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娘吐了血!”
佩儿踉跄着奔来时,我正将舒痕胶抹在窗棂的裂缝处。
前世这胶膏融进甄嬛的胎里,今生倒要让它黏住些别的。
疾步穿过回廊时,我故意踩碎一片瓦,惊得树梢乌鸦扑棱棱飞起,正撞见浣碧枕边那碗未喝完的杏仁茶。
“妹妹别碰!”
甄嬛攥住我手腕的力道,像极了前世将我按进荷花池的那双手,“太医说......怕是疫症。”
我望着锦被下浣碧青白的脸,喉间泛起苦杏仁的涩味。
原来有些棋子,纵使重活一世也逃不过弃子的命运。
指尖拂过她枕畔散落的茯苓糕渣,那上面沾着的不是艾灰,而是我昨夜撒在宝鹃鞋底的杜若根粉。
“姐姐莫急。”
我将帕子浸了药汤轻拭浣碧的唇角,“我瞧着倒像中毒。”
沈眉庄的茶盏突然歪倒,滚水泼湿了皇后来时赏的云锦毯。
前世未曾留意的细节此刻纤毫毕现——她染了丹蔻的指甲正死死掐住流朱的手臂,而槿汐的视线始终锁着甄嬛鬓间的白玉簪。
太医令章弥进殿时,我嗅到他药箱里漏出的马钱子味。
前世他为护家族秘密,生生将纯元皇后的死因咽进棺材。
此刻他搭在浣碧腕间的三指微颤,像极了当年写脉案时发抖的笔尖。
“似是误食了相克之物。”
他抬眼扫过案几上的茶点,最终停在半块茯苓糕上。
卷二·暗茧(下)子时的梆子敲碎了月光。
我拆开宝鹃藏在恭桶底层的密信,火折子燎焦了“速除甄”三个字。
信纸边缘绘着翊坤宫特有的金粉莲纹,却用景仁宫才有的紫毫誊写。
好一招借刀杀人,前世我竟到死都没看透这双面绣的局。
“小主,药熬好了。”
宝鹃捧着药碗的手稳得出奇,碗底沉淀的朱砂却逃不过重生之人的眼睛。
前世这碗安神汤葬送了我第一个孩子,而今倒成了绝佳的药引。
“搁着吧。”
我猛地拽过她的手腕,翡翠镯子撞在碗沿发出脆响,“这镯子水头真好,可是皇后赏的?”
她瞳孔骤缩的瞬间,窗外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。
我们冲出去时,正见浣碧的丫鬟玢儿倒在井边,手中紧攥着半块沾满香灰的如意糕。
月光照见她颈间紫痕,那指印大小恰与宝鹃的手吻合。
碎玉轩突然灯火通明。
甄嬛提着宫灯出现时,我正将杜若根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