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刹那,浣碧的惊呼与瓷器碎裂声同时炸响。
冲出门时,我瞥见宝鹃正将什么东西塞进袖袋,而她身后的砖地上,躺着半块沾满艾灰的茯苓糕。
残月如钩,照见甄嬛匆匆而来的身影。
她鬓边那支金镶玉步摇晃得厉害,像极了前世滴血验亲时,她攥着的那柄将要刺破指尖的银簪。
“陵容可伤着了?”
她攥住我手腕的力道,与当年推我向荷花池时,推向皇上身旁时一般无二。
我垂眸盯着她绣鞋上未掸净的香灰,忽地笑出声来。
原来蝴蝶振翅之时,早有人备好了捕网。
卷二·暗茧(上)翊坤宫的鎏金香炉吐出如蛇信般的烟。
我跪在青砖上数着砖缝里的血丝,那是昨日被杖毙的宫女留下的。
华妃的护甲叩在翡翠屏风上,一声声如催命符般响着。
前世此时我抖得如筛糠一般,而今却盯着她发间那支点翠凤凰簪——那凤凰尾羽缺了一根,是年羹尧战死那日摔的。
<“本宫赏的香,你也配挑三拣四?”
颂芝将香匣砸过来时,我故意让匣角擦过额角。
血珠渗进眉骨,像点了一粒朱砂痣。
前世为这伤疤用尽螺子黛遮掩,如今倒要谢谢她——皇后最爱看人带着伤痕去请安,那血渍未干的模样,可比十盒螺子黛更能戳人心窝。
“娘娘的香雍容华贵,只是臣妾命贱,闻久了竟生出心悸之症。”
我伏地时嗅到砖缝里的血腥气,混着欢宜香里那西北麝香,恍若前世灌进喉咙的鸩酒。
华妃的冷笑凝在了喉头。
外头忽然传来通传声,剪秋捧着锦盒缓步而入,盒盖上金线绣的牡丹刺得人眼疼。
我盯着她鞋面上未化的雪,想起前世陵园里,她也是这般踏着积雪,将三尺白绫扔在我脚下。
“皇后娘娘听闻安答应受伤,特赐舒痕胶。”
锦盒掀开的刹那,我袖中香囊无声地裂开一道缝。
前世剖开这胶体闻见的麝香味,此刻被杜若根的苦涩死死压住。
剪秋的指尖在盒底轻敲三下,那是景仁宫惯用的暗号——催我三日内动手。
卷二·暗茧(中)碎玉轩的梅树遭了虫害。
我倚在廊下看宝鹃烧艾草,火舌舔舐枯叶时爆出噼啪的轻响。
她袖口沾着赭色墙灰,腰间的荷包却换成了藕荷色——那是槿汐上个月丢的料子。
“小主,浣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