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破窗纸时,我望着他明黄背影轻笑。
铜镜突然“咔”地彻底碎裂,无数个安陵容在棱镜中狞笑,像是要把这吃人的宫墙都嚼碎了吞下。
卷三·丝烬(上)景仁宫的佛珠断了。
我跪在蒲团上捡拾滚落的檀木珠,皇后的护甲划过我手背时带起一线血痕。
前世她总爱说“不聋不哑不做家翁”,而今这串染血的佛珠,倒成了最辛辣的讽刺。
“宝鹃的镯子碎了。”
皇后碾碎一颗佛珠,沉香粉簌簌落进香炉,“你说,翡翠要如何与金玉相争?”
炉中腾起的青烟裹着零陵艾的苦,我望着她发间那支九鸾衔珠钗——鸾鸟口中含的东珠早被换成鱼目,正如她精心养护的贤德之名。
袖中香囊无声裂开,前世从她妆奁偷学的制香术,此刻成了淬毒的刀。
“翡翠虽脆,却能映出金玉的裂痕。”
我将染血的佛珠串进红绳,“比如......纯元皇后临盆那日,娘娘衣摆沾的附子粉。”
香炉突然爆出火星,映亮皇后眼底翻涌的杀意。
前世我到死都捧着的“忠心”,原不过是她棋盒里最钝的卒。
卷三·丝烬(中)碎玉轩的梨树开出了血色的花。
我立在井边看小厦子打捞玢儿的尸首,他腰间香囊漏出的杜若根粉,正是我昨日洒在养心殿台阶上的。
皇帝远远望过来时,我故意让帕子随风飘落,那上面绣着的缠枝莲纹,与纯元旧衣上的花样分毫不差。
“你很像她。”
皇帝摩挲我腕间的疤痕,眼神却穿过我望向虚空,“尤其是调香时的神态。”
我垂眸掩住冷笑。
前世苦练半生的技艺,原来只需三分像故人便可抵过。
指尖抚过香案上未干的“梦甜香”,那里面掺着纯元最爱的梅花髓,却混了能致幻的曼陀罗汁——我要他每次怀念白月光时,见的都是索命修罗。
“臣妾新制了鹅梨帐中香。”
我将香匣推向甄嬛,看她瞳孔因惊喜骤缩,“姐姐可知,这香要配着桃仁茶才好?”
浣碧奉茶的手抖了抖,前世她便是用这茶送走了沈眉庄的孩子。
如今桃仁换作苦杏仁,倒应了她名字里的“碧”字——终究是块填井的石头。
卷三·丝烬(下)翊坤宫的凤凰簪折了翅。
华妃跪在雪地里捡拾簪子碎屑时,我正将欢宜香灰撒向风口。
她鬓发散乱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