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。
原来,他自以为是的“庇护”,竟是建立在这样的真相之上吗?
一连数日,萧承煜都有些心神不宁。
药罐和诊单上的字句,如同魔咒般在他脑中盘旋。
终于,到了月半十五。
夜色如墨,唯有一轮残月高悬,清冷的光辉洒满大地。
静思苑内,烛火摇曳。
沈清禾坐在窗边,感受着体内寒毒如潮水般涌起,一寸寸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。
她咬紧牙关,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萧承煜不知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。
或许是白日里柳如烟无意间提及,说“清禾妹妹一个人住在偏院,也不知身体如何了”,他便下意识地走了过来。
他站在窗外,透过微敞的窗棂,望向屋内。
月光与烛光交织,映照出沈清禾瘦削的背影。
她缓缓褪下外衫,露出了光洁的肩背。
然而,那本该无瑕的肌肤上,此刻却浮现出大片诡异而凄美的霜花纹路!
那霜花,边缘泛着幽幽的蓝光,从她的肩颈蔓延开来,竟已逼近心口!
霜花所过之处,肌肤晶莹剔透,仿佛下一刻便会碎裂。
正是当年火场中,他惊鸿一瞥所见的所谓“毒派印记”!
她痛苦地弓着身子,压抑的喘息声断断续续,每一声都像锤子砸在萧承煜的心上。
这一刻,他脑中一片空白,只有那蔓延的霜花和她痛苦的神情。
是毒?
还是……医?
他下意识地抬手,想要推开那扇窗。
“将军!
将军——您在哪里?!”
就在他的指尖将要触碰到窗棂的刹那,柳如烟惊惶失措的哭喊声如同利剑般刺破了静谧的夜空,由远及近,带着令人心焦的急切。
“哇——哇——”紧接着,是婴儿尖锐而虚弱的啼哭声,“念初!
我的念初发高烧了!
浑身滚烫!
将军,您快去看看啊!
将军!”
窗内,是沈清禾无声却致命的痛楚与诡异的霜纹。
窗外,是他“爱子”性命垂危的呼救。
萧承煜僵在原地,脸上的神情在月色下晦暗不明。
他猛地转头,望向柳如烟奔来的方向,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最后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,最终还是被焦灼取代。
他甚至来不及多看沈清禾一眼,只仓促地对着窗内模糊的身影抛下一句:“清禾,你……你先自己疗伤!
念初要紧!”
话音未落,他已转身,大步流星地朝着柳如烟和孩子的哭声