之命,岂敢违抗,顾锦姝出自道观,不敢与家里对抗的。你放心,我顾家肯定赔个姑娘给张家。”
话刚说完,顾锦姝折转回来,冷冷盯着他:“顾春明,别逼我打断你的腿。”
顾春明被捉了现行,缩着脖子躲起来。
“张夫人,你大可签下婚书,我明日就可以让张明若去见阎王,我妹妹守真寡可好过守活寡。”
顾锦姝说完,真的走了。
回到自己的院子里,坐下来喘口气,春月跟着进来,气恨道:“张家太欺负人了。”
明知自己的儿子成了废物,还要来祸害人家的姑娘。
顾锦姝冷笑:“不是张家欺人太甚,而是顾家上赶着将女儿送过去。”
这件事不怪张家,怪顾真远夫妻恨不得她死在外面。利用完了以后,贴心地给她找了门好亲事。
春月觑了主子一眼,打了个寒颤,“家里如果真的定下亲事,那您该怎么办?”
“就算顾家厚颜无耻地送女儿上门赔罪,张家也不敢收!”
事到如今,张家被顾锦姝捏着把柄,莫说是招惹,恨不得离她远远的。
既然她说了,张家心里有气,肯定会选择顾锦灿,都是顾家的女儿,不过是庶出与嫡出的分别罢了。
真要论起来,顾锦灿在家里比顾锦姝这个嫡女还要受宠。
要紧的是娶顾锦灿,没有那么多麻烦。
毕竟谁也不愿担上逼迫道观修行女子出嫁的罪名。
顾锦姝不管外面怎么商议,坐下来吃了杯茶,天色即将黑了,春云才从外面匆匆回来。
春月站在门口,叉腰看着她:“主子让你去办事,你竟然偷懒才回来。”
春云低着头,不甘辩驳,门里传来主子的声音:“进来说话。”
在她进来后,顾锦姝吩咐:“关门。”
春云忐忑不安,走上前给主子行礼。
顾锦姝见她额头上冒汗,必然是一路走来的,她顺势就问:“你去哪里了?”
春月是出去打探消息,片刻就回来,春云却出去半日,恍恍惚惚地回来。
“主子,我也去打探消息的。”春云紧张地吞口气。
顾锦姝戳破她拙劣的借口:“你去见谁了?春云,我能处死春遇,也可以让人将你拖出去活活打死。”
“主子、奴婢说。”
春云慌得跪了下来,语气慌张,“奴婢去见王妈妈,那是大姑娘的奶娘。”
顾春明的奶娘来做什么?
顾锦姝不动声色地询问春云:“她寻你作甚?”
春云低着头,咬牙回答:“打听您的事情,她也是听到张公子受伤,这才来问奴婢。”
如果是前世的顾锦姝听到这里,自然就不会在意,但经历宫中尔虞我诈后,敏锐地在想王妈妈怎地这个时候来找春云?
“你们说了些什么话?”
春云没有及时回答,这一局她已经输了,肯定不能跟着二姑娘入宫,她已经失去了靠山,若抓不住王妈妈,她便只有死路一条。
顾锦姝冷冷道:“这么快就找到靠山了,我一个贵妃娘娘要处死一个妈妈,易如反掌,同样,处死你,更容易。春月,告诉夫人,春云吃里扒外,泄露要秘,留不得。”
“姑娘、二姑娘、我说、我说。”春云急得抬头,“是王妈妈问我,春遇姐姐的事,可奴婢也说不清,她让我来您这里套话。还说,春遇姐姐没了,她想跟着您入宫,说她是贵妃娘娘的奶娘,对娘娘的习性最清楚。”
顾锦姝沉默,王妈妈也知道这件事?
是惦记春遇的事情还是来监视她?
没了春遇,顾锦明还给她安排了奶娘?
春遇没了,她确实可以带一人顶上去,只是王妈妈算什么东西,竟敢肖想此事,顾锦明身边的人当真将她当做傻子。
顾锦姝面带微笑:“我可以破例带你们俩入宫,我让人去皇后娘娘说一句,身家干净,宫里不会拂我的意思。”
过了明路,宫里不会因为小事而让贵妃不高兴。
皇后之下,贵妃最尊贵,这也是前世她可以争取到三皇子抚养权的原因。
春云怔住,她没想到二姑娘会带她入宫,忙高兴起来:“奴婢都听您的。王妈妈说您是个假货,又说您出生不祥,跟着您会倒霉,还说您迟早会被被侯爷夫人抛弃,别看您现在威武,不过是仗着贵妃娘娘的势,侯府不会支持您。”
“说没有娘家支持的娘娘,就是废物!”
顾锦姝没生气,春月恼了:“王妈妈就是在咒您......”
“不,我带她入宫,春云,你去告诉她,就说我答应她的要求。”顾锦姝微微一笑,引君入瓮,她想死就让她死。
春月傻眼了,不理解主子的行为:“您为何要带王妈妈入宫。”
“自有我的用意。”顾锦姝摇首,她身边若是不带顾锦明的人入宫,顾真远夫妻不会放心,与其带别人,不如带这个蠢货。
入了宫门,她便是真正的贵妃娘娘,处置春鸣宫的人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。
她告诉春云:“眼下带不得她,待入宫后,我禀明皇后娘娘,娘娘同意,我派人来接她。”
春云不知顾锦姝的用意,匆匆给王妈妈报信去了。
王妈妈本来是顾锦明的奶娘,丈夫儿子都死光了,如今她孤身一人,与顾锦明关系密切。顾锦明出嫁后,她搬去了侯府后罩房里。
后罩房就在侯府后面,是大户人家为了安置奴仆而建造的。
王妈妈跟前,也有一个伺候她的小丫头,春云进去的时候,她正在打骂小丫头。春云进去后,帮了小丫头一把,推了推她:“出去玩儿。”
小丫头擦擦眼泪水,感激地看一眼春云,红着眼睛走出去。
门关上后,春云笑呵呵地开口:“王妈妈,主子答应,说得等等,她做不了主,去宫里询问皇后娘娘的意思。”
王妈妈端起花茶引子喝了口,香气缭绕,冷哼一声:“道观里出来的丫头,上不得台面,这个时候肯定慌得要命。”
大姑娘金尊玉贵,从小就学习琴棋书画,规矩礼仪都是请宫里的嬷嬷来教导的,顾锦姝不过是乡野来的,给她顶替的机会,是天大的福气。
春云低着头,说道:“妈妈,我先回去了。”
回到院子里,顾锦姝已经在用晚膳了,将王妈妈的话说了一遍,顾锦姝连头都没有抬,静静地用晚膳。
放下筷子,春月走进来,说道:“张家将张公子挪走了,听说定了亲事,定的是三姑娘,二姨娘正在前面哭,说......”
“说什么?”顾锦姝抬了抬眼皮,波澜不惊。
春月硬着头皮说:“您惹出来的祸事,竟然推妹妹去挡灾。奴婢回来的时候,二姨娘已经被拖走了。亲事已经定了,听说,快速走完六礼,半月内成婚。”
张明若闹成这样,非要逮一个顾家的姑娘来顶罪,顾锦灿只能嫁过去。
顾锦姝抿口茶水,快速思索,目前不知道顾锦明的下落,自己在家里没有人脉,摸不清家里的动向,如果二姨娘愿意听她的话呢?
二姨娘没有儿子,只有一个女儿,当做宝贝珍珠一样疼,捧在手心里日日疼着,这么嫁过去,如同挖了她的心。
她再度拿起筷子的时候,心里有了办法,她唤来春月:“你想办法让二姨娘来我这里,就说我可给三妹妹退了亲事。”
春月办事极快,半个时辰后,二姨娘便悄悄来了。
二姨娘回去后,就被关了起来,但她在府里活了十几年,有门路让自己出来一趟,办事后就回去。
她推门而进,顾锦姝坐在主位上,眉眼看似和煦,可周身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。
“贵妃娘娘,您为何帮我?”二姨娘狐疑不定,大姑娘毕竟是夫人亲生的,她不敢相信面前的人。
顾锦姝笑了,撩了撩眼皮,气势便出来了,“我帮你是想让你在府里帮我盯着,就这么简单。你愿意吗?”
二姨娘能成为姨娘,也有脑子,不会糊里糊涂地让人牵着走,听到这里她又很好奇:“您盯着家里干什么?”
“因为我是顾锦姝。”
“顾、顾、二姑娘......”二姨娘吓得捂住了嘴巴。
顾锦姝将她的震惊收入眼底:“他们说顾锦明死了,但我不信,所以我要你在家盯着,你放心,我活着,锦灿的将来,由我安排,我能求陛下给她赐一门好亲事,侯爷夫人可以办得到吗?”
二姨娘震惊极了:“大姑娘怎么会死了呢?”
前日回来省亲,昨日还见到她悄悄出门,怎么会死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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